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青衣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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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輕揚看了看後麵聽得雲裏霧裏的孟說,又看了看麵紅耳赤的阿蓮,突然哈哈大笑。
    阿蓮不好意思低下了頭,上前去敲門:“師父,師母,我是阿蓮。”
    一會,門打開了,一個鶴發白須的青衣老人出現在眼前,陳輕揚細細打量了起來,此人隨年紀已長,卻精神飽滿,目光炯炯有神,實力不可小覷。
    陳輕揚抱拳道:“我乃獨孤九劍傳人風清揚,聽聞阿蓮說您劍法出神入化,特地來向您請教。”
    青衣老人笑道:“老朽平日很少出門,還在猜想怎麽被閣下知曉,原來是阿蓮丫頭啊。”然後看阿蓮滿臉緋紅,看了看陳輕揚,又看了看阿蓮略有所思。陳輕揚回頭瞪了一眼孟說,心中一陣狂汗。孟說更是莫名其妙,心想大王莫非看上這阿蓮丫頭了。
    青衣老人將陳輕揚一行請進了大門,穿過私塾,來到了後院。這後院極大,相當於後世的足球場一般,戰國連年征戰,各國都是地廣人稀,房子都是挺大,不比後世華夏,到處人擠人,到處都是建築,倒是適合比試。
    老人喚阿蓮取出一把劍,道:“老朽的劍法乃菲華劍法,菲華是光大中華之意。中乃中原,華乃華族,乃老朽在塞外領悟所得。”
    陳輕揚暗道:此人高深莫測,萬萬不可小覷。
    青衣老人說道:“請客人取出兵器。”
    陳輕揚出門前已經從夢之戒取出獨孤劍交由任鄙扛劍,此刻示意其遞過來。豈知,那任鄙之前就對自己未能勸阻秦武王舉鼎,致其受傷之事耿耿於懷,刀劍無眼,此刻哪裏肯讓大王再次冒受傷的危險,立馬上前拔劍,喝道:“少爺,小的我手癢,先來討教老先生高招。”
    原來出門前大夥為了不暴露身份,免得引起世外高人的戒備,都是穿普通百姓衣服,陳輕揚更是命令一眾隨從隻能稱呼其為少爺。
    陳輕揚正要發聲喝止,豈知,任鄙已拔出獨孤劍迫不及待跟那青衣老人已經打了起來,於是隻在一旁觀摩。隻見,青衣老人的劍法極其精妙,時而如浪花拍打岩石,時而驚濤駭浪,時而狂風大作,時而輕柔細膩如雨絲,簡直如藝術一般。
    青衣老人口中更是喝道:“
    生存是荒謬的,在歲月的激流中
    是蒼白的屍首緩慢的腐蝕
    棺蓋之下,另一股性命正冉冉升起
    寄生著黑色的憤怒,我們再也懶於尋找
    屬於自己的憔悴,屬於自己的悲哀
    而純潔;純潔隻是字典裏一個發光的名詞
    我們常花費了一個狂歡的下午
    為死去的人格服喪
    去笑,去哭,去聽臨死者低低的嘶喊
    去假裝時髦,去嗅泥土裏春天的氣味
    你嘲笑一切而又被嘲笑於一切
    你以軀殼為祭品,你駐足在死亡的階前
    你買夢、買時間、買靈魂小小的顫栗
    你覓不到自己……
    除了死,什麽都不是真實
    夜、霓虹、潛意識與遺言
    而預感是風,是寫在水裏的數目字
    當道德在席褥間被昨夜的重量壓扁
    當一個遠行僧迷失在黑森林裏
    當他流盡沒顏色的血,當他垂下頭死去
    你便再去呷妓女的醋,去與病菌肉搏
    去廉價出售罪惡,嚼爛發酸味的文化
    你便了解這是生活
    殘缺的生活
    揉皺了的生活
    我們以夜色浸溺自己
    以謊言安慰自己
    那是春天突來的痙攣,欲念很單薄
    在燦爛的曙光中,欲念很單薄
    你以染血的手,帶著聖經去散步
    在額頭劃著十字,你走進教堂
    上帝!上帝在你眼中隻是魔鬼的同類
    當人們握著整疊的慈悲與仁憫沿街分發
    太陽背後藏著羞辱,時代以濃血洗麵
    我們聽見歲月的喘息
    聽見每一聲絕望的狂呼
    許多人湧向死亡穀,許多人從那裏回來
    他們給我們講了很多危險的經曆
    (關於殘虐的官能,關於被蹂躪的官能)
    下回不知誰將被恐怖襲擊
    不知誰將嘩笑,誰將沉默
    誰將把哭泣掛滿牢獄的鐵窗
    猶如焚城後不尋常的死寂
    訕笑便停留在牙縫間,等待躍起
    你是屬於不流淚的動物,樂意於接受虐待
    你以一幕悲劇詮釋自己
    在挽聯上寫你肮髒的名字
    呻吟裏麵,你是一隻分食**的野獸
    某種聲息與動作將激動你不潔的血液
    你便去紅燈之間享受一夜溫馨的纏綿
    吐禮教的渣滓於枕褥上,你活著
    你打著領結,你穿著褲子
    你有易於激動的血液
    同情不過是副偽善的笑臉
    他們慣用於微笑殺人,慣用於冷眼謀剌
    於是你以烈火點燃頭發
    點燃指甲,點燃你萎縮的心。第一年
    你的墳前站滿哭著沒有感情之哭的人群
    第二年;墓石上布著一些時間的疤痕
    沒有人再慷慨地為你的不存在而灑一滴眼淚
    春天大腳踢著你枯幹了的骨骸
    在九月,什麽都標上價目
    陽光、信仰、真理與藝術
    以及女人,穿得很少的女人
    愛被路人注目與吹口哨的女人
    以及希望,以及愛情……
    而我們向碎裂的腦袋索取靈感
    而我們努力地抓住塵埃裏的記憶
    而我們感激良心給我們的小小寬容
    而這是生存,寫在盲者眼珠的生存
    一切都屬於你;一切都不屬於你
    一切都是奇跡;一切都不是奇跡
    思想是潮濕的,沒有人真正看見自己的影子
    晚露在葉尖守住了長長的一夜
    天亮時卻必須死去
    星子們為殞落的同伴射下更多哀吊的冷輝
    而這是生存,神經質的生存
    飲下午茶,笑不知為什麽而笑的笑
    沒目標地工作,沒原因地搏鬥
    而這是生存,發腐味的生存
    而這是生存,貪婪得像昨夜血紅的雙眼
    在餐桌上我們啃嚼自己的胸骨
    以今晨的痛苦液化靈魂,且飲下
    讓微醺後的雙眼去描畫明日的歡樂
    而這是生存
    沒有誰能夠解釋的生存。”
    吟唱完畢,突然聽見一聲“當!”獨孤劍落地,任鄙被青衣老人擊飛十米開外,奇的是毫發無損。任鄙已知老人手下留情,一個“鹹魚翻身”的輕功來到青衣老人麵前,抱拳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青衣老人微笑道:“能與老朽使完《生存》長詩的劍法而堅持下來,且剛才感覺閣下力大無比,閣下莫非是力則任鄙,智則樗裏的大秦第一勇士任鄙?”常人言,武王好勇,出門都是帶著任鄙、孟說、烏獲大秦三大勇士,青衣老人看著任鄙等人對中間那位紫衣少年畢恭畢敬,突然想到什麽,對著陳輕揚一個鞠躬,“草民不知大王來到,多多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