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淫賊還是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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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謐的夜裏,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被無數倍的放大。

    沒有明確屬類的聲音讓人浮想聯翩,看不出是什麽的影子讓人心魄具顫。

    季柿柿故作鎮定的聲音下,藏著擂鼓般猛烈的心跳。

    “來~”

    “人啊”兩個字被一雙如地獄使者般寒冷徹骨的手捂在嘴裏囫圇著發不出來。

    季柿柿這次看清楚了,那像霧一樣的黑團瞬間彈過來,在她呼叫的同時從她腳邊滾了一下在她身後貼上她並一把將她鼻唇悶住。

    “唔…唔…”她立即掙紮,那個東西一把禁錮著她的兩臂和身體,一把捂著她不讓出聲,她使了渾身勁去抻,可哪裏動得分毫。

    “嗯,美人兒,好香~”那東西也不知道是人是鬼,甕聲甕氣的湊在她耳下脖頸上呼氣。

    有水珠滴到她麵頰,冰涼、鬼魅。

    明明怕的要死,但腦子不知怎麽的不合時宜地自己跳出些怪念頭:這是血吧?這個“鬼”身上也散著冷氣,帶得她的後背貼著它的地方都起了一層層疙瘩。

    “美人兒這麽晚還不睡?是在等我嗎?”那東西出了聲,微揚起頭鼻尖貼著她的耳尖蹭過耳垂停在耳廓,將呼吸全灑在她耳朵裏,調戲的言語動作刺激得耳蝸發癢身體發寒。

    這到底是淫賊還是色鬼?

    說它是人,它處處透著陰寒不像個**;說它是鬼,偏偏有軀有幹有肢體有動作。

    季柿柿上身動不得,驚惶之下生出急智,也可能不是機智而是身體自我防護之本能,她提起左腳發狠的向後凶凶踩下去。

    她一瞬間幾乎就在心裏承認那東西是鬼,因為它在什麽都看不見的情況下,讓開了她蓄力的一腳,並且“身子”巋然不動依舊錮著她。

    那東西捂著她的嘴鼻的那隻手,拇指摩挲著她的右臉嘖嘖出聲:“真是細嫩,像血脂一樣滑膩可口。”

    咦,有溫度,是人?

    而且這聲音,雖然故意悶沉,但……好熟悉!

    她乖乖偎在懷裏不動不抵抗,那人好像愣了下。

    季柿柿就是趁著這轉瞬即逝的空檔猛地聳肩掄出右手一把將對方捂著她的手拽住。隻一瞬,對方就回神試圖再次桎梏住她,尤其是鼻唇,對方怕她出聲,扳著她的手又要蒙上來。

    “我不驚動人!”在被製住之前,她緊忙出聲示好。

    果然,對方聞聲不再動蠻,也卸了左手的力不再死死的圈著她。

    “許沅?”

    “是你吧?”

    “是不是你?你說話啊!”

    季柿柿心怦怦直跳,幾個問出去對方不作答不給反應,她一時間陷入自我判斷的懷疑之中。

    她等啊等,等得心底發慌,口幹舌燥。

    “噗哧~”

    終於,對方像是憋不住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要死啊,人嚇人嚇死人你知不知道!”

    季柿柿知道是誰,繃直的身體和提著的心放鬆下來,雙手不顧輕重的拍打敲錘一個勁兒招呼上去。

    “讓你大半夜不睡覺來嚇唬我~”一邊打一邊討伐抱怨,說著說著心裏湧出一股無名的委屈,聲音裏也就帶了哽咽之氣。

    “沒良心的,下手這麽狠!”許沅暗中抓住她發泄的雙手,一把將人拉到跟前。

    “我白天是想來,可我看著姑爺那陣勢,又想著和你堂哥結的梁子,哪裏敢靠近你這香閨半步。”

    季柿柿越發覺得委屈了:“你也笑話我……”

    “胡說,誰笑話你我都不會笑話你!我這不是擔心你堂哥安排的守衛嚴這才深更半夜來的嗎。”許沅說著抬首捧了季柿柿的臉摸索著給她拭去淚水。

    “別哭了,哭腫了眼不漂亮了,仔細明天家裏人盯著你看。”

    季柿柿本來也不覺得什麽,天大的事,這也是過去了,可許沅一來,她自己一個人拚著的那點氣有了支撐有了援助,一時蓬蓬勃勃的頂上頭,她便想控製也控製不住的落淚。

    這兩天勢態急轉,她一會兒被摔到地上一會兒被拱到半空,她隻顧著叮囑自己要求自己維持體麵、鎮定、大大方方,哪得允自己露出羞憤,示弱哭泣。

    直到現在,她都覺得像一場夢一樣,隻是疲憊得緊,心累得緊。

    可許沅來了,淋得濕漉漉的像個采花賊一樣潛進來捉弄她,她方才有了一點實感,終於不再恍恍惚惚雲裏霧裏,而是真真切切的雙腳踩在實地上,整個人穩穩地被許沅接著。

    “我不管,你就是嚇著我了。”

    許沅於黑色中輕拍著季柿柿的後背安撫,由著她淚了個痛快。

    抽抽噎噎的動靜下去,許沅才開口:“可好點了?”

    “哼~”

    “沒良心的,快掌燈換了你這身衣服,這當頭要生病了,又有一通閑話等著你呢。”

    “我的閑話還少了,多一樁少一樁的,又有什麽區別!”

    嘴裏是這麽嗤了回去,可季柿柿還是摸到枕邊探到火折子燃起床邊的油燈。

    “什麽閑話,這是傳奇!趕明兒你嫁到顧家做了顧夫人,持家有方規訓有道,夫賢子孝的,我看隻怕全京城的姑娘都要羨慕死你了。至於那個姓魏的,就讓他跌足痛悔去吧。”

    “我不望著誰羨慕,也不圖魏家愧悔,隻願,夫妻相敬,和和順順的就好。”隻要這樣,就夠了。

    “我看顧公子今天的做派,是成了心的給你撐腰來著。如果不是心怡心悅,真心實意,萬不會這麽招搖。這分明,是在向你表明他的心跡。”

    許沅懂得,那顧公子如此高調,除了宣示主權炫耀家世,更重要的,是在造勢,造一個非季柿柿不娶的勢。如此一來,季家不會相拒,顧家不能退悔。

    這其中,自然是有情意的成分。

    “我何嚐不知道他的心意,可許沅,他這麽做,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我怕他在家中為難。”

    說著,季柿柿從衣櫥裏取出一身幹淨衣裙走到許沅跟前:“你身上濕透了吧?就記得喊我換了,自己卻一點不懂得愛護自個兒。”

    許沅接過來放到她床上,抖了抖雙袖不在意地說:“我身子強硬著,這點雨不打事。我就是不放心你,和你說說話我就回去了,不用這麽麻煩。”

    “你~我說你什麽是好?奪孩子、闖火場、攀二樓……你還要做多少讓我驚掉下巴的事?”“許沅,我若能有你十分之一的勇敢和膽魄,那該多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