第二十二章 詭異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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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10/23。本回內容暫時完結,玄黃古字之篇,延長章下回繼續,故這章正式改名為《詭異前奏》。另,三時會不定時的修改前麵的文章,加以補充的。
    次,第零章正在敘寫中,因為會涉及內幕劇透,所以看完後可以選擇自動忘記細節。】
    卡茲!!!
    細集的裂紋在默默地分食著醫樓的牆麵,樓身晃動,塵沙撒瀉,瓢潑空中。
    稀疏的鏡窗驟然裂碎墜落,砸到了地麵,濺起類似雨滴的晶塊。還未疏散的人群又開始徨徨不安地躁動起來,尖叫聲刺耳,四起鋪天蓋地,像是在所有人的心裏摞了一把刀子,又捅又紮,心頭不僅是滴血,更是痛的抽搐。新的灰暗氛圍揭起,連各保衛科的人員們都不能幸免,隻有寥寥無幾的十幾人還可以保持著冷靜的大腦,著手扛起量大的驚人的工作,極力的疏散起了群眾,更加辛苦與賣力。
    此時,人們並不知道,在六樓的四號病房內正發生著什麽!還有,是否能用現在的人類語言去解釋的通也不清除,就更別說去接受了。
    安靜的走廊,流淌地沙石,簌簌的汐響,灰霧繚繞著焦黑的殘肢軀幹,邪蘊的黑色汙血濺在牆壁的角落中,滋滋的青煙靜靜地迷硝在屋頂,不消不散。漆迷的霧靄,如夜降臨在這片土地,隱與幕後的獠牙,悄無聲息的張開深淵般的巨口,一路吞噬,一路前行。
    菱形石塊受驚從高處滾落,路徑一處,莫秒的崩碎成灰,抹消了痕跡。而那個詭地旁有一扇極裂的門框,殘痕遍布,破碎,不時有石皮掉落,露出裏麵交錯的鋼筋和磚塊在外。門裏的房間上下滿目瘡痍,不堪入目。就連重力也明顯高出外界幾倍之上,空氣亦是沉重的令人窒息。
    地麵的瓷板磚無一例外的皆碎裂稀爛,牆縫中刺出的赤銅鋼條,於然折彎,垂下了尖頭。房間中,升起稀薄的黑色霧霾,那潰滅的邪氣再生,貼著地麵飄浮。妖異的氛圍在這間屋子裏流轉,陰冷,冰寒,一種死的氣息再彌漫,腐朽和歲月共勉,化影無形,無法追跡,六感下無知無覺。
    空!空!空!
    這時,一陣強而有力如同悶鼓般的心跳聲響起,仿佛是砸在了實質性的空氣中,整間小房屋伴著有律的音譜震動成惆悵深眠的曲,產生了罕見的共鳴;那聲聲入耳,若滾雷響徹在耳畔。一雙血色的紅月眸子閃動妖邪,有惡之念從眼中朝外畢露犀毒的光芒,懾人驚魂,從陰森的影子中射出。那裏,房間的中心,那塊不大的麵積,充斥著詭力,連光都退之。形成了一個真黑,如那白紙上一點的墨汁,不諧。
    一道朦朧的身影,隱含的在暗影中掠現,稍微露出赤果的上半截軀體,曝光在懦弱的光中;和沙漠裏縮水幹渴的症狀一樣的皮膚表麵,密集著小蟲般的逗點紋絡,看起來很邪惡,像是古代儀式中的某種咒痕。當那些紋絡突然以一種活過來的姿態不可思議的加速起變化的時候,無人知曉它最後的模樣會是什麽。
    那小小的黑色逗點,即使是每一秒鍾都沒有停歇過,一刻不止的持續著與旁邊同樣的黑點結合,交融,演化為另一個全新的符號;每當這樣的字符出現時,都必然會有自己獨特的靈性,如同一個‘活人’般在喘息;遵循著早已製定好的規則,踏著秩韻收放節奏。
    一個個漆黑的字體渾身上下的撇劃都散發著令人本能就為之厭惡的暗能波動;字跡自身的外形又有點類似於一隻魔瞳的形狀,給人一種是長在了皮膚上滑動地假眼錯覺。外人驚恐於那種來自虛無的視線,難安下心中的燥慮,很容易被逼瘋。
    而其字符也在這時逐漸邁出了雛形,凝結為一個完整成熟的字體。不用說邪惡的波伏自然也是瞬間增倍不止,當一個人的身上結滿了全是這種不知禍福無從判斷利害的符文的時候,也許連自身的意識都會出來否認自己,因為那時自己的樣子將會和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無異;甚至連模樣都和西方一些“鬼憑魔靈”的轉生者極其的接近。
    另一邊的真黑中,冒出一縷白,即為蒼銀。銀絲暗淡無光,一抹黑頭從絲發的根部向著發絲的上麵攀岩,那一撮最後的白銀,在流影中敗落,盡數轉為深夜之黑,並附著一根根絢麗的星辰紅絲,同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餘韻散開在空氣裏,由整個房間內升起。若是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深陷未知的迷譚裏沉·淪。
    “哈~。”如魔鬼模樣的男人拘僂著背部,嘴邊裂開一道猙獰的縫隙,紅色的血肉透射在暮光下,陰影姍斜;他張開嘴巴,滾燙的酸液黏濕濕的滴落在地麵,留下數個坑坑窪窪拇指大的窟窿。即便是殘剩的汁液濺在一旁的地板上仍舊冒著濃烈的氣泡,持續地消磨著那些廢石和斷板。
    嗷~~~
    沉悶的低吟悠悠傳出,由人的嘴發出類似魔鬼的淒音,凶狠中夾雜著陰測的尖銳聲。微弱乃至大起,回蕩不散,重音疊加在一塊,仿若幽冥。
    咚!
    對麵一隻腳緩緩落進男子血色的瞳孔中,踩在地麵,灰塵浮不起來,因為重力的關係,一粒沙子就相當於一塊正常的板磚那麽重,這種異常下也難怪了。
    那破破爛爛的和服在暮陽的光芒裏很晃眼,衣著邊泛起淡淡的紅霞。紫發侵汗貼著消瘦的臉頰垂下厚重的劉海,右眼一點綠意閃末,倚靠著牆角才能夠支持著身體的高杉晉助,麵色卻不改如常。雙臂已完全沒有了知覺,和對麵入魔的銀時身上同樣的黑色符文紋絡,也在他自己的胸前開花結果。他的頸子下顎也被這密集的暗文字烙滿,撕碎的衣領下,也隻有那一小圈的心髒範圍沒有被染指,但離五分鍾的限製也是不遠了,很叫人憂心。
    高杉括靜的站著,麵對著銀時,無所謂他的樣子,隻平淡道:“你的痛苦……就隻有這種程度嗎!瞧你那狼狽像,你絕不是可以死在這種鄉下地方的男人。給我醒來,給我活下去,這是命令!”
    嘔唔~
    銀時呆滯的抬起腦袋,歪著頭茫然的望著高杉,他不懂這個男的在說什麽,但他想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不怕他,為什麽要用這麽命令式的口吻,用一種上位者的身份在訓斥他!為什麽?!難道不知道,他現在可以隨時扭斷這個脆弱男人的脖子嗎?
    “唔~。”頭突然疼痛起來,銀時捂著腦袋,表情非常的痛苦,接連不斷的有許多熟悉又陌生的記憶闖入他的腦海。隨著那些繽紛的記憶片段的增多,一種種或喜悅、或悲傷、或憤怒、或興奮、或難過、或幸福的情感在銀時的臉上不停的呈現變換。
    高杉哼了一聲,“總算還沒放棄,有救的價值。咳!”嘴裏吐出一口黑血,眼角揪了揪,瘀血絲粘在微白的唇上,向下滴落。他淡漠怡然,收回餘光,不再過多的留意,則繼續將視線全部投放在了銀時的身上。
    “嗯?!”眼眶陡然一跳,高杉的表情霎時變得複雜且深沉許多,一絲凝重聚在了眉心。
    黑煙遮礙了視線,居於其中的銀時,身影本就縹緲虛幻不顯真實,但是,在他的腦後,卻有一條隱晦的縫隙竟在無實的虛空中緩緩的張了開來。
    紅色的氣霧從空間上那突然出現的細小裂縫裏溢泄,繚繞在銀時身上的黑霧像是失去了以往的雄風似得,不可思議居然反被其蠶食,根本無絲毫抵抗之力,這太難以置信了!那之前的一番展現又將居於何地。
    冥風陣陣,寒骨怯肌,房間內的溫度直線下降,冰起三丈紫色妖邪的雪霜,閃爍晶瑩,像是在地表重新鋪了一層純淨無垢的水晶沙,透放出一股勾人的魅惑。無視違反常理的重力,由靜刮起墨綠色的風;湛藍的虹霞騰起,在房間中流竄,極不安分。
    宣粉色的氣泡似然永久便存在於了眼前,一股新奇的泡群從天花板上滲下,晃悠悠的沒入了地表,如此便形成了一個永恒的循環。
    這奎浪的色彩,豐富饒人而又炫麗的過於了失罪,沒有滿也逍遙的情懷,沒有童真的理夢;那鮮亮的光隻是另一種絕望的惡,淩駕於夙惡之上,是曾經與‘真’一步之遙卻最終在那門緣即止處破碎的‘希望’火苗的殘骸。
    嘭!一雙膝蓋重落在結了三丈紫雪的冰霜地麵上,凍住的雙腿,和服的擺角變得堅硬反之往日,這紫色看似無害的雪霜滲透力驚人,居然很快地滲入了腿骨的內部,皮膚表象凍出一塊塊青紫的血塊,以及一條條紋絡分明的裂口。
    風,很冷咧,很鋒利,輕撫過身體,也悚然留下了數十道的像是被野獸抓過的抓痕,膚麵呈暗綠的混色。
    高杉晉助冷眼的低頭看著自己這窺破的身子,不免有些不滿。“又不能動了,這身體……真是個廢物。”右眼眯到一塊壓在石子地下的鏡子碎片,神色一動,微抬起頭,墨綠色的瞳仁裏,有著不知名的光彩在竄動。
    他望著圍繞著銀時身上的黑煙身後的空氣中,那忽隱忽現多出來的一條蝦米的虛空縫隙,莫名的笑起。
    “視隱·界!又是這個嗎!嗬,和先前的那個似乎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同呀!據說,這世間有著三種景,我們生靈靠光學變化所看到的表世界,也就是這個披著炫麗的偽善和醜陋外衣的『purgatoryonearth(煉獄人間)』;不在光的照耀內,那處於暗影直至生死的妖靈們所生活的裏界『thereaidarkness(真實黑暗)』;以及,隻有體驗過瀕死狀態或者生命即將到頭的未亡人才能夠看到的隱界『nightsoilnothingness(虛無的冥土)』。”
    高杉眨了下眼,嘴角掛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嘿~~有點意思,不過,我真正在乎的隻有那縫隙裏的東西!可千萬別把我的命當成是卑賤的草芥,隨意定奪我的生死,這真的會很讓人很苦惱,哼嗯!”
    他專注地眼神裏隻有那一道厘米之長的空間裂痕,至於那些詭異的虹藍霞光連讓高杉瞄一眼的資格都沒有,任由它們數次進出自己的身體,沒一點反應。
    對於自己的身體會發生何種變化,高杉一切了若指掌,即便是這幅殘軀,也不是那些低等的妖邪可以恣意妄為的。但是,這副肉殼是真的快要不行了,主要的幾大脈絡已經半毀,內髒等多處的器官被侵蝕的一塌糊塗,血氣也正以飛快的速度潰敗。尤有幾處明顯的特征表現在了高杉的身體上,皮膚暗淡像是點燃了熊火的幹柴,成焦炭,如脆弱的玻璃,裂開一條條懾人的口子。
    生命的活力漸漸從高杉朝外的背部散去,濃鬱的死氣降臨在他的四周,彌溢。臉上逐漸蒼白,越來越陰寒。想來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分鍾,高杉的心髒就會被之前滲入的黑氣攻克,死在咒邪下吧!
    病院樓外,燥逸的人群已經有大半撤到了安全區內,還有小些正在脫離危險的醫院附近。天空烏黑沉悶,積雲堆積,仿佛是一隻大手壓在了人們的胸口,喘不過氣來。人群中的氣氛一時有些壓鬱,放不開心情,所有退到安全區內的人,全都情不自禁的看向那棟在黑雲盤旋的中心孤寂聳立著的白色大樓,一抹恐懼浮上心頭。
    這是沒有理由的恐懼,這是很自然的恐懼,這是最本源的恐懼,這就隻是恐懼,以外,別無他念。
    大樓中有著什麽未知的存在,未知的、詭異的奇力正在複蘇!人們由心的敬畏這股神秘,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但也不敢違逆這種神秘。
    天,無異。隻是,在一人眼裏,它卻是終焉之時臨近的信號;是地獄將要破開封印的域口;是世間萬物的一切有形物質,生命,意誌都將終結的葬界黑穴。
    病樓另一側的林陰小路中,一道滄桑疲累的目光緩慢地將視線從天端收回,那個不久前出現在年輕保安小夥‘織田介江’麵前的瘦駝老人正負著雙手,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腳步慢慢地向著木林中的黑暗走去。
    幹裂的嘴唇,抿起一絲下彎的弧度,渾濁的老目裏有著無奈、苦澀和黯然。“終於……輪到糟老頭我了麽……不是對的時間,不是對的人,我不是那代人嗎!沒有等到,不甘,可卻又有什麽辦法了!我……失去了資格。命,將隕。隱界呀!老頭我的旅程、我的責任終於是要結束了!那麽,擔負起這宿命,次時代的年輕人們啊,悲哀的苦望還是落在了你們的頭上嗎!到頭來我們這一代什麽也沒做到,命運的枷鎖也未斬斷,未終結!而我這微弱的火苗……如今是什麽也再燃燒不了了!!希望更是無從談起,哎~~”
    簌簌!!
    他沉默哀喃的時候,右手邊的一處灌木叢裏發出了細筱的聲響,老人失神的抬起雙眼,倏爾速緩地睜大了花花老目,一抹激動的神情浮現,灰黃的臉頰也染上了興奮的激紅。從那樹葉叢裏走出了一個男人,一個很邪魅帶著笑容,若孤傲的雪峰,站在老人的麵前。一身漆黑的夾克,修飾出修長的身段,黑亮的瞳裏隻有括淡與平靜,好像世間沒有任何一種景色能夠令他那波瀾不動的心顫上幾許,甚至說連這個星球本身也不過螻蟻般的存在。
    對麵的老人激動顫抖的將雙手伸向了他,又覺得有什麽不妥,雙手停在了半空,想收回來,卻又因為莫名的亢奮,一直盯著男子臉的老人,居然短暫的失了神,身體定格在了原地,忘了動彈。
    邪魅的男子沒有開口,隻是靜靜等待著老人思緒的回歸。時間一晃三十秒過去了,瘦駝老人陡然一驚才下意識認知到自己的失態;緩慢回口氣來,聲音中還有那麽一絲不穩定的抖索。老人抱著僅剩的一點不確定,問道:“你……您是從‘那界’過來的大人嗎?!”
    男子溫柔的看著一個外表看起來比他大了不知多少歲的老人家,卻用一種對待小輩的口吻說道:“難道……你還認不出我這身上所沾染到的……諸天罪息嘛!不該呀!”他淺笑的搖了搖了頭。
    老人表情愣愕,隨後摸著鼻頭,苦笑。“是了!人也許我會認錯,但是那氣息卻不會,我等一族從不在‘因未式’上出過錯。此乃,‘吾等創生之主’所賜之眼,不尊天道管,超脫七界外,諸天萬域不能束,視目逍遙,亙古今朝以未來!在吾眼之下,一切秩序,規則,力量體係都將無視。即邁入『真路』,為『真者』。亦可探索永恒唯一的真理,追尋‘根源’;沿上孽之生‘因’,罪之‘果’死。上至天機秘文,下至宇內隱忌,就是那絕對不可觸及的禁·忌一途,都可用這雙神目看到個一二!”說到這,老人心底升起無比的自豪,隻是這內心泛起的點點漣漪僅維持了一下子,就消散不見了。
    同一刻,一股酸澀和失落湧上咽喉,他不斷歎息,捂著胸口,麵目充滿了無盡的追憶和悲傷。
    “可要達到那樣神幻的境界就實屬妄想了!即便是異界同族裏那傳說中的驚世絕才之人,也沒有到達過那樣的境地!就算真的有這般存在,但是要使用已經可以堪稱為禁·忌之術的神瞳,它的代價卻是太過於恐怖以及令人絕望了。這跟支付不支付沒有了任何關係!使用一次則死,甚至連輪回的希望都絕無可能;而作為‘人’的存在本身,都會被這個無情的天道給完全抹除。這還是施術者在可以正常無誤的發動此能力時的前綴,但是,它可沒有百分百的發動幾率啊!且,這一切都建立在擁有此等神幻實力之前。可是,為何……為何我等一族連先天的條件都沒有!為何我等的體質是不能修煉任何一世界力量/能力體係的廢體!!!這是為何!!!!!”
    瘦駝老人此刻雙眼陷入深血之色,情緒激奮的漲紅了臉龐,對著腳下的土地低吼,發泄心中沉埋多年的陰霾,又狠狠望了眼黑鴉的天空,隻有自己才可以看到的隱藏在‘虛無冥土’裏蘊含滅世之力的黑穴深處,齜牙怒出一句。
    “為何我等一族的天賦不能提眾生找出照亮前路的光,任由‘它’繼續存在,繼續毀滅我等的希望,繼續抹殺我等的同胞。先賢的血不能白流,古神們還在那片充斥著絕望與殘酷與黑暗的戰場中戰鬥!諸天的無上存在們也還徘徊在生以死的境地中!萬域的領導者們也在焦急的期盼著我等可以帶著無盡的希望與榮耀回歸!唯有我等一族才能夠逆轉整個戰局才對,為何!為何我等一族卻被賦予這樣的體製和詛咒!!為何我等背負這樣的宿命卻麵對現狀束手無策!!!為何?這是為何!!!!!!”
    麵對老人自責似得捫問,神秘的男子那平靜的眸裏終於產生了一絲激蕩的波動,神色訝異根本沒打算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