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破鄭右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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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襄!
第119章 破鄭右軍
鄭人的還射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
齊車的車左進入射擊死角,也就意味著持盾待敵的車右正好隔在雙方弓手之間。
三百多把鄭弓鄭弩集中火力,瞄準衝在前方的鮑叔牙部一輪齊射,隻聽得沉悶的受箭聲之後,密密麻麻的羽箭被大盾、車輿和馬鎧吸收了全部的威力。
齊軍的車右亮出了長兵,探出半個身子在車輿之外。
如同剃刀一般,齊車車右淩厲的劈殺將鄭陣的側翼連骨帶肉狠狠削去一層。
齊軍徒卒的長矛被多半被車右的大盾或右側車輿的擋板隔開,而車右們隻需要單手把持長戟,戰車的高速就能代替揮動的力量,給鄭軍的徒卒造成致命的傷害。
交鋒還在繼續。
後麵還有四個旅二百四十乘戰車接踵而來。
這些年輕的車士正渴望著建立功勳。
一輪剮蹭下來,鄭軍陣列右翼的寬度被削薄了近五分之一。
齊車剛剛過去,驚魂未定的鄭軍右翼之徒發現,當麵的齊軍徒卒在距離三十步時稍稍停頓,並不繼續前進,而是全體向左回旋,沿著剛才戰車衝擊的路徑跑步前進。
在這支齊軍的背後,赫然出現了另一支同等規模的,宋軍部隊。
應該就是那支範邑之師了。
鄭太子忽意識到情況不妙。
自己的右翼現在情況危急!
齊人集中了兩倍的兵力,準備從正麵和側麵一同發力,將右翼的這支偏師一舉擊潰。
豈能讓齊人得逞?鄭忽焦急地鳴響金柝。
金柝之聲,是退兵之聲。
隻是,暮色之中,代表向右翼下令的旌旗看不太分明,鄭軍的左翼以為自己也要後退,於是讓開了一陣的距離,任由當麵的齊旅貼上來占領。
鄭忽方寸大亂。
左翼為何擅自後退?
趕緊派遣傳信的使者,前往左翼的軍陣問責。
但這已經是後話了。
兩翼同時後撤,意味著原本凹陷的中央軍陣現在反而成為了一個突出部。
而鄭忽本人,就處在這個突出部當中。
更要命的是,傳命用的軍鼓之聲齊人也能聽到,自己的位置早就已經暴露無遺。
果然,齊軍的中陣也壓了上來,會同處在側翼的兩個徒卒旅,向鄭忽所在的中陣發動了猛攻。
僅僅一通鼓的功夫,前沿的三個五乘隊就已經支撐不住,自行崩解。
齊軍的鋒刃,很快就要斬到自己跟前了!
鄭忽捏了一把汗。
悔不該貪那一旅之卒!
掩護大軍撤退,後衛先發製人,主動進攻敵陣確實可以迷惑對手,但實際操作之時,要時刻注意自己的任務目標。
是要讓對方耽於自保,而不是真的要吃掉對方一部。
剛才齊軍退卻,自己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此時見好就收,現在大軍應該已經在原圃撤往清邑的道路上了。
誰成想這順手牽羊摟草打兔子的活計,居然成為了畫蛇添足的那一筆。
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為今之計,隻有趕緊跑路,走為上策了。
鄭忽撤下旗幟,鳴響金柝。
這回倒是不會再錯了,不掛旗幟鳴金,除了總退卻,還能是什麽呢?
唯一讓鄭忽感到安慰的,是圍攻齊稷下之旅的那兩支偏師,已經基本將對敵齊軍的生機耗盡,即便撤圍,那支齊旅也已無力再威脅自己的側背。
鄭忽吩咐禦者將車乘回旋,準備撤離戰場,卻不料被禦夫拒絕。
太子還是換乘其他戰車先走,留下仆臣在此鳴金,齊人來時,我向反方向撤離,可保太子無虞。
鄭忽拂袖怒道“豈有此理!敗軍逃亡已是恥辱,讓臣下代替自己受難,孤今後如何做人?”
不聽禦夫之言,執意駕駛自己的戰車撤退。
齊軍一師二旅互相協同,會攻鄭軍中偏之師成功,於是轉而與左翼的遄台之旅一道,夾攻鄭軍已經十分薄弱的右翼。
眼見鄭軍潰敗之勢已成,齊侯於是擊鼓下令,預備的四旅戰車立即出擊,追獵撤退的鄭軍。
不成建製的亂軍三三兩兩的散落在戰場上,齊軍的車乘甚至無需真的揮戟開弓擊殺,隻需從旁經過,向那幾個鄭人下令,丟下兵器,去齊軍中陣束手就擒。
齊人奮起追趕五十步,聽得國君鳴金召喚,於是停下腳步,任由殘餘的鄭軍脫身而去,逃出生天。
是已經沒必要再追了。
鄭軍右軍的軍帥,鄭伯的太子,齊侯的前女婿候補鄭忽,已經被鮑叔牙帶領的湯鄉之車擒獲。
鄭忽的那乘戰車實在是顯眼不過,車上堆著旌旗,架著軍鼓,一看便是大魚的樣子。
鮑叔牙連射三箭,將那乘戰車的兩匹服馬擊殺。沒了服馬的車輛根本無法動彈,鄭忽忙著下車,將服馬的馬具套給兩匹驂馬,再登車時,鮑叔牙車右的夷矛已經懟在鄭太子那張英俊的臉上了。
潰敗的鄭人逃進了原圃之林。
齊侯祿甫派遣一旅之卒封鎖住林間道路的出口,命令大軍打掃戰場之後,暫時撤往濮水以北的修澤城休息。
此戰,齊軍擊破鄭人留下殿後的右軍之眾,殺傷鄭軍二千餘人,俘獲戰車十二乘,生擒鄭太子忽以下三百人,繳獲軍械甲胄極豐。
齊人自損一千八百,其中一半以上來自於稷下之旅。大夫崔無終身披數創,好歹被援軍救下。
齊侯祿甫親自握著崔無終冰涼的手,護送無終前往修澤療養。
濮水南岸戰事,就此告一段落。
齊國中軍占據原圃以北,左右兩軍尚在萑苻澤中前進,不過有了當地向導的指引,為首的選鋒之士已經距離萑苻澤南界不遠。
且看其餘諸國,衛軍分崩離析,次日清晨,公子職率領所部脫離國君的管製,自行向朝歌撤退。
王師的斥候剛與圍困鄢陵的陳軍接上頭,約定三日之後會攻鄢陵。
鄭伯昏厥,鄭太子被俘,鄭國的擔子現在落在了鄭公子突的頭上。
整個圍繞鄭國的戰局,以鄭軍三軍遁入原圃為契機,暫時安靜了下來。
隻是,這樣的寧靜注定是持續不了多久的。
新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