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可敢與許沅比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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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訶婭公主放心,吾皇既開聖口,允你將正使帶回,許沅就斷不會做忤逆聖意的事。想來公主敢親自上場,是知道我中原女子在家有父兄疼愛、出門有聖恩朝律庇佑、在外有王軍守護,身家安全無需掛心所以養就了一副溫柔綿軟的身子骨,所以才這般勝券在握的叫囂。許沅是身子骨差了些,馬技拙了些,但公主幾番挑釁,恕許沅忍不下這口氣。若許沅今日真的贏了,許沅不止要第五場的勝利品,還要第一場輸出去的玉雕佛像,第四場沒贏的頭麵。公主,你、可敢與許沅比一比?”

    許沅話說到如此地步,皇上想攔已無理由,而訶婭想拒也已沒有退路。

    “陛下,許小姐既不會馬術,還是不要逞能自討沒趣的好。有陛下運籌帷幄於千裏之境,龍威聖德福蔭於朝野之中,我大昱的姑娘們可不需要用會不會騎馬這種事來證明自己的強弱、捍衛自己的利益。”

    亓王的話是向皇上說的,眼睛卻直盯著許沅,擺明了不許她上去丟人現眼。

    陳峰袖裏的雙手相互摩擦,借以緩解精神高度緊張導致的汗液分泌。

    許小姐啊許小姐,一下得罪大昱權勢最隆手斷最狠心機最深的兩個人,你也是真的有本事!

    “逞能?自討沒趣?王爺以為就你鐵骨錚錚,就你不懼生死?王爺自信大昱的女兒們隻要有你亓王軍在一日就不會受北羌越境的鐵騎踐踏?可這不是北境這裏是京城,我大昱的京城。陛下聖明,陛下有陛下的戰場;王爺彪悍,王爺有王爺的戰場;許沅雖無能,但此時此地,就是許沅等女兒家的戰場。北羌欺我中原隻一個‘花木蘭’,所以設下了‘一人隻能上場一次’的門檻。是以許沅咽不下這口氣。”

    “哇,許沅,‘花木蘭’指的是我嗎?你是在誇我?”柳英神情浮誇的望著許沅,心裏卻想:

    許沅啊,你就仗著他不會惱你,叭叭懟去吧。也就你敢在他麵前橫。

    許沅懶得理柳英,頓了頓接著說:“訶婭公主之前說北羌人,平日裏連聽到亓王和亓王軍這幾個字都要打個哆嗦。那今日若許沅不敵,他日北羌造次,王爺師出有名了,大可殺將進去再把我大昱的寶貝們拿回來。而如若借了王爺神威嚇得訶婭公主座下之騎哆嗦一二,許沅因而僥幸得勝,所贏之物許沅自當悉數獻上,借之以謝王爺駐軍守境安民之意。”

    “許沅!”

    “許小姐這話,欺人太甚!”

    亓王一個字一個字蹦出。

    訶婭怒不可遏。

    “原來,訶婭公主也知道有‘欺人太甚’這麽個詞?”

    許沅略過亓王的警告,譏笑著反問訶婭。

    “塔塔,去,牽我的沙缽略來。”原本她隻是想隨便架匹馬贏贏算了,現在,她偏要贏得漂亮,贏得許沅一點臉麵都不剩。

    “齊嶽,你是禁軍統領,你去為許小姐挑一匹溫順的馬來。”

    皇上欣賞許沅的豪氣,但可不指望她贏。

    口頭官司她已經贏過訶婭,比賽嘛,走個過場就夠了。就像她說的,就算今日輸了,他日,亓王自會勝回來。

    “是!”

    “齊統領稍等。”

    已經動身的齊嶽聞聲停下,回頭看向皇上,目光請示。見皇上微微頷首,他才轉過身來候著朝他疾步走來的許沅。

    “許小姐還有什麽另要吩咐的?”

    許沅道聲“不敢!”,然後掩唇低聲囑咐:“請大統領擇馬時不要選乖柔溫順的,要剛馴過一兩回野性未收,但識途的狂馬。”

    “這是為何?”齊嶽不解。

    “因為,我不知道怎麽讓馬轉彎。”許沅苦笑著如實相告。

    齊嶽明顯愣了一愣,隨即應聲“好”便折身而去。

    此時,齊嶽仍不覺得有什麽。他想:許小姐既敢迎戰,目前的這些話應該都是故弄玄虛以隱藏其實力的煙霧彈。

    訶婭的沙缽略是一匹通體雪白眉心點白紅的高大馬駒。這樣的馬,是難得的“雪中紅梅”,野性難馴,然一旦馴服,對主人則十分忠誠貼心,主人手上微動它便能知意。

    塔塔牽著馬上來的那一刻,武陽的心就咚咚直擂,額上滾汗背心發冷,看都不敢看主子一眼。

    小姐,好小姐,你可別蠻橫莽撞啊。這馬、這馬的主人,咱們贏不了,王妃的頭麵,咱們也不要了。

    “許沅,這個……如果是我上場去比,反正我是必輸無疑的。”柳英看那馬親昵的去蹭訶婭掌心,心裏一邊慶幸訶婭沒讓她上去丟這個人,一邊為許沅提心吊膽。

    “有你這麽給賽前隊友潑冷水的嗎?”許沅嗔怨地和柳英撅撅嘴。

    其實她自己也很沒底。她不會馬,前世、現代、今生,三個世界三個時態下的她都不會。前世的許沅倒是學過,結果被馬撂了一撅子,從那以後,她自己有了陰影不說,朝銘宸可再不敢讓馬匹靠近她周圍、哪怕是隔了幾十米的距離……

    齊嶽牽了許沅應戰的馬過來。

    那馬是匹雜毛,白一點黑一處棕一塊,外形上就落了訶婭的沙缽略一籌。許沅走過去,看了它一眼,它立即重重扒拉著兩條前腿,舉高臨下噴粗氣,睥睨地衝許沅呲牙低嘶。合作上,許沅與它的適配度和默契度比之訶婭與沙缽略,更是有著天淵之別。

    許沅臉色發白,卻死死攥著雙拳和那馬對峙,不肯露怯。

    亓王的臉唰地就徹底垮了下去,仿佛淬了冰的寒冷語氣裏,語速平靜、語聲低緩的問:“許沅,你當真要比?”

    許沅拿手在馬頭上胡亂擼了一把,回了它一個她覺得“非常凶惡”的鬼臉,然後迅速拐到齊嶽左邊與它隔開。

    這才扭頭回答亓王:“君子一諾,快馬一鞭。”

    “許沅,你~”你怎麽可以裝得這麽不懂審時度勢!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怎麽敢這麽不愛顧自己的拿自己去賭。

    “沒試過,自然不知道。天幾高地幾厚,許沅這就親去探探。”

    “你~”

    亓王被噎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許沅,你好的很!”

    陳峰悄悄拿袖子揩了揩腦門上的汗。

    不獨陳峰大氣都不敢去,幾乎所有人都在心裏替許沅捏了把汗:許沅,你以為你是誰,敢和人人畏為閻王的亓王這麽說話!這一局你最好是贏得讓人沒話說,否則,閻王一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