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會吧？不應該啊……”
    看著鑽入自己褲襠裏的金色光液，徐束驚疑不定。
    這些天以來，他從廢土小萌新，到如今算得上廢土小霸王，手上殺死過的怪物，數量絕對不少了。
    但是，從來沒有哪一次殺死怪物後，會有這種，一道液體般的光，從侵蝕結晶上，被升格驅動吸收掉的。
    曾經有過，那是唯一的一次，殺死了那個聯盟通緝犯，盧炳威。
    但是，當時那道金色液體，應該是某種信息吧？
    徐束還記得那之後，打開升格驅動就看到了好幾個郵件。
    金光是從盧炳威的升格驅動裏跳出來的啊。
    但是眼前這個……
    “怎麽，難道殺高等階的怪物，也會有相應的戰績？”
    抱著這種懷疑，徐束見四下無人，便頂動老二，打開了升格網絡界麵。
    隻見左下角，真的多了幾行信息。
    【您戰勝/殺死了其他超凡者，您可以自由選擇是否上傳戰績至升格網絡，優秀的戰績有機會提升您的排行。】
    【您當前排名：青雲榜四百三十八位，外號；鐵甲蠻牛，顧盼】
    【您拾取了其他超凡者的升格驅動……數據錯誤，無有效信息……正在請求列陣子修正中……修正完畢。】
    【您拾取了其他超凡者的咒晶，對方身份為：空白，非升格網絡在冊超凡者。】
    【信息錄入完畢：楊曼曼，一階不淨者。】
    ——
    昂？
    咒晶？是啥？
    所以，這個東西不是普通的侵蝕結晶嗎？
    另外不淨者，這又是什麽途徑？
    徐束在升格網絡潛水這麽久了，卻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職業。
    聯想到這個楊曼曼，居然不是怪物，而是職業為”不淨者”的一階超凡者，徐束不禁產生了一些猜測。
    “普通超凡者體內收容的是咒印，就比如我，比如盧炳威，而盧炳威死後咒印並不會出現，說明正常超凡者，死後咒印是隨身體一起腐朽，無法提取的。。”
    “隻有怪物體內的侵蝕結晶，是獨立個體，殺掉它們，就可以奪取侵蝕結晶。”
    “如此說來，這咒晶，便是介於侵蝕結晶和咒印之間的東西？”
    徐束把玩著手裏的藍色結晶，發現有嗤嗤的灼燙感傳來，還真是和曾經獲得的黑寡婦咒印，頗有點像的。
    手感很像，都很燙手。
    而之前觸碰侵蝕結晶的時候，並沒有類似的感覺。
    盡管侵蝕結晶裏麵也蘊含有“咒力侵蝕因素”，是可以供給咒印吞噬掉，用來升級的。
    “為什麽一開始會把咒晶誤認為是升格驅動？出bug了？”
    “奇怪，看來超凡途徑裏，還藏著許多我不知道的秘密啊……她媽的謎語人。”
    徐束若有所思，但是之前的疑惑卻還是沒有得到解答。
    那就是，楊曼曼為什麽沒有被獻祭掉？
    既然列陣子認為，楊曼曼不是怪物，她依然是人類，那為什麽不接受我的獻祭？
    還是說，列陣子對超凡者格外開恩，隻接受普通人被獻祭，超凡者無法被獻祭？
    這樣解釋，也很奇怪，因為如果說是以生命力的強弱來判斷祭品的優劣，那麽超凡者的生命力自然要比普通人強的多了。
    列陣子既然都已經接受生命獻祭了，就不該有這種雙標的判定才對。
    徐束心中疑惑，用腳把在地上刮了幾下，把剩餘的屍體全部踢到中間時，卻又產生了一個念頭。
    “或許，楊曼曼這樣的已經結晶的超凡者，已經處於怪物和人中間了，也說不定。”
    “啊，對了！”
    徐束想到一事，打開了置頂的帖子【人類超凡者聯盟（新手必看）】，翻到了最下麵的一條。
    隻見上麵赫然寫著：
    *新人，如果你看到以下三個職業的超凡者，務必謹慎對待：異種，惡魔，邪靈；記住他們已經不是人。
    ——
    “原來如此！看來，楊曼曼便是這三者之一了。”
    “原本以為這位洞玄真君梅蘭妮說的隻是氣話，是和‘你他媽不是人’類似的咒罵，沒想到原來是陳述句。”
    “可惜，沒有太初卷輔助我進行征途模擬的話，我卻不能識破她具體是屬於哪一條途徑。”
    徐束恍然大悟。
    剛才楊曼曼表現出來的狀態，完全就是瘋魔一般，弑父行凶，而且連她生父的蛋清都吃。
    那都是她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們啊，她如此做派，確實和怪物，也沒有兩樣。
    楊曼曼真不是人啊。
    “既不是人，也不是完全的怪物，嘿嘿，有趣。”
    徐束搖了搖頭，又看向地上兩團散落的麻繩，忽地歎了口氣。
    他拿起火把，把楊衝楊曼曼的屍體，地上的兩捆麻繩，一道兒推進了火堆裏，熊熊燃燒起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二位倒黴蛋兒，莫怪我見死不救，實在是怪物強大。”
    “若我不如此小心謹慎，隻怕方才便要遭了毒手，落得和你們一個下場，死無全屍了。”
    “要怪就怪你們自己太弱小，而這些怪物們又太奸詐狡猾了吧。”
    “大家萍水相逢，其實根本不認識，我把楊衝和楊曼曼的屍體當做你們的衣冠塚，燒給你們，已是盡力，你們也可以瞑目了，希望你們下輩子投個好胎，能去安全區裏生活。”
    “願列陣子庇佑你們，善哉善哉——阿門。”
    徐束多種祝詞共用，於胸口像模像樣地做畫了個十字，超度了這兩位可憐的亡靈。
    等屍體焚燒殆盡，隻剩下一些白色的碎骨後，徐束才徹底放心。
    他順著剛才楊衝出來的房間進去看了看，想找找看裏麵是否存在什麽值錢的玩意。
    可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裏麵被布置的就像一個少女的閨房，一側的沙發上卻擺滿了可愛的粉色毛絨玩具。
    除此之外，房間裏還充滿了難聞的藥水味兒，以及，大小便的臭味，床底下是一個便捷屎盆子。
    一種溫馨和屎臭並存的怪房間誕生了。
    桌子上有一個厚厚的，已經發黃的日記本。
    徐束捂著鼻子，隨意翻了翻。
    開篇第一句：
    “2124年八月十五日，災星天降，世界毀滅，太多人死去，我的妻子亦是死於輻光感染，還好曼曼活了下來，但是自從見過那個東西後，她好像腦部受到創傷。
    “爸爸一定會救好你的，哪怕不惜一切代價，曼曼。”
    這應該是楊衝寫的，字跡是非常端正的正楷。
    後麵記錄的，都是他這些年照顧癱瘓女兒的瑣事，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至於他是怎麽認識的這個奇怪的教會，又如何從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校長，墮落成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邪教徒，這上麵都沒有記錄。
    看來即便是楊衝自己，想必也早已知道，自己信仰的並非什麽正道。
    “嗬，倒是不錯的父親，但卻不是個好人。”
    徐束把日記本合上，帶出來，丟進了火堆，一並和他們的骨灰燒在了一起。
    *
    接下來，徐束離開了地下車庫，並且順手將入口的門給弄壞了。
    接著，他回到了剛才住的房間，把顧盼給叫了起來。
    “喂，顧盼。”
    “幹嘛？”顧盼驚醒，急忙警惕地在床上卷做一團，雙手窸窸窣窣地在被子裏動，不知道在幹些什麽。
    “起來，發生大事了！”
    徐束把她房門用力撬開，發現她剛才翻身時，匆匆閃過白花花的碩大兩團圓潤，可惜太暗了看不清。
    等她鑽出被窩，胸前又變成平坦無比的飛機場了。
    “好神奇，這裹胸莫非是一件咒具？不知她是否願意讓給我？”徐束心中狐疑。
    “是什麽事？”一聽有情況，顧盼也顧不上質問他為何如此莽撞，立刻也是警惕起來。
    徐束想了想說道：“這個避難所的頭領，就是那個老頭楊衝，你還記得吧。”
    “記得，怎麽了？”
    “他的女兒得了怪病，他為了救女兒，在地下車庫裏搞邪教祭祀，召喚了奇怪的法陣，他女兒還因此變成了怪物。”徐束盡量簡述了一番。
    “我操？！”
    顧盼聽了，卻直接跳起來：“什麽？邪教祭祀？而且成功了？快，快，我們得走了，待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裏的！”
    “唉別急，我還沒說完……”徐束急忙拉住她。
    “什麽別急？你根本不明白邪教祭祀的可怕，即便是三階的超凡者，遭遇到類似事情，也很大概率會死的。
    “相信我我不會害伱的，大哥，我們先跑再說。”
    顧盼冷靜分析，但實際上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個人怎麽還覺得沒啥大事一樣？
    但是奈何力氣比不過徐束，她硬生生被徐束按在了床上。
    徐束便道：“別急別急，他們沒有成功，我已經把他們都殺了，問題解決了，不過這避難所裏可能還有他們的同夥，所以先別聲張。”
    “……哦。”
    顧盼呆呆地看著他，眼神有點幽怨。
    你媽的，說話說一半會嚇死人的好嗎！？
    突然，她眼神略帶疑惑：“你把他們都殺了？你剛剛不是說，他們有一個人，誰的女兒，變成怪物了嗎？”
    “對，楊衝的女兒，我也殺掉了，把你叫醒就是為了問你一件事。”
    徐束掏出用布包裹的藍色咒晶。
    “我操！咒晶？！”顧盼瞪大眼睛。
    “你真認識？那可太好了。”徐束一聽，不由得就恭維了她一句，然後問道：“我殺掉她之後，升格驅動判定，她不是怪物，而是超凡者，叫做【不淨者】，你知道這是什麽途徑的嗎？
    “還有這塊咒晶，這個能不能和侵蝕結晶一樣，用來給我升級？”
    “喂，問你話呢？你幹嘛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
    見她不說話，徐束忍不住晃了晃她的肩膀。
    然而，此刻的顧盼已經徹底陷入了癡呆。
    她的目光，被咒晶裏麵，整整十五條，根細分明的絮狀物，以及一些閃動的詭異咒文吸引了。
    “15級！真的是15級……”
    “他成為超凡者才三天？不，四天吧？”
    “4天，別的超凡者還在吃奶，他已經單殺15級的敵人，而且還是詭道三途徑的不淨者，最難對付的那種……”
    “嗬嗬，嗬嗬嗬嗬……”
    顧盼突然仰天長吸一口氣，閉上眼，嘴角向下，露出了心喪若死的表情。
    “能升級，去用吧，別打擾我睡懶覺。”
    說完，她轉頭就鑽進被窩裏，蒙住了腦袋，眼角有絕望的淚水劃過。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根本鬥不過他了。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