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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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貓事務所!
    “老六,你這可是將小兄弟往火坑裏推。”三爺說道。
    趙易點頭,心下有些不忍。
    三爺接著說“當年陰陽門鬼穀門首當其衝,如今鬼穀不在,陰陽先現。若是真如你等推斷,天門打開之時,可就是陰陽門慘遭屠戮之時。”
    “師兄所言甚是,所以我和掌門師兄一致認為,若是日後陰陽門遭難,我天師一脈必不袖手旁觀。”趙易卻是看著狄秋說。
    “說得好聽。”今天三爺卻是一直在為狄秋打算。“小兄弟立陰陽門,怕是也暫時不足以讓上天重視,若幹年之後,你我都已化塵土,小兄弟怕是也不知是否尚在。我正一教乃是太清正統,又有道陵師祖在上,必不會受到滅頂之禍。我天師後人會否遵循老二的遺令卻是要兩說了。”
    趙易歎息一聲,道“師兄言之有理!小狄啊,這事事關重大,你好生考慮一番。”
    狄秋心裏暗暗感激胖三爺,若不是他在一旁為自己分析情形,自己怕是早已被趙易說動。若說趙易坑害自己那可是不會,這些年以來,趙易一直對自己照顧提點有佳,若不是這件事事關整個玄門,他也不會如此咄咄逼人。
    狄秋對趙易點頭,應承自己會仔細考慮一番,又對三爺微笑點頭道謝。
    三爺麵色嚴肅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臉對趙易說“時辰不早了,你還是先去準備一下吧,你時常在外,交友甚廣,老二一人怕是難得應付,到時候損了教門的麵子卻也是不好。”
    “那好!”趙易起身說,“師兄也休息一番,稍後有得師兄辛苦,我便先去了,小狄就跟著師兄一起來吧!”
    三爺揮揮手表示不用多囉嗦。
    謝剛開始收拾,狄秋本來準備幫忙,卻是三爺拉住了他。三爺又對狄秋說“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你應該明白。這些年以來我就不信老二和老六兩個家夥沒有教唆過別人。但是他們都自覺的選擇了明哲保身,不蹚這檔子渾水。東北馬家勢大,想必這兩個家夥沒少去勸說。但是馬家弟子一是因為大多是散修,二是因為馬家屬異類,天門打開對他們反而沒有好處。哈哈!兩個老不死的肯定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三爺口中的馬家說的是東北的出馬弟子,侍奉家仙,拜家仙為師,能使家仙附身以得到家仙的部分本領。
    家仙之中屬胡、黃、白、常四大家仙為首,其中法力最高的常大爺為家仙之最,不知修煉了多少年的老怪物。當年一人獨鬥日本十二陰陽師,擊殺八人全身而退,在中國玄門界引起轟動,已然是站在了玄門中的至高地位。
    三爺的意思狄秋明白,家仙屬妖類,天門一開,天庭不會坐視家仙如今這般逍遙。要麽斬殺,要麽降劫,要麽就抓上天庭為奴。這些都不是家仙樂意見到的,所以馬家拒絕趙易和正一掌門的提議是必然的。
    “這些東西你自己心裏有點譜就好,多的我也不說了。”三爺說完招呼狄秋隨意坐一下,自己要去屋裏換下衣服。
    謝剛收拾完畢,也找了個地方坐下,眼色呆滯,似是在思考著什麽。確實,剛才他所聽到的這些事情來說,相比狄秋而言對他的震撼還要大一些。熟讀道門典籍的謝剛從兩位師長口中聽到的事情再結合一些自己曾讀過的書來印證之後,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
    “你這傻小子,憨坐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緊去安排客房?把衣服也給老子換了。”三爺一出來見到謝剛傻乎乎的坐在那裏,便開口罵了起來。
    謝剛聞言一個激靈跳將起來,急急忙忙的就來到狄秋身邊,將狄秋所帶的包袱拿在手中,給了狄秋一個歉意的笑容之後,對狄秋道“狄師兄,客房在二樓東麵,我先把你的東西拿上去。”
    “謝謝你了!”狄秋道謝。
    三爺如今已換了一身灰色的道袍,挺著的大肚腩將袍子撐得圓鼓鼓的,整個人往那裏一站,就像是一個扣在桌上的羽毛球。
    等謝剛又匆匆忙忙的下來之後,他也已經換上了一身道袍。年輕人穿上道袍在狄秋的眼中確實是有些不倫不類。
    “出發吧!你們也最好去認識一下那些同道,那些人有的是功夫跟你閑扯淡,到時也差不多到時辰了。”三爺招呼謝剛和狄秋道。
    村子正中是祖師祠堂,如今狄秋三人便正往那裏走去。
    遠遠的就能看到祠堂。占地數百個平方的古色老屋,周邊的住房都離得遠遠的。祠堂中燈火通明,熱鬧的聲音傳了過來。
    謝剛有些緊張,距上一次正一教主辦玄門會的時候,謝剛尚未拜入正一教的門下。這些年的玄門會三爺也沒有外出參加,謝剛自然是也沒有去過。
    而狄秋則顯得很是鎮靜,依舊麵帶微笑,肩上擔著小黑貓,腳步穩健的跟在三爺的身邊。三爺看了暗暗點頭,心道這見過世麵的孩子和封閉培養的孩子在這個時候的表現就是不一樣,也該是時候讓謝剛出去闖蕩闖蕩了,自己像謝剛這麽大的時候,早就和幾個師兄弟在外麵胡鬧了。
    “三師兄來了啊!”祠堂門口的階梯上坐著一個老人,手中的香煙正悠悠的冒著煙霧。
    “老五,怎麽在這躲清靜?走遠一點嘛!”三爺揶揄道。
    “這位小兄弟是哪家高徒?”台階上的老者問道。
    三爺哈哈一笑,說“這位可不是哪家有幸能收的高徒,他可是陰陽學說唯一傳人。”
    “哦?”老頭將煙頭丟掉,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說,“老六說的就是這位小友嗎?不錯不錯!命夠硬。”老頭的眼睛在夜裏也似能閃出精光,盯著狄秋好是一陣打量。
    三爺介紹道“這是我五師弟,姓許,叫許貴,擅算命相麵。”
    狄秋點頭道“前輩好!前輩慧眼,晚輩確實是命硬。”狄秋命相孤星,幼時便已無親人,確實應了命硬一說。
    “熬過大難便是一路清平!”許貴又道。
    老者又是一語中的。狄秋習得陰陽學說,將自身至陽氣息壓製住以後,大病小災都是沒有,抓鬼之時的危險也總是有驚無險。
    “謝前輩吉言了!”狄秋對許貴笑道。
    三爺領著兩個年輕人往裏走,轉頭問許貴道“不進去?”
    許貴搖頭,說“那些個老不死的,總讓我相相他們弟子的命數,我哪有那功夫,在外麵躲一會兒。”
    三爺沒有再管許貴,徑直往祠堂裏走去。
    看著狄秋的背影,許貴低聲自語道“八小一大,這可是‘九轉死劫’啊!我這輩子能相一個這樣的麵相也不枉學藝這些年。他究竟是什麽人?小家夥能不能挺過去呢?”
    祠堂大廳極其寬廣,不下於狄秋之前所去過的市郊莊園一樓大廳。祠堂大門正對的牆上是一麵的供台,上有三清祖師神像,神像之下便是天師張道陵的靈位。供桌之上香燭、瓜果、三牲都已擺放齊全。再下是一個大大的圓桌,圓桌的下手則是一個四方的八仙桌。再之外則是四張比大圓桌稍小一些的圓桌。大圓桌和八仙桌周邊空空蕩蕩,人都聚集在四張小圓桌周邊,或坐或站。
    放眼看去,滿屋子的道士和尚,大多道袍袈裟,隻有少數的人像狄秋一般的普通著裝。這樣的集會在這個年代委實不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