圩五 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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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場一戰又讓各方勢力完成了一次洗牌,扶蘇需要重新確定一下所有人的實力增減。
    他深呼吸了幾下沒有直接回答刀鋒的問題,而是分析一下局勢:“他不是讓你守金,他是借馬幫之手打服你,再借你的手重傷馬幫。我猜是下午他臨時起意改變計劃,目的要你徹底屈服於他。”
    刀鋒同意的點點頭,扶蘇接著說:“可能還不止這個企圖,怎麽沒看到岑傑……齊國的少帥?”
    刀鋒這才想起來:“他跟黑海棠去熊耳山剿匪了。你是說岑傑會跟馬幫同歸於盡?”
    扶蘇快速分析道:“怎麽可能?黑海棠是屬於內軍,照理不屬於野戰軍行動序列的,老金怎麽叫的動?莫非有軍方的影子?”
    刀鋒:“岑傑背後的軍方做得到。”
    扶蘇:“那就對了,老金這麽抓緊時間要抹滅一切高手,一定有什麽超越所有人之上的圖謀”
    刀鋒說:“哼,管他什麽圖謀。此仇不報,對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扶蘇黯然道:“你們的事居然把我扯上了,我真是無辜。”
    刀鋒心想:誰讓你泡上菏華的,給自己添堵,嘴裏卻說:“話說回來,我那些兄弟死了,我會替他們報仇,你死了,誰會替你收屍?
    扶蘇心裏訕笑到:我死了,整個齊國都要陪葬!
    突然眼前一亮:“我問你,如果我死了,老金會不會高興。”
    刀鋒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才不管你的死活。”
    扶蘇接著說:“如果你跟他說我死了呢?”
    刀鋒心裏的線似乎被撥動了一下,騰起抓著他的衣襟:“你是說你要當鬼魂嗎?”
    扶蘇冷冷一笑:“是的,死人可以保守很多秘密,鬼魂卻可以得到更多秘密。”
    “嗯哼,我就匯報說你死了,這樣來接近老金”刀鋒說,“老金身邊沒高手,所以還需要借我這把刀。那你有什麽打算?你的妞可還被老金盯著。”
    “如果死人被老金的眼睛看到還在活蹦亂跳,會嚇到他的”扶蘇沉吟了會,指了指那具屍體“我去熊耳山看看,剛剛跟那個死人打了一架,要追上那夥人得用點時間。”
    “來得及嗎?”刀鋒問道“而且星奉營演一出監守自盜,說不定是在欲擒故縱,也派人跟著黃雀也說不定。”
    扶蘇站起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沒注意到拿著彈弓的頑童,而頑童還有私塾先生可以治他。你的複仇大業一定忍到我回來再說。”
    刀鋒叫到:“我去,你一來回得半個月,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老子可不想管你。”
    扶蘇:“我都死人一個了,你不管殺還不管埋啊?”
    說完兩人哈哈大笑,響震農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衛咎受不了了用大手蓋住小白的嘴:“別叫了,再叫可把齊兵引過來了。”
    小白用力摘下衛咎的手:“哼,老金說的沒錯,女人隻是把你當工具而已。沒用了,眼不眨一下就扔了你。”
    “行啦行啦,就男人最夠哥們義氣啦”衛咎拖著他說,“還不是多虧小馬哥帶我們入這山洞,估計都得死在那些家夥手裏。”
    小馬哥走在前麵冷哼到:“得了吧,要不是看你們講義氣,也懶得管你們。我說你也是,堂堂一個公子,幹嘛來做刺客?這不是你該來的。”
    “我樂意。”衛咎說,“我可不是什麽公子哥,先出去再說。”
    熊耳山剿匪一戰同樣死傷慘烈,馬幫元氣大傷,隻得像小馬哥三人一樣躲進各處山洞玩躲貓貓,幸好小馬哥找的山頭溶洞眾多,如同平地而起的地道,積累過剿匪經驗的岑傑,負責掃蕩工作,也感到十分頭疼。
    黑海棠在營地籌措清點,閑下來時候去看望了丹丘生,丹丘生也在那時候也剛剛醒來,喝了一碗藥草。
    黑海棠走過去,半關切的問:“扶蘇公子呢?怎麽沒看到他?”
    丹丘生心底一沉,第一句話就是:“扶蘇公子是不是被?”
    黑海棠也很愧疚地說:“死不見屍,活不見人。當時就該阻止你們的”
    “對了,你怎麽會過來?”
    黑海棠說:“老金叫我來的,有軍方的印鑒。你知道扶蘇公子在哪嗎。”
    丹丘生:“完了完了,小白公子還跟他在一塊的。”
    黑海棠大驚失色:“你說什麽?小白怎麽出現在這裏?”
    於是丹丘生忍著疼痛把前因後果都告訴黑海棠,說到小白在帳篷手刃十人時,黑海棠嗬嗬一樂:“難怪都沒看守,原來都被小白做了。男扮女裝的功夫一直沒丟啊”
    說道小白上台比鬥的時候,黑海棠也沉浸在回憶裏:“那年比武,他也是跟我玩捉迷藏,把我給氣的啊,差點下了殺心。”
    說道小白驚鴻一瞥的索引神鞭,黑海棠更是感慨連連:“沒想到他還一直留在身邊。他不負我,我卻負了他。”
    黑海棠說完背過丹丘生,摘下白色眼罩,似乎不願讓奪眶而出的淚珠沾染眼罩。
    “黑海棠的眼罩原來可以摘掉啊!”
    除了丹丘生,衛咎也是這麽感歎道。
    小白講完自己跟黑海棠的故事後,長出一口氣,示意這個故事終於講完了,仿佛卸下了一個千斤重擔。幾年來一直背負的沉重心理包袱,直到今日才算放了下來。正如一位哲人所說:把痛苦說給別人聽,不一定會減輕痛苦,但至少會讓別人了解你為什麽痛苦,那也是一種寬慰。
    周圍的聽眾保持著安靜。他們都沒想到,在小白的種種怪癖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樣的故事。小馬哥也在一旁聽著搖了搖頭,試圖把那種情緒隱藏起來,衛咎又輕輕問道:“所以當她又一次出現在你麵前時,你這些年來的情感便全湧現出來了?”
    小白接著說:“嗯,既然都說到這了。我也告訴小馬哥一件事,關於你兒子的事”
    衛咎驚呆了,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在一天之內說了三個深藏內心許久的秘密。
    小馬哥終於把他們帶出山洞,沒法掩蓋心中的波動:“長話短說,出了這個洞口,我們老死不相來往。”
    小白點點頭:“那年我喬裝打扮成教書先生給令郎識字句讀,有一回他完全沉浸到書中去了,我幾次來催他吃飯,他也舍不得將書放下。我看他認真,便把剛蒸好的米糕給他端來,誰知他嘴裏吃米糕,注意力卻在書上。米糕本來應該蘸糖吃,可他竟把米糕蘸上雌黃往嘴裏送,釀成大禍。”
    當時的經常用來修改竹簡錯字的方法,一個是用刀把錯字劃掉,一個就是用雌黃粉塗掉,但是這個雌黃有劇毒,不能食用。
    “我一生光明磊落,才不是老金說的那樣會對小孩下毒手,不過令郎之死我也有責任”小白說完,“一碼歸一碼,如果小馬哥還咽不下這口氣,想以牙還牙……”
    “得了,雌黃粉也不是想買就買得到的”小馬哥說道,“你老爹這時候應該被齊軍救回去了,別讓我再看見你。”
    等小馬哥消失在夜色中後,衛咎問:“我們要去哪?”
    小白回眸一笑:“扶蘇公子到哪都行,別陪我找老金複仇”
    衛咎愣到:“哦……這就結束了?”
    齊軍大營,岑傑扶著魯濟,對著士兵喝到:“快給魯大人請郎中,再安排一處大帳。”
    安頓好魯濟,岑傑看到獨自行走的黑海棠,跑上前,第一句就問:“一切都結束了吧。明日拔營回府可行?”
    黑海棠回過神,說道:“哦,對。結束了”
    丹丘生躺在臥榻上,呆呆的看著營帳上的一片慘白:“總算結束了。”
    臨淄城內。聽完星奉營匯報的老金踱了兩步:“嗯,很好,看來這盤棋已經結束了。”
    菏華從夢中驚醒,她回想起夢裏扶蘇抱著他摔下秋千再也醒不來,抱著頭喃喃道:“結束了,都結束了。”
    扶蘇騎上刀鋒的馬,朝著熊耳山的方向奔去,留給今晚最後一句話是:
    你的棋局結束了,而我的,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