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對質文德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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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國太子被我嬌養!
    “蜀王?”
    乍然“蜀王”二字,饒是元嘉帝再能裝,此刻也險些崩了臉,心頭又驚又怒。
    蜀王戰功赫赫、威震天下不是說說而已,若非這些年來,蜀王一直待在蜀地,他這皇位隻怕都要坐不穩!
    如今,蜀王竟一聲不吭地跑回京都來了!
    “蜀王怎麽回來了?蜀王不是一直都待在蜀地麽?這……”那些朝臣也心驚錯愕不已,誰也沒想到蜀王會回來,還是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
    尤其是那些攀附蕭衡的朝臣,此刻聽了,心裏不知有多憤怒。
    他們原本是想著,蜀王同葉家不來往多年,葉家出了事,不會立刻求助蜀王,到時,等葉家再想求助蜀王時,也來不及了。
    卻沒想到,蜀王竟會趕得這麽及時,事先還沒傳出半點風聲!
    殿上所有人都在或驚或怒的,唯有跪著的葉相,最平靜。
    沁兒能為他請來萬民相助,必然也會想到求助……嶽父。
    隻是,沁兒不該請嶽父進京的,嶽父……
    “唉!”想起當年之事,葉相便搖了搖頭,滿心無奈。
    ……
    元嘉帝到底不是個傻子,憤怒過後,還是讓人去請了蜀王二人進來。
    “臣蕭凜,參見今上!”蜀王身穿鎧甲進殿,朝元嘉帝行跪拜禮。
    葉明沁兩世加起來,也才初次進文德殿,卻沒半點犯怵,恭恭敬敬地朝元嘉帝行跪拜禮,“臣女葉明沁,參見今上!”
    禮儀規矩,無一絲可挑錯之處。
    元嘉帝對她倒沒多注意,見到蜀王那瞬,目光倏地一緊,隨即又恢複笑意,便要親自去扶他,“蜀皇叔快快請起,蜀皇叔回來,怎麽不讓人告知朕一聲?朕也好為蜀皇叔接風洗塵啊!”
    “多謝今上厚愛,不過臣受之不起。”
    蜀王避過元嘉帝的手,起身後,拱手道,“臣今日回京,一是為了臣那不成器的女婿賀壽,二是為了河中決堤一事。”
    河中決堤!
    元嘉帝的臉色差點沒繃住,暗道這老家夥果然是為了救葉書遠來的!
    “蜀皇叔,河中決堤一事,朕已讓人去相府搜查了,若是——”元嘉帝暗自深呼吸一口氣,這才勉強保持平靜。
    可蜀王卻張口截了他的話,並從袖兜裏拿出一張宣紙來,“今上,臣方才也去了相府,正好遇上六部在搜查相府,這便是六部在相府搜查出來的東西,還請今上過目。”
    話說完,蜀王便將宣紙遞給了元嘉帝。
    元嘉帝見了,都有些錯愕,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接了那張宣紙,卻在看清宣紙上的字時,雙目睜大,下意識地就想捏碎。
    “今上,這上麵寫了,四殿下與河中當地官員聯手……”蜀王可不會讓他得逞,立刻將紙上寫的當眾念了出來,一個字都沒落下,最後道,“臣不清楚這是否為四殿下所寫,但臣相信,太師和今上必定清楚。”
    “臣今日進宮,便是請今上和太師,亦或是這滿朝文武,辨認辨認這紙上字跡,是否為四殿下所寫!”
    “……”若是可以,元嘉帝都想用眼神將蜀王給碎屍萬段了。
    蜀王這是見他要處置葉家,便反過來逼他處置小四啊!
    “啟稟今上,臣女有話說!”葉明沁太知道元嘉帝的心思了,當即張口,堵了他的後路。
    元嘉帝想扳倒葉家,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有了“大好機會”,即便明知道是冤枉了葉家,也隻會“順水推舟”。
    所以,如今看到了那張“罪證”,即便元嘉帝心裏懷疑蕭衡,也不會處置蕭衡,反而會袒護蕭衡。
    “你?”聽到她開口,元嘉帝才注意到她,龍眉微微皺起,“你想說什麽?”
    這個葉明沁,一介女流,上了文德殿,竟然半點也不怕!
    可見,葉家對他是早就沒了敬畏之心,連女子也如此!
    “回今上,方才六部尚書奉旨搜查相府,黎尚書搜查出了一個小匣子。”
    葉明沁仍舊跪著,眉目冷峻地說著,“匣子尚未打開,黎尚書便肯定裏麵裝有巨銀,匣子打開後,卻發現是堆空白宣紙,及今上手中這張宣紙。”
    “臣女心中實在不解,為何黎尚書那般肯定,那匣子裝有巨銀,是否是黎尚書早就見過?”
    話說完,葉明沁便朝元嘉帝叩首,“臣女懇請今上徹查,黎尚書與此事的關係!”
    黎尚書是兵部尚書,掌管天下軍事,若將黎尚書拉下來,無異於是斷了蕭衡一大臂膀。
    她今日動不了蕭衡,但她動得了黎尚書!
    “嘶!”一眾朝臣聽了,皆被她這番話驚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小丫頭還真是……舍得一身剮,敢把尚書拉下馬啊!
    “葉氏,你——”元嘉帝目光陰沉了幾分,足見有多不悅。
    就在這時,外頭再次響起,“啟稟今上,四皇子及六部尚書在殿外求見!”
    聽到這句,元嘉帝的臉色更難看了,但還是讓人去傳召。
    很快,蕭衡一行人便進來了,朝元嘉帝行禮後,卻遲遲沒等到那句“免禮平身”。
    “小四,你來得正好,這張紙上的字,可是你寫的?”元嘉帝目露不悅地看向蕭衡,將那張紙揉成團,砸向他,“你最好能和朕解釋清楚了,這紙上字跡,為何是你的?!”
    身為天子,自然認得兒子的字跡,要是還要讓外人來鑒定,那就真是丟臉了。
    “父皇明鑒!”
    蕭衡在來之前就想好了對策,立刻叩首,“兒臣從未寫過這些,兒臣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宮裏忙於課業,至於這紙,兒臣實在是不知,到底是誰模仿了兒臣的字跡,寫了這張紙來汙蔑兒臣。”
    “兒臣若有半點說謊,便叫兒臣天打五雷轟!”
    堂堂皇子,卻被逼得起誓來證明,足見其有多“誠心”了。
    “你雖這般說,朕也願意信你,但朕不能聽你一麵之詞,”元嘉帝目光盯著他許久,似有什麽閃過,又看向黎尚書,“黎愛卿,朕且先問你,你為何那般肯定,那匣子裏裝有巨銀?”
    黎尚書並不知方才發生了什麽,但聽了,臉色也變了變,連忙拿蕭衡在路上教他的來說,“今上明鑒!臣不過是因為搜遍了相府,也沒搜到巨銀。”
    “唯獨那個小匣子上了鎖,臣這才會認定匣子裏裝有巨銀,懇請今上明鑒!”
    話說完,黎尚書也朝元嘉帝叩首,仿若一片坦蕩蕩。
    元嘉帝見了,心裏還算滿意,便目光陰冷地看向葉明沁,“葉氏,黎尚書所言,你可聽到了?”
    “回今上,臣女聽到了。”
    葉明沁低頭回稟,沒等元嘉帝滿意,又道,“可臣女仍舊不解,相府中上了鎖的匣子有許多個,黎尚書為何單單認定了那一個?”
    “若黎尚書說是其他匣子都打開過了,那為何這個不打開,非要拿出來當麵打開,就不怕也沒有?”
    “臣女並不認為,堂堂尚書,會犯如此幼稚的錯誤,所以,臣女不得不懷疑,那匣子本就是黎尚書帶進去的,意圖汙蔑臣女父親!”
    說到這兒,葉明沁抬起頭,看向了蕭衡,眸底劃過一絲諷刺,“隻不過,是黎尚書帶錯了匣子,最後搜出來的,便成了四殿下勾結河中當地官員和汙蔑臣女父親的罪證。”
    蕭衡聽得瞳孔一震,還未開口,便見她又轉向了元嘉帝,再次叩首,“臣女懇請今上徹查,黎尚書與四殿下之間是否有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