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5 沒哭聲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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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大名捕少年無情正傳!
    回5?沒哭聲的女子
    回5沒哭聲的女子劍劍正在磨劍。
    她在梳妝台前,用嚴瓊瓊的手指,來磨她淬厲的小劍。
    用別人的手指來磨自己劍的利鋒,你試過有木有?
    當然木有。
    這是好事。
    但您真的做到了麽?
    可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上,你有木有試過?
    把自己的勝利,建構在別人的失敗上,你試過有木有?
    把自己的成功,或者賺錢,牢套在自己的同伴或對手的失意和虧蝕上,有木有?
    其實,人人都有不經意或很經意,有意無意的在做著,隻不過不自省不察覺而已;用劍刃去磨人家的手指腳趾,反正,手和腳都不是自己的,而且,對有些人來說,還不介意用鋸子來磨自己親人或敵人的脖子。
    如果可以,能不能不做這種事?
    或者,在這種事之前,先用根針刺一刺自己的手指,了解一下那種痛,認證一下自己也不過是個人,何必要做不該是人做的事?
    如果是你先給人無辜承受過這種痛苦,別人還諸於你身上,你有木有尤怨?
    如果你從來隻對人好,而人卻殘忍的給你這種對待,你也會為人的獸性而悲恨,有木有?
    可是,人與人之間的恩和怨,悲和歡?
    都隻是一念之間種的根,播的源。
    所以,一個人不要得勢不饒人,有風駛盡悝。
    人,還是要得些好意須回首,以免人生得意衰盡歡。
    劍劍正在磨她的小劍,用他人的手指。
    那人的手指,給磨了幾次,就隻剩下三隻手指了。
    這兒說的是兩隻手,總共剩下的數字。
    那人就是嚴瓊瓊。
    嚴瓊瓊的脊椎骨給挫開了,身體的技能全消失了,他不能動,不能走,不能反抗,不能呐喊呼叫,但還是能氣若遊絲的說幾句話,而且,所有的痛苦和痛楚,他還是分外能感應得到的。
    而且,因為整個腰脊神經的機能錯位了,這使他還分外尖銳而且敏感。
    何況,他給切割手指之前,耳朵也早給切掉了。
    在他給割到隻剩一隻耳朵之時,嚴瓊瓊就已經說出了他在“沙發錢莊”的暗號,他還剩八隻手指的時候,他連他娘床底下藏了多少珍珠金飾都說了,當剩下六隻手指,嚴瓊瓊已跟劍劍明說了幹爹蔡京暗裏托他做的買賣,以及義父梁師成交他在宮裏私辦的秘密。
    不過,劍劍並沒有停止她的切割。
    她就像在割肉做菜一般的細心、巧手和專注,以致妝台上都濺染了血汙和肉醬、骨碎。
    最後,嚴瓊瓊絕望了。
    他知道這女子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衰弱的呼喊“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劍劍眯著眼睛端詳著他。
    他雖然疼,已經什麽都分辨不出來,還是隻知道她很美,也很恐怖,是一種恐怖的美,美得足以致命。
    他知道他這一輩子隻要想起女人、看到女人,尤其是美麗的女人,都會給畏怖吞噬了,不會再有衝動了。
    但這年輕女人好像看出了他心裏想的是什麽似的,還笑了起來。
    笑的時候,上排緋色的牙肉,鑲著貝齒,分外媚麗。
    “你要知道我為什麽這樣待你?
    嗯?”
    劍劍嫣然笑道“你是怎麽騷擾林姑娘的?
    嗯?
    還有,當年,你在山邊,你是唯一能救他的人,可是,你卻做了什麽事?
    你可記得他落崖前的手勢?
    聽了這話,嚴瓊瓊才真的完全沒有了希望。
    絕望了。
    劍劍又開始磨她的劍。
    而且還嗬氣若蘭,昵笑著問他“你可知道我現在要切割你身體哪一個部分?”
    做完這件事後,劍劍開始用絹布拭去劍鋒上的血汙,然後,突如其來的惡心,讓她飛奔床邊找到一隻痰盂嘔吐不已。
    之後,她流了淚。
    因為她想起了他。
    一個名字有“崖”的男孩。
    然後他搐泣起來。
    哭聲很小。
    小的幾乎聽不著。
    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
    沒哭聲的女子。
    她不哭。
    不是因為沒有淚了。
    而是她不能哭。
    哭是一種脆弱。
    她不能脆弱。
    她一個人要麵對那麽強大的敵人,那麽多的豺狼,那麽可怕的環境,她絕對不能脆弱。
    所以她絕不屈伏。
    決不能哭。
    而且她一哭就心疼。
    心痛如絞,就是形容一種心給人剖了出來扼在手掌裏絞擰的痛楚。
    她常感覺到這種痛苦。
    尤其在殺人之後。
    特別在每次報大仇之後。
    良久,她才稍微恢複過來,然後沉聲喚“魯跑。”
    “是。”
    走進來的是馬成。
    盡管他一向知曉劍劍姑娘的殺人方式,但一步入這青樓女子的歡房,就給血腥衝擊得幾乎不能呼吸。
    “原來的馬成呢?”
    劍劍淡淡的問。
    “我殺了。”
    “屍首呢?”
    “拖了進來。”
    “還有剩下的羊郎和朱虎呢?”
    “龍九殺了他們,屍首還在豪華馬車裏。”
    “龍九?”
    劍劍冷哂道“你說的是孟丁哥吧!他仍留守在門外。”
    “是。
    我叫慣了。”
    魯跑欠身,惶恐的說,“孟丁哥守在車弦,就等你的命令。”
    劍劍秀眉一蹙“這紈絝公子給殺了,是件大事兒,越遲讓人知曉,對我們的計劃越是有利。
    這樁事可不像前幾宗。
    那三個青樓女子呢?”
    魯跑謹慎的說“她們都給我製住了穴道,姑姑要怎樣解決她們呢?”
    劍劍委婉的笑了,歎了口氣“事情都已弄成這個樣子了,你想我們該怎麽處理那些女優呢?”
    魯跑臉上微露耽憂之色“我知道了……”
    劍劍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道“慢。
    我聽說,在這兒的妓女,都在她們的歡房裏有特別的法門,可以直接到一些豪門秘宅去——”
    說著臉色一凝,疾道“你先叫孟丁把那兩個死人,還有馬成的屍首也抬上車去,萬勿讓人瞧著,一路打馬,自傳字胡同駛開來,一定要繞走衙前路,打馬時盡量張揚些,再轉入大角鍔,然後出城,沿著蒼井大道,直取小澤馬利驛,到西子灣,然後,”
    她作了翻傾的手勢,咀裏發出了微微“啵”的一聲。
    魯跑看得明白。
    他點了頭,但偷偷抽了口涼氣。
    隻聽劍劍笑道
    “孟丁可別楞得自己也跳下了湖哦!”
    魯跑忍不住指了指在房裏滿身是血,卻還未死絕,蠕動著的不成人形的“人”。
    “他呢?”
    “他?”
    劍劍聳聳秀肩“我自有辦法。”
    魯跑深深吸了一口氣,準備出去打點劍劍吩咐的事情。
    劍劍忽然笑了,嫣然“跑跑,你有什麽心事,盡管說出來吧,我會聽,能答,我會答。”
    魯跑臉上陣青陣白,但臉上不禁微微泛紅,“劍劍姑娘,我沒有心事,我這……就去做事。”
    劍劍忽然微微張了張手,就攔住了他的身形。
    她的手很細。
    肩很秀。
    人也很瘦。
    人比黃花瘦。
    心細有誰憐。
    雖然明知她行事的手法狠毒,一旦報複行動也很絕,但在魯跑心坎裏,還是生起了一種憐惜之心,憐惜之情。
    “跑跑,”她說“你知道我剛才隻是冒充劍劍。”
    “是。”
    魯跑說“我們在執行任務,替天行道。”
    “什麽行動?”
    “‘人在做,天在看’行動。”
    “現在這個任務已完成,我就不是劍劍了。”
    “是的。”
    魯跑誠摯的道“你是飛姑娘,我們都叫你姑姑。”
    “你知道就好,”劍劍嫣然笑道“所以,你的心思我知道,這就好比你看到白雪就想起公主,孟丁聞到飯香就想起梁大娘一樣,我就知道你們在想什麽。”
    “我是在想…………”
    “能不能不這樣殺人下去是不?”
    “不不,我是知道姑姑為何要這樣殺人,可是……”
    “殺人的手段不要那麽殘狠是嗎?”
    “……”
    “其實快了。”
    飛姑娘語帶憂悒,秀眉也剔起了許多愁雲,“就差那麽三宗了。”
    “是的,就三宗,”魯跑覺得自己應該震怒起來,“就剩下趕考而不讀書的書生……”
    飛姑娘也接道“還有趕在寅時之前上花轎的新娘……”
    “以及新官上任不放火的知州大人,”魯跑刻苦耐勞的臉上皺紋,擠出了笑意和希望,“那麽,我們就完成任務了。”
    “是的,”飛姑娘劍劍幽幽一歎,“隻不知張爬和周滾,是不是已配合行動了。”
    上京而不應考的書生?
    趕著上花轎的小新娘?
    新官上任不下馬的知州?
    ——那都是啥任務、什麽任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