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當愛已成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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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影走著走著,恢複了正常的樣子,走出了東門,沿著管道一直往西走,他不知道要去哪裏,他隻是本能的選個方向,淒情的月色伴隨他前行。
月光就像蒼白的鏡子,反射出清冷的光彩,管道的四周有很多的柏樹,樹上有孤鴉在鳴叫,聲音有些淒厲。
龍影走在管道上,每隔十幾分鍾,便帶著前線軍情的駿馬從龍影旁邊路過,掀起滾滾煙塵,龍影置身於煙塵中,不緊不慢的走出煙塵。
有誰試過晚上一個人走在管道上,管道很寬闊,那種孤單的感覺,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體會到的。
龍影從黑夜走到黎明,第二天到了,龍影的鞋子磨出了東,腳趾露了出來,衣服也是灰塵,可是龍影沒有在意,現在的他就像一個隻知道前進的機器。
遠處一道閃電炸響,天空中烏雲密布,短短時間,毛毛細雨變成磅礴大雨,龍影全身都濕透了,可是又有什麽關係,他可是修為高深的修士,這些都無法傷害他。
龍影真的希望自己能夠病一場,病好了,心裏的傷也痊愈了,但是這些都是奢望,他不會生病,他不會餓,他的不會身體也不會受傷,他隻能不停地走。
他怕一停下來,那種心痛的感覺就從心頭蔓延上來,誰說修士就該雲淡風清,看淡一切?隻是未到心痛時,龍影現在就心疼了。
第三天,龍影走進一個小村莊,大人看到他衣衫襤褸,表情呆滯,以為龍影是瘋子,紛紛舉起武器趕龍影走,小孩拿著泥巴扔龍影。
龍影看都沒有看他們,穿過村子,繼續前行,走到荒郊野外,野狗來咬龍影,反而咯掉幾顆眼,“嗷嗷”的夾著尾巴逃走。
轉眼一個月過去,龍影已經不複往日的英俊瀟灑,蓬頭垢麵,鞋子早就磨的不知蹤影,臉上的泥堆積一層厚。
現在龍影的形象比之乞丐都不如,然而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龍影走進了一座小城,大半的城牆都被破壞,城內的有些房屋還冒著黑煙,看起來像是被敵軍洗劫過後的樣子,城內大半的居民已經逃走,隻剩下老弱病殘的人。
他們中有的人不想逃,有的人是逃不了,龍影才進城沒多久,東海國的軍隊就來了,為首的一個將領十分生氣,怒斥手下。
過了一會兒,那名將領看似組織修煉防禦,安頓受傷的民眾,看起來像個好人。
龍影走進一個破廟,一頭倒在稻草上,不過他沒有睡,因為睡不著,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沒有睡過覺,他都忘記怎樣睡覺了,而且他也不敢睡覺,他怕一睡著就做噩夢。
臨近傍晚的時候,龍影被人用腳踹了起來,龍影木呐的看著那人,那人身穿補丁的衣服,但是穿戴整齊,身後跟著一幫拿著破碗的乞丐,那人應該是乞丐頭子。
“小子,本幫主的窩也敢搶,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給我揍他。”乞丐頭子招呼身後的人。
大家蜂擁而上,發瘋一樣的打著龍影,最後乞丐頭子也加入打人的隊伍,他們在發泄,戰爭摧毀了他們的一切,是他們淪為曾經自己最看不起的乞丐。
有人一腳把龍影踹到在地上,大家用腳踹著龍影,龍影反而笑了起來,為什麽感覺不到疼?為什麽啊?
乞丐們打累了,三三兩兩的散開,乞丐頭子走到龍影身邊,踹了踹龍影,見龍影還有一口氣,說道:“歡迎加入丐幫。”
至此龍影正式成為丐幫中的一員,說白了就是一名乞丐,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飄渺宗真傳弟子龍影,多出了一個乞丐龍影。
龍影咧著嘴笑了起來,似乎混吃等死的日子,感覺還不錯。
“白癡。”乞丐頭子啐了一口,又將龍影踹到地上,哼著小曲兒走了。
白天,眾乞丐在乞丐頭子的主持下,分散在城市的個個區域要飯,晚上又像歸巢的候鳥,回到破廟休息。
這一天,又有敵軍來襲,那名將領帶著手下抵禦敵軍,城牆上鮮血橫流,死傷無數,場麵壯烈。
龍影手拿一個破碗在城牆邊要飯,對一切恍若沒有看到,他靠著城牆邊的一顆小樹,昏昏欲睡,事實上他睡不著。
隻聽到金幣碰撞著瓷晚的聲音,龍影眯著眼睛看著施舍自己錢財的人,聲音沙啞的說道:“你怎麽來了?”
來人滿臉風霜,頭發有些淩亂,溫柔的眼中泛起淚花,她找了龍影很久了,今天終於找到了,然而龍影的一句話,她卻不知道做什麽。
“安憶,你不該來的。”龍影搖頭說道,抓起金幣塞進懷裏,然後準備離開。
“跟我回去。”王安憶拉住龍影的手,完全不管龍影手上的泥垢。
破碗落在地上,摔成幾半。
龍影沒有看王安憶,猛地甩開王安憶的手,說道:“嵐兒不要我了,我不要回去。”
王安憶看到龍影眼神中的痛苦,原本有些惱怒龍影的自暴自棄,此刻也煙消雲散,秦嵐兒對龍影真的很重要,王安憶柔聲道:“你不是隻有秦嵐兒,你還有我,還有師傅,還有飄渺宗那些關心你的人,而且你也是個堅強的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跟我回去吧?”
龍影眼神閃過猶豫之色,然後馬上搖頭,對著王安憶吼道:“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沒有你象的那麽堅強,我心裏滿是憂傷,壓抑的我無法呼吸,我隻想靜靜地沉默,誰也救不了我了。”
“我能夠救你,因為我愛你,從你為了救我與殷不倒同歸於盡時,我就愛上了你,秦嵐兒不懂得珍惜你,可是我是愛你的,為了我回去吧?”王安憶抱著龍影,說道。
她終究把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說了出來,如果龍影和秦嵐兒一直在一起,他會選擇當一個觀眾,默默地看著龍影幸福。
然而現在秦嵐兒退出了,她再也無法隱藏內心的秘密。
自從她醒來以後,她知道是龍影冒著生命危險救自己,她心裏十分的感動,得知龍影從煉丹殿出關後,她就開始照龍影,但是眼前的龍影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龍影,所以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龍影拯救回來。
龍影聽到王安憶的表白,推開龍影,無力的一笑:“我不愛你,我的是嵐兒。”
“可是秦嵐兒已經不愛你了,你為什麽就不願意愛我?”秦嵐兒弱弱的問道。
“因為你是我的知己,我尊重你,所以我不願意愛你。”龍影搖搖晃晃的向著遠處走出,似乎沒了興致和王安憶再說下去。
王安憶看著越走越遠的龍影,鼻子微酸,牙一咬,衝到龍影麵前,揚手就是一耳光,心疼的說道:“你……龍影……我救過你一命,我要你為我活著。”
“我還救過你兩命呢,算是抵消了,我不欠你什麽。”龍影想要推開王安憶,發現根本推不開。
啪!
王安憶揚手又是一耳光,打的手疼,心也疼,指著龍影的胸口說道:“你就算不欠我,可是你覺得逃避有用嗎?你對起你的心嗎?振作起來,你有那個本事。”
“心?”龍影繞過龍影,緩緩說道,“我早就沒有心了,你別勸我了,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龍影還是走了,王安憶沒有再上前,眼淚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自己找了龍影那麽久,為什麽龍影還是不願意和我回去?我到底該怎麽做?
聽到王安憶的哭聲,龍影沒有聽,幽幽的說道:“回去吧。”
秦嵐兒沒有回去,而是跟在龍影身後,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破廟前,龍影看了王安憶一眼,然後走進了破廟。
王安憶沒有走進破廟,而是站在破廟外,她要站到龍影跟她走為止。
今天,乞丐頭子沒出去活動,看到龍影回來了,這叫早退,正想教訓下龍影,但是看到門外的王安憶後。
乞丐頭子看了龍影一眼,然後轉會自己的狗窩睡覺了。
多日來的相處,他已經看出來龍影的特別,哪有打不死的人?
所以千萬不要小看凡人的智商,他們沒有強大的實力,但是他們有腦子。
龍影順便找了處地方坐下,閉目養神,順便用手指扣著腳趾間的淤泥。
正午時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暴雨,王安憶就像站在大雨中,就像柔弱的浮萍。
一個多月來,王安憶都沒有休息,每天都在尋找龍影,內心十分的憂慮,既是是她是修士,也是感到心裏憔悴。
此刻,王安憶隻覺得眼前模糊,正要暈倒的時候,一雙手扶住了她,抬頭一看,正是龍影。
“真是拿你沒辦法。”龍影運行真氣形成一個光罩,運用真氣蒸幹龍影的衣服。
“你願意跟我回去了嗎?”王安憶在龍影懷裏,柔弱的問道。
“恩。”龍影點頭,“一直以來我和嵐兒都想過安靜的生活,實際上我們都錯了,真正的腿安靜是即使身處喧鬧的鬧,內心依然心如止水。”
龍影說完,丹田內的煉化大鼎煉化最後一絲真氣,整個丹田滿是水汽,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滴水滴。
啵!
水滴滴落聲,整個丹田都被藍色水滴照亮,龍影心頭有種特別的感覺,一股暗勁把王安憶送進破廟內。
“啊……”龍影仰天長嘯,雨水洗刷他的髒亂,右手緩緩的長了出來。
煉化大鼎煉化真氣,龍影具備進階武師境的實力,領悟心如止水,龍影具備進階武者境的感悟,自成一派,方為一代宗師,武師境自成。
龍影內視識海,神識凝聚成小人,麵容模糊,龍影就是小人,他通過小人的視角看著識海。
這就是進階武者境後,龍影的神識凝聚出一個小人,作用也會慢慢的揭曉。
“這是……”龍影看著眼前的一幕,識海內飄蕩著無數的碎片。
龍影摘下一枚碎片,碎片上浮現龍影的過去,龍影明白過來,每一片碎片代表他每一段記憶。
“終於解脫了。”龍影找到有關於秦嵐兒的記憶,看著眼前的碎片,輕輕地吐了兩個字,“封印。”
龍影說完,這道碎片緩緩消散,埋藏進龍影的識海深處,從此龍影將忘記關於秦嵐兒的一切。
當愛已成往事,即使龍進階武師境,他依然放不下,那就將它封印,也許這樣就不會疼了。
“啊……”龍影痛苦的大叫,感覺像是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