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目標並不是白先生？而是他腦海裏麵的那些智慧？”
    海什木問出了這個顯得有些多餘的問題，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是他莫名的想要再次從眼前這個魔鬼的嘴裏得到驗證。
    大魔鬼隻是輕聲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毫不吝嗇的再一次給出了確認的結果：“沒錯！”
    “都說過了，那是沒有任何一個智慧生命能夠拒絕的東西！”
    “即使是我這樣的大惡魔，也無法拒絕頂尖智者的智慧！”
    “智慧永遠都是無價的，這是鐵律，不管放在什麽地方都無法撼動的鐵律！”
    “作為大煉金術師，克裏克.懷多夫將自己的智慧拋灑向整個多元宇宙，卻又給自己的智慧加上了最嚴格最難以突破的枷鎖！”
    “你們這裏是唯一一個可能拿到那個身份，得到這份寶物的宇宙。”
    “可結果繼承了那份禮物的人卻親手毀掉了它！”
    “奪人錢財，如同殺人父母！”
    “更別提那是比錢財更為寶貴的東西！”
    路西法微微搖頭，那雙瞳孔之中，黑色的蛇群不斷的交織，名為欲望的味道，在他的靈魂深處不斷的散發著誘惑。
    海什木再次與那雙眼睛對視，莫名的他隻感覺那雙眼睛格外的熟悉，有一種溫柔的即視感。
    是一種離鄉的孩子看到母親的悸動，那仿佛是最溫暖的歸處，讓人不自覺的沉溺其中，卸下自己心底最後的防備。
    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麽會產生這樣，自己的心靈深處為什麽會產生如此的情感，可是路西法的笑容卻很詭異的平穩了他那躁動的心。
    路西法抬起了手，隨著響指的聲音再次響起，周圍的空間瘋狂的發生了某種變化。
    當海什木反應過來之前，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而大魔鬼一隻手掌悄悄的放在他的身後，大魔鬼輕輕的捏住了他的肩膀，悄然站在他的身後推了他一把。
    海什木踉蹌的走入人群，他穿過了那群熟悉的身影，愣怔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的靈魂瘋狂的顫抖著。
    他的朋友〖奧古斯都〗跪在地上，那個高大且健壯的黑人漢子此時已經因為悲傷，整個人扭曲的不成樣子。
    在他的懷中，那個小小的身影已經沒了呼吸，甚至連人形都已經沒了。
    皮肉被剝開，肌肉被切斷，可想而知這年齡隻有12歲的少女在他們到來之前受到了什麽樣的折磨。
    一群最初的〖歸鄉〗，低垂著自己的腦袋，默默為這個女孩的結局而哀悼。
    韋恩看著那對父女，麵容扭曲著，那憤怒以及悲哀讓他不敢去直視自己朋友。
    “fk！”
    戴著一個麵具的科威夫特叫罵了一聲，周圍的影子裏麵一雙又一雙的眼睛亮了起來。
    曾經發生在西海岸那個黑幫國度的狼潮再次出現在了美聯邦的土地之上。
    〖死神〗行走於人間，開始因為憤怒而去收割生命。
    海什木呆呆的看著這一幕，明明隻是一個存在於記憶之中的外來者，此時卻站在最前麵看著這鮮血淋漓的悲劇。
    感受著那來自於過去的悲劇！
    遠處傳來的槍聲以及狼群咆哮的聲音象征著這動蕩的一夜的開端。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離開，以他們的方式宣泄憤怒。
    一個人在離開之前，看了一眼韋恩，抬起手在韋恩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
    “照顧好他！”
    韋恩沒有回應什麽，隻是沉默的看著這一切，他曾經許下的諾言此時變成了最大的嘲諷。
    那女孩的死，勾動了他的心緒。
    因為隻有他自己知道，那女孩的死與他有關。
    如果他隻是來打探情況，沒有專門來見這個女孩一麵，又或者說他當時委婉一些，那發生的一切都很可能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畢竟在他離開的時候，女孩還活著！
    可現在，她死了！
    他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這也是他這一生都跨不過去的坎！
    那個因他而死的女孩，成為了他這一輩子永遠無法忘懷的夢魘之一！
    遠處狼群奔襲，槍聲呼嘯，爆炸聲波蕩起伏，在那呼嘯不息的吵鬧聲中，一個又一個人影從他的身旁離開。
    最後隻剩下了他，還有那個崩潰的父親。
    海什木看著這一幕，似乎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與其他人走向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條充滿了荊棘，一條注定沒有回頭路的道路。
    “哈～!”
    細長的吐息聲從他的身後響起，韋恩越過了他，從他的背後穿過了他的靈魂，那交錯的瞬間，他似乎感覺到了另一個自己。
    看著那個過去的背影，他下意識的抬起了手，卻在手掌即將握住那個肩膀的瞬間，忽的明白，這裏的一切都隻是過去的幻影，不管他再怎麽做都不可能改變那一切的過去。
    於是他的手停在了那，在那空無一物的地方，悄悄的握緊。
    韋恩來到了那個悲哀的父親的背後，在又一次吐息之後，手掌輕輕的放在那人的背後，他的動作盡量的輕，盡量的溫柔，懷揣著那藏在心底的抱歉，和那盡己所能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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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奧古斯都！”
    “用影狼離開這裏吧！”
    “把她帶回去！然後好好的安葬她！”
    “做好一個父親應該做的事情！”
    “她不應該待在這種地方！”
    黑人緩緩的站起，他轉過身看著自己的友人，那雙灰棕色的瞳孔裏麵流露著濃厚的悲哀。
    那抹不去，刪不掉的悲哀！
    他時時摟著那個女孩，那高大的身影此時顯得格外的憔悴，男人依舊站在那裏抱著自己的孩子，瞳孔倒映著韋恩，用那已然因為哭泣變得嘶啞的嗓音緩緩說道。
    “殺了他！”
    男人的肺腔鼓起，然後顫抖的吐息，那由悲傷轉化成的憤怒充斥在那每一個字眼之中。
    “幫我殺了他！”
    “宰掉那該死的畜生！”
    韋恩平靜的點了點頭，聲音格外的堅定。
    “我會的！”
    “我一定會殺掉他的！”
    隨著影子吞沒那對父女，韋恩轉過了身子，他尋著先前那些人離開的路邁開了步伐，那步伐格外的堅定沉穩。
    海什木看著那模糊不清的麵容，莫名的他似乎看到了那下定了決心的〖自己〗。
    他們歸鄉第一次展露在世人之前！
    以憤怒！
    以複仇！
    以不甘！
    以付諸一切的信念！
    將那一切攪個天翻地覆！
    為了那父親。
    為了那女孩！
    為了那清理藏於帝國龐大架構之下的肮髒！
    如那撲火的流螢，焚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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