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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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早就知道我在這裏,故意租下對麵的寫字樓,還跟我裝了半天。”
開會的間隙,葉昔從沉悶的空間逃出來,特意走到樓下,倚靠進角落。
封閉的辦公樓就像一具棺材,六個麵都被封死,空間有限,氧氣有限,人們掙紮其中。
現在竟然還進了一隻蟑螂。
她受不了了,噘著嘴給元昱打電話。
電話那頭,元昱的聲音低低柔柔:“好,我來揍他。”
他的音色和說話內容形成巨大反差,葉昔的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不用不用,”她知道元昱不是開玩笑,肯定說到做到,反過來阻止他,“他就是姿態令人討厭,倒也沒有真做出什麽冒犯的事。”
“還能給他那個機會?趕在他冒犯你之前,我們先冒犯他。”元昱回應。
葉昔笑了:“那可不行!這樣不就變成我不講理了?”
“你跟他講什麽道理?”
“畢竟...”
“好,是我不講道理,不是你。”那頭元昱低聲交代了兩句,又聽到趙之勳低低地勸了聲,被元昱罵了回去。
他又回到電話前:“我現在過來。”
葉昔一下站直了:“別!你別過來!”
“放心吧,”他身邊響起收拾東西的聲音,“我就是來把他趕走,不動手。真的,不騙你。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他這樣反複保證,倒讓她更加擔憂:“我信你!”
“那好...”
“但真的不用來趕他!”葉昔急急補充,生怕元昱頭腦一熱
,趕在元氏港務辦事處掛牌的第一天來砸場子,“咱們犯不著跟小人過不去,對吧?”
她又接連找了好幾個理由,最後說道:“阿昱,我一會兒又要回去開會了。哎,你這麽忙,我也很忙,不要為不相幹的人和事情煩惱,我隻想我們倆見麵的時候開開心心的。”
“...行。”
“嗯,我真的就隻是跟你吐槽兩句,”她心裏已經舒坦了,不再為陳文九在電梯外看她的赤裸眼神而鬱悶,“其實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跟你說說話。”
元昱發笑:“好,想聽什麽?”
“都行。”
“那你要不要現場版?我過來。”
“明天吧,”她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你今晚不是在港城還有行程?”
“不想去了。”
“...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想見你了。”
葉昔噎住一小下,嘴角忍不住上翹:“那也不行。何況我今晚也沒空。”
“你也把事兒推了...”
眼看要沒完沒了,葉昔連忙提議:“明天一起吃晚飯。”
“好。”粘人精十分勉強地應下,又纏了一分鍾,才肯掛電話。
葉昔收起手機走進大樓,餘光瞥見陳文九那輛標誌性的粉色跑車從地庫開出來。
陳文九真的就隻是來轉一圈,確實不需要占車位。
但港務的位子,看樣子他是打算占下了。
灣城cbd的寫字樓價格不菲,而元氏港務本就有自有物業,如果隻是為了經營,根本沒有
必要在這個位置設立辦事處。
無論是地理位置還是成本,都不符合元氏港務以往的風格。
隻是陳文九的風格。
這個占位,是為了高調宣示主權。
可如果陳文九隻想要借此展示肌肉,怎麽會找上她呢?
明明cbd也有元昐和元昱的物業。
被莫名其妙的針對,葉昔百思不得其解。
電梯輕響到達,葉昔走出電梯,雖然盡量不想去看,但“元氏港務”的大字招牌,還是硬生生地懟進了她的眼睛。
真讓人煩躁。
回到會議室,現實也不讓人安生。
早上的急刹車,電腦落地砸壞了,找人弄了半天不好,她才叫的會議暫停。
可現在說是弄不好,要送回服務中心維修。
葉昔歎了口氣,把修電腦的事情交給了小王,叮囑他電腦裏的資料重要,即使是修理,人也不能離開。
暮色降臨,葉昔的工作告一段落,看到小王給她打了個電話。
她回撥,無人應答。
一個小時後,小王再次打來,說電腦弄丟了。
葉昔急吼吼地趕過去。
市郊的醫院人聲鼎沸,住院病房的三人間裏,小王頭上包著紗布,一臉倒黴地靠坐在床上。
見了葉昔,他想起身,被葉昔製止了。
“你坐好。”她示意女保鏢把臨時采買的慰問品交給家屬。
“是幾個混混,”小王一臉感激加一臉懊惱,“我剛拉開車門,他們就說我的車擋了道,要我給他們下跪道歉。我說我停在車位裏怎麽會擋
道?他們直接上手就揍,我立刻反擊,但有一個人踹了我一腳,我嘔...”
小王的家人連忙拿起垃圾桶,他嘔了一陣,吐了不少。
他從垃圾桶裏抬起頭,越說聲音越低:“太太,我...”
“我知道了,”葉昔趕忙製止他,“才剛醒,你少說點話,後麵的事情我會解決的。”
她安撫了小王幾句,皺著眉頭出了病房。
小王挨打後昏迷,被路人發現後送到醫院,傷得不輕。對方下手十分狠辣,掃走了車裏的財物,卻沒有把最值錢的車子開走。
車裏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隻有那電腦很重要。
聯想到小王說的“擋道”,葉昔撥通了電話。
嘟嘟兩聲,對方接了。
“我真高興,”陳文九的聲音隔著電話線,依然讓人不太舒服,“昔昔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這個時間...不早了,要不然我來接你?”
葉昔忍住翻白眼的衝動,道:“不必了,隻是有一件小事想要陳先生幫個忙。”
“什麽事?能為美女服務,我一定盡全力。”
她極力忽略陳文九的輕浮:“我的手提電腦不見了。”
陳文九長長地“噢”了一聲,隨即好整以暇地道:“那可怎麽辦呀?”
“...想請陳先生幫我找一找。”
“我?”
“嗯。可以嗎?”
陳文九那一頭安靜了幾秒鍾:“我想想。”
不是問她在哪裏、如何丟的。
“好吧,”陳文九吹出一口氣,葉昔甚至能想象到他
倚靠在椅子裏抽煙的得意模樣,“還能怎麽辦?剛才都答應了美女盡力,我自當盡力。”
“大概什麽時候能找到?”她又問。
“我也不知道啊,”陳文九低低笑了聲,“什麽線索都沒有,該從何找起?”
話雖這麽說,但第二天一早,葉昔的手提電腦出現在公司前台,以完全損壞的姿態。
下午,一篇業內的公眾號文章,發布了她們基金公司最新定下的策略調整,正是昨天早上才給港城李總匯報過的絕密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