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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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贅後,小夫郎破產了!
    司琴原是想讓少爺減點,誰知道還加了一百兩,跺了跺腳急忙去庫房,唯恐少爺再加。
    心裏暗罵了一句姑爺就是個狐狸精。
    季子漠直起身,一臉複雜的看向齊玉。
    也不知齊母怎麽養的,養的齊玉過分單純,怎就不懂人心貪得無厭,得寸進尺,成婚時的處處優待,到現在的大方給之,若不是他心裏立的住,換個旁人,還不得日漸膨脹
    “司平,你讓管家帶兩個小廝過來,讓他選一個。”
    司平下意識道“少爺你不是”
    齊玉“快去。”
    話被打斷,司平道是,轉身往外走。
    少爺不是已經給姑爺選好小廝了嗎怎還讓管家帶兩個小廝讓姑爺選。
    “你的書房已經布置好,縣裏能買到的書籍都是全的,若是還缺什麽,你寫了名單給我,我讓人去州府找找看。”
    兩人站的不近不遠,齊玉說完後便見季子漠一臉古怪的望著他,猶如見到了什麽新奇事。
    他不解的摸了摸臉“怎麽”
    冬日的斜陽乍然落在他的側臉,纏繞著他觸臉的指尖。
    季子漠眼中閃過別樣的讚歎“沒事,你的手很好看。”
    是他兩輩子所見之最。
    原以為他正經了些,誰知道又變成了無賴,齊玉冷了臉,轉身回了書房。
    季子漠誇人也不行,逗人也不行,這古代的哥兒心思真難猜。
    管家領著兩個小廝到了暗鏡院,供季子漠挑選。
    一個瞧著沉穩目不斜視,恭恭敬敬,名喚引升。
    一個眼珠子轉來轉去,笑的賊兮兮,名喚阿吉。
    齊管家自覺自己把事情辦的漂亮。
    引升是自家少爺給姑爺選好的小廝,剛司平一來說,他就懂了。
    這怕是恐姑爺心中不喜被安排,便讓他多再找個,讓姑爺自己挑。
    現下兩者一對比,結果顯而易見,隻要不傻,都知道選誰。
    他樂嗬嗬的介紹著“姑爺,引升識文斷字,能幫姑爺整理下詩文典籍,阿吉不通文墨,在這點上無法做到。”
    看吧看吧,快選。
    季子漠自己就是個學渣,小廝認不認識字無所謂,他又不打算去科考,詩文典籍他自己都看不懂。
    他身上披著湖藍的大氅,抱胸想了想道“我出個題考考你們。”
    引升可是過五關斬六將上來的,管家是絲毫不怕“姑爺你考。”
    “你們說說,桑農縣街上都有什麽。”
    姑爺問的不是詩詞文章,原本不抱希望的阿吉雙眼猛的發亮,搶先答道“回姑爺,咱們桑農縣有酒樓,糧店,茶館,布莊青樓憐官,暗娼賭坊,鬥雞遛鳥,花船舞娘,是應有盡有。”
    把桑農縣說了個遍,阿吉自覺回答的齊全,衝季子漠露出笑道“再無旁的了。”
    言下之意,引升定是不如他的,最多是和他一樣,盡數數來。
    他前麵答的倒是還好,後麵青樓賭坊,隻讓齊管家心頭一緊。
    風聲吹過屋瓦,掩蓋了一聲輕微的咯吱聲,書房朝院中的窗戶,被人從裏輕輕推開了來。
    季子漠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嗯,挺仔細,不錯,引升還有要補充的嗎”
    引升垂眸答道“回姑爺,桑農縣有兩條大街,一條從南到北,一條從東到西,兩條街的街心相交,化為十字。”
    “朝東走的那條街,有糧鋪,油鹽鋪,醫館,布莊,私塾,燒餅攤,和一些擔菜賣柴的。”
    “其中糧鋪和油鹽鋪是我們齊家的鋪子,醫館叫願安堂,坐館的是周大夫,醫術口口相傳,皆是說不錯,布莊是董記布莊,私塾是”
    “朝西走的那條街”
    “朝南走的那條街”
    “朝北走的那條街”
    引升的語速平穩,有條不絮的介紹著桑農縣,季子漠聽的歎為觀止,是個人才。
    別說是什麽鋪子,就連鋪子是誰家的,掌櫃的是什麽情況,私塾先生是誰,全都一清二楚。
    這要是給他當小廝,豈不是淹沒了人才。
    勝負太好分辨,季子漠看向鬆了口氣的齊管家,笑著道“就讓阿吉跟著我。”
    齊管家傻了,垂頭喪氣的阿吉也傻了,自己贏了
    “姑爺,這是為何明明引升”
    “引升條理清晰,但是他少說了一些。”
    青樓憐官,暗娼賭坊,鬥雞遛鳥,花船舞娘,這些不正經的地方,他是一個都沒提,全都略了過去。
    他來吃軟飯,不就圖個逍遙快活,招貓逗狗。
    今日無雨無雪,連風都柔和了許多,可齊玉就是冷的厲害,刺的他骨頭疼。
    窗戶被掩上,季子漠似有所覺的回頭,見一切如常,便想著是自己的錯覺,帶著歡天喜地的阿吉出了宅院。
    恐人才引升因落選而喪氣,走前還對著他安慰誇獎了兩句,言明是自己的問題,不是他不如阿吉。
    大街上人來人往,好生熱鬧,季子漠穿越而來,也無什麽好友知己,當然在現代也沒有,都是些酒肉朋友。
    他一襲狐皮大氅立在街頭,雙手抱胸正愁先從哪裏開始玩起呢,就聽身後道“吆,這看模樣,好像是咱桑農縣入贅的神童姑爺啊”
    “嘖嘖嘖,你們瞧,之前未入贅前,我見過神童一次,身上的衣衫雖說沒打補丁,但也是洗的發白的。”
    “哈哈,人靠衣裳馬靠鞍啊現在當真是風度翩翩。”
    季子漠順著聲音回頭,四個少年站沒站相,吊兒郎當,不知是不是腦子缺根弦,這大冬天的,一人手中拿著把折扇。
    三人把折扇攏著,似有似無的點在掌心,隻有右邊一個最傻的,展開扇著風。
    個頭不高,瞧著有一百七八十斤,一看就是大家出身,農家定是吃不成這樣的。
    季子漠有些樂了,剛還想著沒什麽酒肉朋友,這就有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四個人一口一個入贅,實屬挑釁,見季子漠抱胸看著他們也不說話,心下都有些打鼓。
    “你不冷嗎”
    猛不防,季子漠看著折扇扇風的那人開口,沒有惱怒,沒有羞愧,純粹是妥妥的好奇。
    這反應有些不對勁。
    季子漠用腳尖踢了下新上任的跟班阿吉“介紹介紹。”
    阿吉回神,撓了撓頭,忙道“姑爺,這是桑農縣的四少。”
    季子漠的嘴角抽了抽。
    阿吉從左到右的介紹著“少爺,這是香醉胭脂鋪,郭公子。”
    “這是遠山書肆的吳公子。”
    “這是解愁當鋪的孫公子。”
    最後指著胖胖的少年道“這是好吃糕點鋪的周少爺。”
    季子漠意外的挑了挑眉,對周少爺豎了個大拇指“你們家糕點鋪的名字取的,當真好。”
    簡單明了,他都想去瞧瞧有多好吃了。
    周樸明以為他是取笑,扇子也搖不下去了,臉漲的通紅。
    他們家的店名,沒少被人取笑,說是一看就知道周家肚子裏沒什麽筆墨,毫無意境。
    還不待他說話,季子漠就大步上前,攬著他的肩頭,招呼另外三個“走走,相逢不如偶遇,眼看就要晚飯時,我請幾位兄弟吃一頓。”
    周樸明幾人傻眼,神的快到晚飯時 ,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跟著季子漠走到了雲來酒樓。
    此時酒樓剛好是上午的熱鬧剛過,晚上的熱鬧還未開始。
    掌櫃的算著賬,見幾個少爺們哥幾個好的走進來,忙喊小二走上前招呼著。
    還未到跟前,懷裏就被人扔了包銀子“安排一桌上好的席麵,我請新認識的朋友吃飯。”
    小二未曾看出季子漠是誰,忙笑道“客官裏麵請,咱們雲來酒樓的大廚可是皇城來的禦廚,手藝保管不會讓你失望。”
    季子漠稍感意外,齊家牛逼啊,來禦廚都弄了來。
    一個小二領路,一個小二拿著銀子轉身去安排席麵,阿吉一拍大腿,猛的奪過那包銀子,道“姑爺,這是咱們自家的酒樓,哪裏還用給銀子。”
    他奪銀子的動作出乎意料,小二未反應過來,連掌櫃的都楞了下,還不待詢問就聽了他如此說。
    忙從案後出來,小心打量了一眼,認出季子漠來,忙道“姑爺恕罪,店小二不知是姑爺,小的算著賬離得遠,也未曾看出。”
    隨後笑道“姑爺你來酒樓吃飯,哪裏用的了銀錢,隻管上樓去雅座,小的這就安排。”
    季子漠手指勾住阿吉手中的錢袋,又扔到了掌櫃懷裏“一碼歸一碼,該記賬記賬,該收錢收錢,我沒有了再回家朝夫郎要就是了。”
    最後一句他說的坦蕩,反倒讓掌櫃和周樸明等人震驚的睜大了眼。
    幾人上了樓,一壺酒還未喝完,季子漠就順利加入了桑農四少中。
    士農工商,讀書者為高,經商者為底,哪怕是家財萬貫,也依舊是商。
    季子漠讀書之人入贅商戶,身上的光環卻依舊在,他主動放下身段結交,又誇了誇幾人性情好等,隻把周樸明等人感動的眼淚汪汪。
    酒足飯飽後,酒樓已上客,大堂三三兩兩的人望見自二樓而下的幾人 ,皆是怔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