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被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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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婚二世祖,閨蜜成婆婆!
    港城小報的猛料也好,集團匿名的廣場的炸鍋也好,對於被工作和雜務塞滿了整個早上的葉昔來說,影響幾乎為零。
    作為一個打工人,她有更實際的煩惱。
    葉昔兩隻手忙個不停,耳朵帶著藍牙通話耳機,嘴巴極力耐心地說話“您是說,‘碩德’項目現在‘與規範不符’?”
    對方含糊其辭地兜圈子、踢皮球,講了大半天,意思反正都是,不行。
    葉昔隻好停下手中的雜事,拿過平板調出規範,一字一句地看了,才道“王老師,‘碩德’項目的文件完全是按照審批部門的要求及公司各位領導給出的批示製作的,擬文件的外聘律師團隊也屬於公司律師庫內,擬好的內容公司內部法務也核對過了,應該不至於像您說的、全都與規範不符吧?要不,您給我透個底兒,我往哪個方向改比較好?”
    電話那頭的王老師歎了口氣,道“葉昔,這個項目通過那時是踩中了政策,但市場在這段時間裏已經發生了變化,當時的一些想法已經成為過去式。要不,你拿回去,按照最新的情況,全改吧。”
    前麵講的話放之四海而皆可用,葉昔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隻留下“全改”兩個字,振聾發聵。
    “王哥,你認真的?”
    “”
    “您剛不小心提到的那份規範,我已經打開看了。”
    “”
    “要不您跟我直說吧。”
    王老師又歎了一口氣,半天,才壓低聲音道“哎,別改了,下周再低調點兒遞上來,我試試。”
    葉昔了然,還是爭取道“可我拖不得了”
    王老師很幹脆地打斷了她“資金不是也沒著落嘛,又不是就差我了。哎,別給了九寸想十寸,我就是個傳話的,沒那通天的能耐,你衝我使勁兒純屬白浪費力氣。”
    “謝謝王哥,我知道了,你掩護好自己。”
    “嗬嘿,小妞還知道關心人了。”
    葉昔沮喪地結束了通話,合上平板,對著眼前堆積成山的報銷單據兩眼發昏。
    “這理由找的也太敷衍了。”葉昔實在忍不住,對韓雯吐槽。
    韓雯從更多的文件裏抬起頭來“你說誰?老王嗎?”
    “我說這個,”葉昔比劃了下兩個人麵前的財務單據,“臨時通知兩天後要關閉財務係統,啊我們部門的權限就出問題需要線下提交,然後以前提交的單據也發現有瑕疵,還得在兩天內整改完畢否則就當做殘次的單據全額扣回,嗬嗬?天底下的事情就這麽巧了?他們就是故意的,看準了我們外聘團隊請的多金額大,現金流緊張拖不起吧?”
    顧遠征的團隊八個人,能做那麽多項目,自然不可能每件事情親力親為,需要借助到外聘團隊的力量。但相對的,這樣的開支就比別人大,相應的手續也比別人多。
    韓雯也放下手中油墨味濃重的單據,攏住了鬢發,消沉地道“我上周提交的請假申請,到現在也還沒過。”
    “還沒過?你家人不是後天就要到了?”
    “隻能讓他們自己玩兒去了。我還有別的事給胡啟俊總遞交的項目備案也還沒過呢,西北分部那邊說他們領導出差去了,又得等。”
    葉昔挑眉“連西北分部都知道了?”
    韓雯無奈地點了點頭,也忍不住抱怨起來“你說,後台這些人怎麽就這樣?咱們平時賺那麽多錢他們也沒少分,逢年過節的問候也沒缺漏,隔三差五地還點下午茶送宵夜,怎麽這些人說翻臉就翻臉,翻臉比翻書還快呢?”
    葉昔仰起頭看向落地窗外,三十層下的十字路口那一排椰子樹在大風下肆意狂舞,沒個定向“大約,風向變了,草就倒了。”
    從元昐將他們晾在雲端會議室外那天起,她們的工作便開展得舉步維艱,這個人說辦不到,那個人說等兩天,更有甚者如“消息靈通”的財務部和人力資源,已經開始翻舊賬了。雖然單獨說起來都是小事,但湊在一起就成了壞事;如果隻是一兩個人如此也罷,偏生是他們內部所有的人抱團站隊,將他們排擠在外。
    被“所有人”排擠的滋味,可不好受。
    “這麽樣幹也不是個辦法,”葉昔站起來,目光瞥到十字路口轉進來的奔馳轎車,順手理了理衣衫,“財務部給我們找的這些事兒,都是浪費時間的,這樣,你現找兩個實習生來幫忙,這活兒沒技術含量,隻能把錢給足,就從我們部門經費裏開支;
    你要請假的事情,人力那邊就別管了,不批就不批,後天你該去哪兒去哪兒,該陪家人陪家人,顧總不會在意別人幫你打兩天卡的;
    至於西北分部的為難,你直接打電話給胡啟俊,如實告訴他我們現在就這個待遇,既然綠色通道不給走了,就按最原始的辦理,讓他別等,親自跑一趟,領導飛我們就跟,打飛的還是找熟人都行,重要的是別讓事情停在你手裏。”
    “好,”韓雯拍拍手也站起來,頓時喜笑顏開,“就知道你有辦法。”
    葉昔拿起手機,加快語速“我出去一趟,你隨時找我。未來一段時間這種情況隻會多不會少,我們幾個不常在辦公室,你實在被人欺負了,就去求楊姐。別人不好說,是你,她肯定願意罩的。”
    交代好韓雯,葉昔快步出門按電梯下樓,企圖趕在十字路口那輛轎車的駕駛員離開之前,在路上堵住他。
    還真被她堵住了。
    顧遠征在路邊停好車,剛關上車門,轉身碰上了跑得氣喘籲籲的葉昔。他下意識想走,無奈兩人的目光已經對上,裝看不見已經晚了,再怎麽也得打個招呼。
    可直到葉昔跑到他麵前站定,他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大風將她的長發吹得像海藻飄搖,單薄的襯衣貼上手臂,褶皺清晰,甚至能看到她因怕冷產生的瑟縮。
    顧遠征下意識去拉車門,車裏溫暖,至少無風。
    “師父!”葉昔跨上一步,迅速將車門關上,生怕他要掉頭走掉,寒風中仰起一張倔強的臉。
    顧遠征被她真摯的眼神灼傷,反射性地躲避了目光,轉而看向金融大廈的大門。
    葉昔緊了緊拳頭,強行堵住顧遠征已經用掉了她全部的勇氣,而顧遠征的排斥像刀,剖開了兜住情緒的防護壁。她心裏冰涼,想說兩句狠話,仰起頭,話到嘴邊卻臨時變了“師父,你沒事吧?”
    今日的顧遠征很反常地戴著口罩,她走到這麽近的距離,才看到他顴骨上方探出口罩的那一片傷口。
    她那近乎英明神武的師父,居然在臉上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