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海什木拿起了手邊的酒杯，手腕猛的一甩，酒杯砸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的碎片。
    “失敗了？”
    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某些高高在上的蔑視。
    海什木也沒回頭，很明顯他聽出了男人的聲音“你怎麽來了？”
    男人隻是輕笑“來看看你玩砸之後的狼狽模樣。”
    海什木深吸了一口氣，扭過頭看了過去，那個男人穿著一身雪白的西服，胸前的口袋甚至塞了一朵鮮紅豔麗的玫瑰花。
    “白，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白先生笑著搖頭，他就坐在陰影之中，手裏捧著酒杯，依舊把臉藏在陰影之中。
    “應不應該不是你決定的。”
    白先生聲音很淡，卻有一種不容置信的從容。
    “更何況你是怎麽確定我人在這裏的呢？”
    白先生壓低了聲音笑了笑，手指左右搖擺起來“你看到的真的是真實嗎？”
    海什木眉頭皺了皺不自覺的深吸了一口氣“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白先生搖了搖頭“大勢已成，你做的這些事並沒有任何的意義，我尋找一個合適代理人並不容易，你別把自己給玩死了。”
    海什木頭都沒回“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白先生搖著頭，放肆的笑著，似乎完全不在意眼前這個美聯邦總統的臉色，又或者說他從來就沒在意過，他笑著笑著眼睛眯了起來，隻是那副輕蔑的笑容從未褪去“那我倒是希望你能活得久一點，畢竟美聯邦的崛起你可是最關鍵的一環啊。”
    “所以說呢，你到底好不好奇，剛才的那個人到底有沒有說謊。”
    “隻要你放下你的自尊心向我求助，我就會告訴你答案。你知道的，識別一個人是否撒謊這種事情，那對於我而言並不難。”
    白先生捧起了手裏麵的酒杯，抿了一口裏麵的液體，一邊晃蕩著杯子，讓裏麵的酒液在酒杯的閉眼上來回衝撞，一邊好整以瑕地等待著，等待著那個男人從前麵的沙發站起來，讓他低一下那高傲的頭顱。
    隻是很可惜，海什木並沒有讓他如願，海什木隻是把自己的身體靠在沙發上，略微抬起了自己的腦袋，他閉著眼睛，然後緩緩開口。
    “不管剛才大胡子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就結論而言，那並不會影響任何的事情。”
    “我確實是同時失去了神之子那個野獸還有〖諾亞〗這個人工智能。”
    “不管他是在大胡子，又或者說真的是在黒崎家的手裏，我需要麵對的事情，沒有任何的改變。”
    “那就是想辦法解決現在的困境。”
    海什木的話語，裏麵藏著深深的疲憊感，但是卻依舊的那樣從容淡定。
    白先生好似在歎息，可是臉上的笑容從未褪去“真的，我真的很欣賞你。”
    “自我誕生之後，我一直在觀察人類這個群體，我從你們的身上學到了很多，但直到我認識了你，我才發現我學習的還不夠多。”
    “你的計謀，我甚至都有點點看不透。”
    “你算計了莫裏克，你算計了歸鄉組織，你算計了美聯邦，你甚至算計了整個世界所有的人類。”
    “你算計那麽多東西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原本是帶著看樂子的心情來到這裏的，可是現在我知道我失望了。”
    “真的很好奇你現在的心情是什麽樣的？”
    “有沒有一絲絲的悲觀又或者說落寞。”
    白先生輕輕的問著，最後又搖了搖頭“不不不，我在你的身上並沒有聞到那樣的味道。”
    “你知道的，我能聞到人類靈魂裏麵的味道，那種散發於失敗者靈魂深處的味道，那是一種腐敗且酸臭的味道，就好像嘔吐物發酵過後的爛泥，光是看著就令人作嘔。”
    “所以說你介不介意和我分享一下你接下來的計劃，我真的很好奇。”
    “到底是什麽樣的計劃能讓你直到這種時候依舊有著那樣的信心。”
    海什木起身，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酒瓶，他沒有選擇要過沙發，而是直接跨步翻了過去。
    他靠著沙發，雙腳站交叉，將整個身體的重心全部放在與沙發的交叉支點上，讓身後投影儀裏麵散發的光蓋住他的表情。
    “你不是說你能聞到嗎？那你為什麽不試著自己來聞一下，看看能不能猜出我要做點什麽。”
    白先生空著的那隻手在空氣之中來回甩動“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握在自己手心，那是很無趣的。”
    “我之所以會一直待在人群之中，就是為了觀察你們，超脫之後的靈魂，也就隻剩下那麽一絲絲低等的惡劣趣味。”
    “我並不打算把我僅存的這點樂子也全部都給磨滅。”
    “你要知道對於一個樂子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樂子，還有未知，如果真的失去這兩樣東西，這個社會應該會變得多麽的無聊。”
    “在這一件事情蓋棺定論之前，我不會將那份能力用在你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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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什木皺著眉，最後搖了搖頭“既然你什麽都不打算做，那麽你還坐在這裏幹什麽？”
    “我可沒有任何的打算請你喝酒。”
    白先生搖著頭“我隻是過來告訴你一個消息的。”
    海什木有些疑惑，卻沒有將那份疑惑表現出來。
    白先生露出的下顎再次掛上了那惡劣的笑容“莫裏克從監獄裏麵出來了，並不是什麽保外就醫之類的老套劇情。”
    “而是國家需要他，因為當初擁有啟動天基武器的權限隻有你們兩個人，並且現在國內有人掀起了需要一個擁有足夠野心的執政者的風潮，為了讓世界燈塔再次點亮世界。”
    “再加上海岸線那隻獸王，對美聯邦引以為豪的陸軍部隊進行了一場慘無人道的暴打，你的人民已經不再相信那些士兵了，他們需要更多的生物改造兵器去護衛自己的安全。”
    “然而在名義上作為生物改造兵器的創始人，莫裏克的聲明愈演愈烈”
    白先生伸出手指憑空一點。
    海什木背後的投影亮了起來。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了過來。
    “我們需要一個更加強大更加狂野的執政者，我們需要能夠替代士兵走上戰場的兵器，莫裏克先生更適合這個國家，他將會一樣，墜落的燈塔再次點亮世界。”
    白先生笑了笑，手指輕輕的往下壓，那新聞頻道的聲音逐漸變小，卻沒有徹底的關掉那個新聞的聲音，讓那些讚同莫裏克的娛樂新聞繼續出現在投影之中，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繼續用那種古怪異常的語氣說道。
    “這種輿論操作，很愚蠢很可笑，但是卻很有效。”
    “民眾都是最容易被鼓舞的一方，特別是網絡時代開啟之後，使用腦子反而是一種麻煩的事情，越來越多人不帶腦子就會為了某些人的觀點舉旗呐喊。”
    “恐怕這條消息很快就會來到你的手上，國會那些已經坐不住的參議員已經快速投票通過了這項提案。”
    “再過一個小時左右，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從監獄之中走出來。”
    “裏麵有你現在的那個盟友黒崎治的功勞，也有那些人的恐懼在作祟。”
    “因為當初參與生物兵器改造的人從來不在少數，自然這個時候莫裏克會一呼百應。”
    “你的醫院，你的朋友，你的盟友，甚至於你的國家現在都成為了你的政敵的支持者”
    “所以說現在你還是不好奇，剛才克烈夫曼嘴裏嘴裏麵吐露出來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嗎？”
    海什木停頓了一下，語氣裏沒有一絲的動搖“不，我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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