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密室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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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間房,一個大廳,後院雜蕪,每一個角落每一根梁,朝雋琰的人都不放過,一一摸排。
    他們如此細致的搜索,不單為了失蹤的那個男人,更是因為許沅。
    她對受害者的悲憫救贖,對施害者的狠辣報複,都讓人動容、震驚、佩服。
    沒有一個人動員,受害的男女們卻全部自發自主的跟著搜索尋找。
    可是沒有,逃逸的男人沒找到,許沅也沒找到。
    朝定瀾問過這些受害者,這裏是否有別的暗室,可他們回答每次出行都被蒙住眼睛,根本不知道自己住的是哪裏,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地方到了什麽地方。
    朝雋琰讓唐騫和塗鬱先將受害者和嫖客分別帶回去治療與關押,讓鍾昊留一部分人與他一起繼續尋找許沅。
    怕事情再生變故,朝雋琰請五皇子和七皇子分別幫忙押陣。
    說是怕那邊再生事故,可其實,朝雋琰是怕這二位留在這邊,也像許沅一樣莫名消失,到時候事情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朝銘顥知道六弟的用意,所以點點頭。可朝銘宸卻態度堅決的表示要留下來,朝雋琰勸不動,隻好悄悄到一旁吩咐鍾昊讓幾個機靈的跟著朝銘宸,不允許堂堂七皇子有任何意外發生。
    齊煦因為擔心,但又倔強的不許自己慌亂,縱然急得上火,一雙眼圈兒通紅,也隻是乖乖跟在亓王身後。
    武陽嚐試勸齊煦和唐、塗他們先回去,但是沒能勸動。他不言語,也不跟著六皇子,隻是跟著亓王。
    而他們遍尋不著的許沅,此刻卻被嚇得一連後退數步,雙目驚恐,麵色發白。
    事情還得從飛鏢雨說起……
    許沅閃躲之隙,於慌亂中見兩人前一人後朝左廊盡頭右手間進去,等到鏢陣停止,她便貼著牆根追了上去。
    等她進到房間裏,裏邊卻是窗戶緊閉,空空如也,半個人影都沒有。
    她試著推了推窗戶,窗戶是從裏邊栓上的,除非把窗戶撞壞或者有人相幫,否則絕對出不去。既然能確定人最後是進了這裏,而且活生生的人又不可能憑空消失,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這個房間有密道。
    許沅對奇門遁甲一竅不通,她像個無頭蒼蠅一樣這裏跺兩腳那裏拍一拍,偶然的一回頭,看到密道的門無聲的在她麵前敞著,裏邊像條無邊無盡的漆黑隧道,許沅小心的走到門邊,朝內看了一眼,門邊隱約看到是磚體結構,往裏去除了黑就什麽都看不見。
    就在她忐忑著要不要冒險進去的時候,門開始無聲從牆根往外伸出來。
    許沅將路上撿的自己留了一顆的段棜安的朱砂珠拿凳子反過來碾碎,在暗門前布了個“元”字。小小一顆朱砂珠,碾碎後的朱砂粉也就一撮撮不到,用它排字,不留心細看,根本不會被注意到。可許沅緊急之下並無別的主意,隻能這樣胡亂留了個線索,在暗門徹底合上前一秒,閃身進去。
    進去之後許沅並不急著行進,一直到眼睛能適應暗道裏邊的黑暗,才用沒受傷的左手把著暗道邊,豎起耳朵,打著十二分的警覺慢慢前進。
    轉過兩個彎後,麵前突然開闊,而且牆上有一盞點著的油燈,目光可視。
    許沅循著牆跟看過去,能看到這裏有五間屋子,最後一間的對麵似乎還有一道門。
    許沅背貼著牆根,第一間是間工具房,裏邊的東西,就是那火辣女人說的“調教”用具。隻一眼,許沅便覺得喉嚨一緊,渾身立起雞皮疙瘩,差點沒讓裏邊那些變態非常的東西逗得惡心吐了。趕緊扭頭往前走。
    第二間房裏有小聲啜泣的哭聲,就是那種想哭但又不敢哭,不哭卻又忍不住的那種。門關著,許沅隻能小心的把耳朵貼在門上。除了小聲的啜泣之聲,沒聽到別的。
    許沅按耐下想去開門一看究竟的衝動,腳尖提起腳跟落地,非常輕的來到第三間,門是虛掩著的,借著走廊上的燈光,許沅能看到裏邊擁坐著八個人,年齡應該與自己上下兩三歲的樣子。
    他們並未被捆綁束縛,門也沒有上鎖,卻彼此簇坐在一起,抱著腿相互倚著彼此的後背閉目入睡。
    許沅想,要是自己被抓去某個地方,無論如何也要拚了命鬧拚了命的逃,絕不可能無人看守無所束縛還老實的坐著,除非,已經試過,而且不僅沒成功,反而招致被“警告”。這個“警告”足夠讓自己死心,才會破罐子破摔的勸自己既來之則安之。
    就在許沅思索的時候,裏邊有蚊吟聲問:“不知道那個姑娘怎麽樣了,被帶去這麽久,會不會出事?”
    “現在已經出事了,還能再出什麽事?”
    “會不會已經被人那個了?我好怕,我不想那樣。”
    原來一個個害怕得緊,全部都是閉目裝睡的~可是對話說的是什麽意思?“被那個”是否就是外邊的那些勾當?
    許沅不能確定,但眼下不知道這個密室的全貌和具體情況,不敢貿然進去救人,隻能往前走,第四間倒是門開著。
    許沅借著外邊的燈光看進去,裏邊沒人才邁腳進去,哪知一進門,就看到兩個壇子,壇子沒什麽,可壇子上邊竟是蓬頭垢發的兩顆人頭……
    誰見到這個場景不被嚇個半死?
    許沅當即被嚇得連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壇子上的腦袋聽到聲音,用極其詭異的姿勢甩了甩頭發漏出麵頰,衝許沅“嗷嗷”低吼。
    許沅自然是想拔腿就跑,奈何早被嚇得心驚腿軟,現在別說跑,她連站起來都發虛。
    難怪那些人那麽老實的呆著,被這樣的“人”守著,有勇氣逃跑才怪了。
    左壇“人”的聲音吵醒了右壇“人”,右壇人也吊詭的弄開頭發,轉來看向許沅。
    不知道那個右壇“人”出於什麽心理,看見許沅後咧嘴“嗬嗬嗬”癲笑,一張嘴裏黑黢黢的,顯然讓人把舌頭剪斷了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她不笑還好,她一笑,那笑聲簡直跟鬼哭一樣,寡瘦的臉龐上,眼窩深陷眼球鼓出,凸出的三庭上如同掛了張鬆鬆垮垮的皮,皮下鼻子細細尖尖的撐起,鬼嚎的嘴裏齊整的牙齒發黃,漏出裏邊短短一截舌尾和黑洞般的喉道。
    許沅瞬間頭皮發麻發根直立,後背一片冰涼,心髒失控的一下快過一下,幾乎就要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