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過後，克勞奇一直在尋找丟失的記憶。
    他那天最後的記憶是早上出門去參加食死徒集會，等他再次有意識的時候，眼前已經到處都是魔法部的人。
    條件反射的，他趁著其他人沒注意看了一眼左臂——還好，成為食死徒後他一直有扣緊袖子的習慣，也沒有人去查看他的左臂。
    “你現在感覺如何？”弗蘭克問他，“能告訴我們剛才發生了什麽嗎？”
    “這裏——”開口的那刻他才驚覺不對，整個大腦一片空白，他隻記得出門，之後發生的所有事全都忘的一幹二淨，環顧四周時就看到斷裂的樓房還有正在被傲羅們拖出來的食死徒屍體。
    “這是什麽地方？”他最後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弗蘭克臉上的表情一下嚴肅起來，他與旁邊其他傲羅說了幾句話，緊接著向他走了過來。
    “不要緊張。”他語氣溫和地說，“我想檢查一下你的頭部。不會有其他問題的。”
    克勞奇知道他是要檢查自己是否被用過一忘皆空，老實說他也想知道，於是點了點頭。
    隻用了很短的時間，弗蘭克就收回了動作，然後對後麵的人點頭。
    “他被用了一忘皆空。”弗蘭克說，“他連這裏是什麽地方都不清楚。”
    周圍其他人都放鬆下來，對他的態度重新變得友善。注意到他腿上有被碎石劃開的傷痕，艾麗斯幫他治療，並且輕聲安撫他。
    “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她笑著說，“不過還需要你配合一些調查，可以嗎？”
    這種事情克勞奇也不可能拒絕，他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
    起身那刻他感到一陣暈眩，他盯著那些死去的食死徒看了幾眼，終於後知後覺地想到一件事。
    ——他應該在和這些人一起出任務，既然如此，他身上的鬥篷去哪了？
    回到家後母親抱著他眼淚都要下來了，他露出乖巧的表情和父親打招呼，老巴蒂隻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沒有任何安慰，轉身就上了樓。
    “他隻是太擔心了。”母親這樣安慰他，“在得知你出現在食死徒襲擊現場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那種表情。”
    克勞奇心下猛地一沉，麵上他依舊維持著一個好兒子的形象，可他知道，父親絕對不像母親說的那樣是擔憂。
    魔法部很快調查出那條巷子裏住著一個巫師，巫師也告知魔法部她之前曾經從食死徒的手下救過人，在意識到自己與死神擦肩而過後她驚魂未定，立刻就決定搬家到更安全一點的地方。
    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多有用的線索了，所有出現在現場的人全都死了，小巷裏也沒有監控，完全無法得知到底是誰下的手。
    對於出現在現場的克勞奇，魔法部最後認定他應該是被綁架過去的，最近針對魔法部、尤其是老巴蒂的襲擊越來越多。弗蘭克最後還告誡克勞奇最近別再單獨出門，他認真地點頭，心裏不以為然。
    他就是發動襲擊的食死徒，要擔心的人從來不是他。
    不過他很在意那天到底是誰殺了其他人，又為什麽唯獨留下自己？不管是誰那個人都看到了他的臉，他食死徒的身份一旦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本以為很快就會等來勒索信，但一直到開學也沒看到。在這期間他從未放棄過尋找那天的蛛絲馬跡，他又去找了其他食死徒，那些人隻說他們在執行去清除巫師的計劃，除此之外多的也一概不知。
    這讓克勞奇認為食死徒實在是一盤散沙，互相之間都不認識、也不知道對方在執行什麽任務。和這群蟲豸在一起，怎麽能搞好食死徒？
    他裝著滿腹心事回到了霍格沃茨，本以為這事估計很難再有什麽後續，直到他偶然打開一本藏在行李箱暗格中的黑魔法書時，意外地在裏麵發現了一封信。
    「今天晚上的行動，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誠意。」
    信裏隻簡短地寫了一句話，沒什麽特別的，更讓他在意的是最後的署名。
    西弗勒斯。
    之前他倒是也和斯內普有過幾次接觸，不過並沒有太密切的往來。他拿起信前前後後研究了半天，確認這封信上除了這句以及一個名字外沒有任何東西。
    那天他和斯內普通信了？如果當天晚上斯內普也在的話，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找過他？《預言家日報》已經報道了他失憶的事情，斯內普不可能不知道。
    在這裏想也不是事。他將信拿出來放進口袋。
    不如直接去問。
    拉文克勞休息室距離斯萊特林休息室實在太遠，好在克勞奇半路就看到了斯內普，他看上去正在和那幾個食死徒朋友說著什麽，緊接著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瓶魔藥遞了過去。
    那些人拿到魔藥後就很快離開了，斯內普轉身後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
    “斯內普。”克勞奇開口了，這裏沒什麽人，他便直接將那封信拿了出來。他盯著斯內普的眼睛，果不其然，在看到這封信時斯內普的神色有了些許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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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能猜到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麽。”他將信收起，露出無奈的表情，“很遺憾，我好像並沒有看到你的誠意。”
    “出發前你可是吹得天上有地下無。”斯內普嘲諷地說，“誰能想到其他食死徒都死了不說，你甚至連記憶都沒了？”
    “就算失憶了，我也確定我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克勞奇挑眉，“還是說，你其實出賣了我們，我的失憶也是你造成的？”
    這種無緣無故的黑鍋讓斯內普的表情陰沉下來“你們本來就不信任我，並沒有給我什麽權利，所以那天我很早就離開了。克勞奇，你承認自己技不如人我也不會笑話你的。”
    “你一個混血這麽狂熱地想要加入一個宣揚純血理念的組織本來就很可疑。”克勞奇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食死徒要麽追求血統、要麽追求力量、要麽因為懼怕報複被迫加入、要麽隻是單純嗜殺……你是其中哪一種呢？”
    “誰都會尋求強大的力量——而且這和我們之前的話題沒有關係。”斯內普皺起眉頭，“總而言之，我並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也不清楚是誰對你用了一忘皆空。你與其在這裏審問我，不如努力想想到底得罪了什麽人。”
    說到最後他報複性地加了一句，“如果某天起來後，能在《預言家日報》上看到老巴蒂·克勞奇的兒子被發現成為食死徒的新聞，想必會非常有意思。”
    兩人互相傷害了一陣，克勞奇發現斯內普好像真的不清楚那天最後發生了什麽，既然如此，再繼續說下去也沒什麽意義。
    “看來是我弄錯了。”他從善如流地說，“抱歉，不過這些事並不是我能決定的。”
    對於這些變臉比翻書還快的人，斯內普嘴角抽了一下，沒有說話。
    不過克勞奇也不在意他的反應，隨意轉身離開。
    “這次看來是失敗了。”他晃了晃手，“不過沒關係，還有下次。到時候你和我一起，總不會再出現什麽問題。”
    “那麽，假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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