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爺也認同趙時的話。
    一個人可能感覺錯，兩個人都感覺到不對，顯然這裏邊就真的有問題。
    當然。
    他們誰也不會去關注這個問題。
    對此。
    趙時隻是多了一個目標，寶爺呢？更是滿足心裏的好奇。
    “寶爺，我聞聽，七年前，天降流火，邪祟妖魔現，可是真的？”趙時問道。
    他對於現如今異界的大變有著太多的好奇。
    可惜，靈兒母女倆隻是一個小地方的女人，得到的消息也是來源於鄉野，說小道消息都是抬舉她們。
    武道煉髓號稱宗師。
    哪怕麵對邪祟同樣如同幼兒，但當年的寶爺絕對是站在武道巔峰的人物之一。
    換血嗎？
    脫胎換骨，白發生華，斷齒重生....返老還童.....
    號稱人仙。
    人中仙人。
    整個大越皇朝，也不過一兩位。
    真正神龍見首不見尾般的人物，所以煉髓才是明麵上的最強。
    如今有寶爺這個武道強者在，趙時不趁機得到一些消息，他都覺得對不起這番際遇。
    “這話，也對，也不對！”
    寶爺，笑了笑，說到一半端起酒壇子，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暗道：“任你如何精明，還不得求著我老江嗎？”
    “怎麽說呢？”趙時看了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不過他不在意，像是一個專業捧哏一樣，急切的問道。
    “天地生變應該是十年前，具體十幾年前便不得而知！”
    “這場變故是悄然無息的，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出來.....畢竟，沒有請神香，哪怕祖靈顯聖，也影響到普通人，自然也就沒有人知道.....”
    趙時聽到寶爺的講述，微微皺眉問道：“既然沒有任何人知道，又如何知道是更早便有祖靈顯聖呢？”
    “嗬嗬，這就要說起七年前了......”
    “七年前，天降流火，大星天降......欽天監言‘天降妖星，禍亂世間’”
    “果然，那天起，邪祟妖魔現世.....”
    “大越不是災難最為嚴重的，據說大星墜落之地，曾經的大景，才是真正災難的源頭”
    “等等，寶爺，你說曾經的大景是什麽意思？”趙時突然聽出寶爺話裏的不對，打斷了寶爺的講述問道。
    “不錯！”
    “曾經的大景！”
    “曾經雄霸大陸的大景！”
    “曾經需要各國上供才能換取平安的大景！”
    “如今啊，已然不存在，成為邪祟妖魔的樂園！”
    “大景的國民成為被妖魔圈養的豬羊......”
    “據說，大景之地，人類在頑強抵抗求生......祖靈，請神香，驅靈師，就是從大景流傳出來的，最早是希望通過這些東西號召各國一起對抗災難......”
    “可惜.....”
    寶爺沒說可惜什麽，但趙時明白，人心本私，曾經的大景太強大了，如今的大景才是他們想看到的。
    災難嗎？
    沒到他們跟前，誰也不會在意的。
    這就是人性，這就是人心。
    趙時心裏微歎一聲。
    此時的寶爺，根本沒有注意到趙時，或者說，也根本不在意，隻是自顧自的講著：“通過請神香，人們才知道世道有變，以往隻是承載著人們思念和虛無念想的祖宗顯聖了......”
    “當年我路遇的那位強大祖靈就顯聖於九年前！”
    “咱們這位黃公，我估計更早的一位，應該是第一批顯聖的祖靈！”
    ........................
    寶爺有些唏噓，有些感慨。
    大景！
    輝煌無匹的國度，滅於邪祟妖魔之手。
    各國不但沒有聯合起來滅魔，而是各掃門前雪嗎？
    “寶爺，你見過邪祟和妖魔嗎？”趙時問道。
    對於邪祟和妖魔，趙時也充滿著好奇，或者說充滿著戒備。
    這妖魔和邪祟才是他們這些祖靈最大的敵人。
    寶爺搖了搖有，然後又點了點頭，道：“沒見過邪祟，但據說邪祟很詭異，他們遵循著某種規律來殺人，隻要碰到邪祟，沒有按照他們的規律行事，唯一的結果就是死亡，哪怕煉髓境的武者也是一樣！”
    “我親眼見過一個被邪祟殺死的煉髓境，五髒六腑都被掏空，渾身血液消失，當被發現的時候，整個人瘦了幾圈，已然變成了幹屍！”
    “妖魔倒是遇到過，甚至還交過手！”
    “一個最低等的花妖！”
    “一個在大景被其他妖魔欺壓的沒有生存空間，逃亡到大越的花妖。”
    “被鎮魔司稱之為‘食人花妖！’以人為食，實力強橫，鍛骨境的攻擊，根本破不了食人花妖的防禦，唯有我們這些修煉成‘氣血狼煙’的武者才能對花妖造成傷害！”
    “鎮魔司第一時間發現，就組織了幾十名高手圍剿花妖，最後雖說殺死了花妖，但一共死了三名煉髓，十一名鍛骨境武者！”
    說到邪詭和妖魔的時候，這位號稱宗師的煉髓境武者，臉上浮現出一抹恐懼。
    是的，恐懼。
    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裏的畏懼！
    摧金斷石，橫壓一方的煉髓境武者，麵對那最低等的花妖，居然都如此恐懼嗎？這讓趙時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寶爺說著，臉上露出一絲落寞道：“那次之後，我選擇了歸隱，這個世界啊，已經不是武者獨大的世界！”
    世界大變，曾經橫壓一方的武者，也徹底的跌落塵埃，這種心理落差旁人很難體會到。
    “邪祟也好，妖魔也好，武者僅僅能起到一個牽製的作用，真正有用的還是驅靈師！”說到驅靈師的時候，寶爺語氣衝充滿著不甘，又有些無奈，也有些許的釋然。
    “驅靈師嗎？”趙時疑惑道。
    趙時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了，上次聽靈兒講過，鎮魔司的司主就是一位驅靈師，也是青山縣唯一的驅靈師。
    “是啊，驅靈師！”
    “唯有鎮魔司才能讓人成為驅靈師！”
    “而想成為驅靈師，有著一條鐵律，那就是擁有祖靈才行！”
    “在滅亡的大景幸存者中，有這樣的一句話流傳，唯有驅靈師才能對付邪祟！”
    “妖魔好殺，邪祟難除，邪祟才最大的災難！”
    “嗯？那.....”趙時聞聽到這，心裏一動，想著如果女兒能成為驅靈師，是不是會安全很多呢？
    隻是他剛開口準備詢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寶爺打斷，道：“你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如何讓人成為驅靈師！”
    “而且，你也不要想著讓嫣兒那丫頭成為驅靈師！驅靈師，嗬嗬，不過另外意義上的邪祟罷了.......”
    寶爺說著看向了安平坊鬧邪詭的方向，道：“那個邪詭就是想成為驅靈師失敗後的產物.....”
    “唯有驅靈師才能對付邪詭嗎？嗬嗬！倒不如說，唯有邪祟才能對付邪祟！”
    .............................
    通過寶爺的講述，趙時知道了很多隱秘。
    但知道的越多，心情越是沉重。
    驅靈師？
    沒有想到，所謂的驅靈師，就是把祖靈變成受人控製的邪詭......驅使這些邪詭的人就是驅靈師。
    而且，祖靈殺不死邪詭。
    隻能靠著祖靈結界壓製驅趕。
    以前，像是大越皇朝境內的妖魔邪祟，並不算多，像是青山縣，一年內鬧一兩起妖魔邪祟的事件，如今呢？卻有爆發的趨勢。
    單單今年邪祟事件已經多達十幾起，城外也有妖魔的蹤跡。
    至此，兩人都沒有了說話的心情，相顧無言。
    請神香燃盡，趙時的身影消失。
    天微微亮的時候，寶爺也喝光了一壇酒後，離開了趙家的祠堂，回到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