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局點(追讀數不夠,又上不了架,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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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襄!
    (追讀夠數了才能上架,求追讀!)
    甲士將賊人押了下去,諸兒兀自依靠著樹幹,將行軍的地圖展開。
    根據先前得知的情報,六日之前,鄭軍的主力在高氏城下出現,迫使王師放棄攻城,轉向鄢陵方向。
    根據諸兒的計算,鄭軍自高氏城下返回新鄭,再在新鄭得知南燕、胙國丟失的消息,應當會移師清邑,準備前往濮水迎擊齊衛聯軍。
    鄭軍抵達清邑之時,正好也是齊國左右兩軍進入萑苻澤的當日。
    於此同時,齊侯所率的齊國中軍也應當出現在修澤城下,一邊組織圍攻,一邊試圖渡過濮水。
    修澤與清邑之間,是鄭國公室狩獵的獵場苑囿,名曰原圃,這條通道與東側的萑苻澤相互平行,區別隻在於原圃的林地經過一定的開發,而且有狀況還算良好的道路貫通南北,隻是比較狹窄而已。
    估計鄭軍的前鋒,現在已經在濮水南岸與中軍接觸了,但鄭人的主力應該尚在原圃林間的道路上。
    以目前的形勢來看,萑苻澤中盜寇們的選擇將會極大地影響戰局的走向。
    進入萑苻澤那天,齊軍就已經暴露在了澤中賊寇的視線之下。
    如果這些盜寇並沒有立即做出決斷,那麽鄭軍的主力是趕不回來的。
    兵力空虛的清邑,又沒有即將迎戰齊軍主力的心理準備,要抵擋住諸兒手上的兩軍之眾的全力進攻,就是一項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如此,則諸兒的計劃就能成功實現,齊左右兩軍就能趕在鄭軍回援清邑之前,將這個關鍵節點掌握在手中。
    齊軍奪得清邑,就能依托城中的補給,在原圃之林以南阻擊返回的鄭軍。
    隻要把南北貫通的道路死死控製住,再沿著叢林的南緣擺上一小部分兵力防止少量鄭人不走道路穿林而出,則鄭軍就相當於被包圍在了原圃之林,而且連列陣反擊打一場決戰的空間都不會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補給一天天耗竭,最後向西潰逃,不成建製地穿過未經開辟的原始叢林。
    而齊軍則可以繞過林地,提前在原圃以西的平原地帶設好阻擊兵力。如此,鄭軍的戰力就算再強,既無補給,有無建製,麵對著嚴陣以待的齊軍,也隻能束手就擒了。
    可是,如果盜賊們當即前往報信,情況就大大不同了。
    盜賊們熟悉此處的地形,又可以通過哨聲傳信。如果從今日算起,賊人在三日之內,將齊軍通過萑苻澤的消息傳達到鄭國清邑,然後輾轉通知到路上的鄭軍,萑苻澤中齊軍的處境就十分危險了。
    一旦鄭軍選擇當機立斷,回師清邑,後果不堪設想!
    原圃地區不適合大規模交戰,鄭人隻需要留下千人堅守,沿途砍伐樹木擁塞林間道路,則自修澤南下的齊國中軍就不得不一口一口地拔除這進軍道路上的釘子。
    兵力的優勢施展不開,原本隻需要走四五天的道路,很可能被拖延到半個月乃至於更久。
    而鄭軍的主力則可以堪堪趕在諸兒的前鋒從萑苻澤中冒出頭來之前抵達清邑,並在萑苻澤的出口處迎頭痛擊諸兒手上的疲憊之師。
    仗要是打成那樣,齊軍就必敗無疑了。
    諸兒合上地圖,深吸了一口氣。
    必須派遣一支精銳的先鋒部隊,搶在主力之前以最快的速度抵達清邑。
    環顧左右,命人召公子彭生前來,卻不想彭生自己來到了諸兒的麵前。
    “賢侄,”彭生高大的身軀擋住了諸兒的視線,臉上的一道疤痕使這位宗室大夫更顯得威武,“是用選鋒之時也!”
    “叔父——”諸兒抬手向彭生行禮。
    “叔父所言極是。”諸兒正色。
    “今乃爭利之時也,齊、鄭之人,先至清邑者,必勝焉。”
    “請叔父親率選鋒之士二千人,跟從馬匹向導,倍道兼程,晝夜不輟。先出萑苻,然後阻鄭軍於原圃之南,不可放一人返回清邑!”
    “唯!”公子彭生用洪亮的聲音答道。
    “事不宜遲。”彭生向諸兒揖別,卻被諸兒一口叫住。
    “多著一層甲!”
    “知之矣。”
    彭生點了點頭,於是轉身離去。
    諸兒又催促其餘二旅士卒,加快行軍步伐,盡量跟上選鋒旅的尾巴。
    大軍不等鄭賊前來談判,已經急著開拔了。
    諸兒讓那名俘虜每行三千步,便吹響一次哨聲,重新給對方定位。
    到大約日中時分,不見有人前來接洽。
    諸兒歎了口氣,命甲士將那鄭虜斬首。
    斧鉞都已經架好了,對麵的人這才姍姍來遲。
    來人一副草寇野人模樣,衣著破爛,腰間別著一把骨刀,踩著開裂了的草鞋,腿上結了厚厚一層泥巴。
    諸兒命衛士將其人身上的兵器搜繳,然後帶了過來。
    “爾眾現為何人管領?”
    諸兒取出一封信件,遞到那人的手中,那人愣了一愣,搖頭道“我等皆不識字。”
    諸兒有些尷尬,好像確實早該考慮到這事。
    “既如此,請汝首領與我一談,可乎?”
    “我即是也。”
    諸兒眨了眨眼,重新打量了那人一番。
    就這樣子,也能統領盜匪嗎?
    “我乃齊國太子諸兒。”
    “髡。”(讀坤)
    髡,是將頭發剪短的刑罰。
    此人大約是多年以前受過此刑,於是被人如此稱呼吧。隻是時間應該已經相當久遠,並不太看得出來了。
    “汝不懼乎?我欲殺汝,易也。”
    諸兒很是好奇。這賊首居然也敢直接送上門來,難道就不怕被齊人當場拿下,砍了腦袋麽?
    “汝不敢殺我。”
    盜髡倒是雲淡風輕的。
    “汝殺我,賊眾潰散,則往告於鄭者,不知其數矣。”
    諸兒的瞳孔震了一震。
    此人倒是看得通透。
    不過,既然賊人已經有了這方麵的考量,談話也就方便了。
    “汝眾尚未告於鄭?”
    “尚未也。雖然,已有我眾攜口信待命於萑苻澤南。”
    諸兒不禁哂笑了起來。
    對方原來也是個生意人。
    諸兒於是命甲士將那鄭虜鬆了綁,帶了過來。
    權當是展現己方的誠意了。
    既然對方也有談判的意圖,諸兒於是開出了價碼。
    “黃金十斤,可乎?”
    “不可。”
    盜髡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諸兒的開價。
    諸兒皺了皺眉。
    十斤青銅都不能滿足此人的胃口,那他到底想要什麽?
    “必許我清邑大夫之位。”
    盜髡恬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