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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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陽看著小姐陰沉的麵色,後知後覺的,對小姐凡有所問必有所答的“那個武陽”產生了自我懷疑:是不是說錯了?是不是該瞞著小姐?
    “武陽,我問你的事別和你家主子說,我就是怕你們有折損。既然是有驚無險,也就算了。”
    所謂算了,是讓亓王府算了,至於別的,那當另說!
    “小姐不會做什麽吧?”
    武陽直直看著許沅,眼裏隻差彈過一串長問:真的算了?沒騙我?
    “嗨!”許沅斂了心頭的狠意,麵上一派無謂的意思性的輕捶了武陽一下。自然,她的隨意裏有多少別人不會留意的細微末節!
    “你說什麽呢!我能做什麽?你們都不是對手,我還能去咬人不成?你呀,一天心思怎麽和你家主子一樣多呢!”她說完還不忘拿白眼翻武陽。
    “最好是!小姐可不能自己動手!”武陽覺得還是要警告小姐一番。
    “你想得真多!我是看你人好才多問一句,至於你家主子和王府上的事,我避之還唯恐不及呢!”
    許沅說完不再和武陽糾纏,越解釋那傻大個越糾結越疑慮。她在院裏枯枝張牙舞爪的陳年柿樹下,用腳踢了踢震下枝丫間的雪塊,拿手掃下麻繩和木板子組合的“秋千”上沒化的團雪和融成一泅泅的水,等木板油亮的漆麵上沒滯下一顆水珠,她便坐了上去。
    屋裏,程澤不滿的埋怨:“這個武陽,許小姐和他比和少主你還親近!”
    朝定瀾倒有幾分驚訝:大哥你不是和翟叔一樣防著那丫頭嗎,怎麽現在又不快她和旁人關係更好?即使那個人是武陽!你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被少主這麽看著,承澤多少有點不自在:“不是,我是為少主不平呢,許小姐昨晚不是說了她鍾情你嘛!”
    朝定瀾轉過頭,望向窗外,那目光幽邃,似乎真能穿過窗紙落到外邊那個在他有難時每次都有如天降的女孩身上。
    “大哥,她還不懂什麽男女之情。昨夜那不過是為了救我編出來騙“程將軍”的說辭罷了。”
    他也是歡喜她那麽說的,可今天清醒過來,方明悟那不過是一場演給“程將軍”看得一出戲而已。
    禛郎!她曾說他是她的禛郎!
    阿沅,你什麽都不懂,也什麽都不知,卻總是在我不防時亂我心神。
    “少主,許小姐也許還沒明白過來,可她既不顧一切也要救你,於她而言,你自然與別人是不同的。”
    程澤不願少主失落。而且,就許沅昨晚的表現,很難不讓人接受她。
    “但願吧!”朝定瀾透過窗紙看到腳尖觸地身子往前傾後搖蕩起來的身影,仿佛他也跟著輕快的晃起來。
    搖蕩的身影“嘖”了一聲腳尖觸地定了秋千,站起來泄憤的踢了踢那吊著秋千的老樹。
    這孩子氣的行為,不止外邊的武陽,連屋內的他和大哥都被逗得失笑出聲。
    “少主說的對,許小姐真的還隻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程澤也是難得的露出笑臉。
    “嗯,所以待會兒,她如果發脾氣或者冒犯到大哥,請大哥不要和她計較。”他憑想象就能知道她會多生氣。
    “不會。她越生氣我還越開心呢!”那說明,縱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生氣,她也是為少主著想偏向少主的。
    作為亓王府的暗衛長,他當然希望更多的人偏心一點少主。作為少主的“大哥”,他更盼著有人真心疼少主愛少主護著少主。
    “什麽?”
    果不其然,許沅聽到要把昨夜朝定瀾拚死帶出來的那卷東西交給衛龍師的老大程澤,不敢相信的瞪著朝定瀾。
    她已經私下獨自看過那裏邊的內容,那不止是機密,那完全關乎大昱邊線將士和百姓們的生死!
    有人賣國求榮,有人舍生取義;有人東猜西疑,有人忠心不悔。
    “阿沅,我們讓程將軍撞了個正著,而且,那東西必須上交聖上,由程將軍出麵,我能省去很多麻煩。”
    許沅衝程澤“噗嗤”一聲冷笑,那眼神直讓程澤後脊發涼。
    可許沅須臾就轉了頭,仿佛剛才那極為諷刺的一眼隻是程澤自己的錯覺一般。
    “給程將軍~”
    朝定瀾話未說完,許沅就拉過他手把東西放他手心裏。
    “我從王爺手上接過來的東西,自然是還給王爺。至於王爺願意給誰要給誰,那是王爺自己的事。”
    說完,她便越過他走出房門,走向秋千架,雙手抓著秋千繩,沉重而緩慢的坐下……
    “我還以為她會不依不饒的呢!”程澤說罷展開紙卷,可不及細看,便冷汗涔涔,眉眼深蹙。
    “少主,這~”
    “若不是幹係重大,我又何必孤身犯險?”說著冷笑一聲:“隻是不知道上邊那位看了有何感觸!他處處防我,卻不知道真正的威脅從來都是不起眼的小人物。”
    “是該讓皇上看看,在他處處掣肘製衡少主的時候,真正為他守著國土安寧的人究竟是誰!”
    “我從來不是為他。我為的是大昱百姓,是父王取得‘定瀾’這個名字,是父王誓死守護的信賴和敬仰他的臣民們。亓王府,從來就不隻是上位者的亓王府,更是這蒼生的亓王府!”
    “少主放心,有了這份手卷,皇上對王府的監視和對你的猜忌都會慢慢消下去的。”
    “猜不猜忌的都無所謂,隻是別讓外人鑽了空子,丟了朝氏祖先拚下來的這座百姓能安穩生活的江山。”
    屋裏亓王和程澤如何交接,許沅都不關心。她再掛心,也是徒勞。除了深深地無奈和無力,她什麽都做不了。
    即使知道那是他險些舍命才護住的北境邊防駐軍圖!
    那圖落在北羌手裏會怎樣,還不是派他去率兵支援?
    可偏偏,他已經回朝一年,駐軍布防之事已由他人負責。這個東西沒有那位的賜允,是萬萬不能從他手裏出現的。一旦知曉他有能力拿到這些,以兩任亓王府對北境將士乃至整個大昱將士的影響力,要翻動朝野,是何等易事!
    所以他得不敵,得重傷,得受那位所重視所信任的駐朝將軍的救濟才堪堪撿回一命。這樣,那位才會放心,才會愧疚,才會放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