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關鍵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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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葉昔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
    閉上眼,腦海就會出現元昱那雙動人的眼睛。
    一眨,能冒出兩顆星星。
    還有他在走廊上那幾句簡短的話,反複出現在她耳畔——她覺著他真是莫名其妙——以後他變得更好,那很好嘛,但是幹嘛要跟她說?
    他的未來,跟她報備算什麽?
    她又沒機會參與...
    不是沒機會,是不會參與。
    輾轉反側,越滾越熱,葉昔掏出手機查天氣,眼中懷疑是灣城又入冬失敗了。
    其實她是願意和他多說幾句話的。
    不過衛師很快趕到醫院,錢永年搶救結束,大家各有各忙,哪有機會顧得上不該有的小心思。
    一夜未眠,天光亮起。
    葉昔頂著兩個黑眼圈,去見個熟人。
    “阿衛的安保工作這麽差了嗎?”小五月驚愕地看著葉昔,“把你擔心成這個樣子?”
    葉昔搖了搖頭:“跟阿師沒關係,是別的事兒。”
    “嗯,你說。”
    葉昔和小五月約在公園的茶館。昨夜下了雨,今日空氣清新,花園的視野開闊,十分合適說話。
    小五月原本因任務來查紅信,現在已經歸隊,葉昔便找上她,尋求對付元昐的辦法。
    錢永年昨日出車禍,他們現在雖無法得知是不是由元昐的人動手,但人一進醫院,岑寧就把元昱和葉昔都喊了過去。
    這消息瞞不住。
    從她和元昱決定衝去醫院的那一刻,其實錢永年已再沒辦法回元昐身邊。
    所以這條埋伏了
    好幾個月的線,就這麽斷了。
    在此之前,錢永年已經陸續得到一些材料,不過想要以此釘死元昐,還差得遠。
    所以她需要外援。
    葉昔將事情一說,小五月認真地聽著,聽完了,有些為難地道:“企業貪腐本就難查,公司查員工居多,可元昐現在是董事局主席…我是說,立案是可以案,但怕就怕忙乎半天,正主沒搞到,翻出來幾個小蘿卜頭頂罪,這事兒就過去了。除非…”
    “除非什麽?”
    小五月道:“除非你鐵證如山,又得到她陣營的內部人士配合。可那些都是一丘之貉,誰會配合你。”
    葉昔皺起眉頭。
    繞來繞去,又繞到了錢永年。
    想來類似的討論元昱和三個秘書早就共同論證過,才讓錢永年投靠元昐,以犧牲資源和名單作為投名狀。
    錢永年甚至不惜和岑寧分手,以完成任務。
    隻是岑寧不樂意,把事情全部攪和了。
    但將心比心,誰樂意讓自己在乎的人涉險呢?
    “葉昔,”小五月和葉昔也算共同戰鬥過,見她沮喪很不忍心,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如果你們的猜測成立,那她絕對不止有金錢上的問題,我們一定還能從別的角度找到破綻。”
    “嗯。”葉昔歎了口氣,看向晴空下的花園。
    天氣是很好,但她的心很壓抑。
    董事局主席隻是一個位子,卻能讓這些本該理所當然的事情,變得如此難以執行。
    不知元承和將元昐的名字
    寫上去的時候,是否想過會被自己的女兒背刺?
    其實,若暫且不談元承和對葉行舟的所作所為,光以一個董事局主席的角度去評價,元承和帶領公司猛進,年長後又及時勇退,是一個有魄力的領導者。
    另一方麵,他作為一個家長,他對兒女確有偏心,但平心而論,元承和對她倒還不錯...
    可葉昔作為葉行舟的女兒,是沒有資格拋開恩怨去看待元承和的。
    以至於對元昱...
    “對了,正好你來了,幫我個忙。”
    淡淡的憂愁被小五月的聲音推開,葉昔收回眼神:“你盡管說。”
    小五月遞出一個信封。
    “紅信的許多陳年證據都被粗暴地銷毀掉,我們修複科花了大量的時間做了修複工作。我最近查閱新修複的證據時,發現這個和阿衛調查的時間段有重合,便幫他留了下來。你幫我轉交一下。”
    葉昔接過照片,準備塞進包裏,小五月又道:“這是紅信的一段記賬,但奇怪的是...”
    “等一下,”葉昔製止小五月,“這些話,我能聽嗎?”
    她揚了揚那個明顯是封了口的信封。
    “當然能啊!”小五月反倒是一臉理所當然,“阿衛說過,他對你沒有什麽隱瞞,能跟他說的就能跟你說,你倆是一體的。”
    葉昔的身體一頓。
    小五月神秘地笑了笑:“你倆真不是雌雄大盜?其實是兩夫妻,卻故意裝單身去騙有錢人的那種?”
    上一秒的感動
    ,變成了接下來兩秒鍾的無語。
    小五月立刻笑了:“開玩笑,哈哈,我知道阿衛是正義之士。至於你...”
    葉昔更加無語。
    小五月卻忽然轉向一句不相幹的話:“你怎麽就...沒有喜歡阿衛呢?”
    不是說出衛師喜歡她,而是問她為什麽沒喜歡衛師。
    葉昔看著小五月,又瞄到小五月的眼角上難以修複的疤痕——如果隻是為了查紅信,小五月那日完全沒有必要冒險救她。
    小五月那天衝進陳文九的辦公室,早已經超過了與衛師交易的部分,更多的是對他的承諾。
    而今日又反反複複提到衛師...
    葉昔一歎,輕聲對小五月道:“緣分很奇妙,不是嗎?”
    小五月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
    “扯遠了,”小五月抬起頭,恢複了平日裏那般颯爽,“賬目你可以看看。這段賬目隻是個匯總,另有單據支撐。隻是其他的單據我們已陸續找到,唯獨跟阿衛相關的那一條,愣是找不到原件。我的意思是,這東西最多就是個參考。”
    葉昔點著頭,把信封塞進包裏。
    找證據的事情本就是大海撈針,大部分時候做完了才發現是無用功。小五月這麽說,是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別太期待。
    她不期待。
    元承和死都死了,這些本來要告他的證據,也就無用。可小五月隻知衛師在查,卻不知道他具體要查什麽。所以這一片好意,她還是要轉送的。
    葉昔道:
    “謝謝你,我會給衛師。”
    “但你們也別太灰心,”小五月看葉昔這樣,反過來安慰她,“起碼這筆入賬提到了一個新的名字,也許會有線索,叫什麽...王瑾瑜?”
    葉昔瞬間瞳孔地震,抖著手從包裏扯出剛才的信封,迅速撕開。
    王瑾瑜...給紅信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