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落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我手忙腳亂地用了好幾個漂浮咒試圖降低速度，慌亂中也不知道抓住了什麽東西，最後亂七八糟地摔在地上。
    說來也奇怪，從這樣的高度掉下來竟然沒感覺有多疼，就在我奇怪難道已經練成金剛不壞時，手往下一按就聽到一陣痛呼，驚得我直接跳起來了。
    原來不是我功力深厚，而是有人給我當墊子。
    “你真的是魔法部的嗎，怎麽上來就——”
    那個跟著我一起掉下來的食死徒非常惱火地抬頭，然後我倆同時愣住了。
    鬥篷早就在掉下來時被掀飛，在此刻我清晰地看到了克勞奇的臉——很顯然他也認出了我。
    “食死徒是沒人了嗎？怎麽又是你？”我非常無語，“伏地魔真應該給你頒發全勤獎。”
    “我是食死徒，不出現在這種地方還能在哪？”克勞奇扶著牆緩慢起身，他看上去依舊很痛苦，一個踉蹌差點重新摔回去，“倒是你一個格蘭芬多怎麽天天往這種地方跑？上來就用不可饒恕咒，你是怎麽能現在都沒進阿茲卡班的？”
    “我想去哪就去哪。”我用魔杖抵住他的腦袋，用一副標準的反派威脅表情看著他，“而且誰說我用不可饒恕咒了？”
    就算被魔杖對準，他也沒有害怕的樣子，隻是眨了眨眼睛，然後像發現什麽新大陸那樣笑了起來。
    “原來上次對我用一忘皆空的人就是你啊，當時可真是嚇死我了，輾轉反側了好久。”他還拍了拍心口，“如果是姐姐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我說過別這樣叫我了！”我用魔杖狠狠敲了一下他的頭，他終於閉嘴。
    “你來過這裏嗎？”我問。
    “我要是知道下麵有過道，會任由你掉下去，看都不會過來看。”克勞奇聳肩，“我還是挺惜命的。”
    我讚同地點頭，他不知為何笑得前仰後合“怎麽唯獨這點你就讚同了？”
    不太能理解他在說什麽東西，我決定不管了。
    “既然都是第一次來，那我們就一起找找怎麽出去吧。”前麵有火光，但還是太暗了，我舉起魔杖用了熒光閃爍，這才發現兩邊都是牆麵，看來這裏隻有一條狹長的通道。
    再往上看時，上方已經是一片黑暗望不到頂。這不正常，畢竟大廳燈火通明，而且這樣一個大洞難道沒有其他食死徒過來看看嗎？還是說就像密室大門那樣一段時間後會自動關上？
    等我收回視線後才發現克勞奇一直沒動，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
    “有時候真不知道說你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太蠢。”他抱著肩膀，“我是食死徒，你是格蘭芬多，剛剛還對我用了鑽心剜骨，現在竟然說要和我一起出去？”
    我早已經默認他腦子有問題，但還是很奇怪，明明克勞奇待人接物一向都溫和有禮，最起碼裝得很好。怎麽隻有我總是被嘲諷？
    “你要是想半個人出去，那也行。”我攤手，“在我好好說話的時候你最好點頭答應，不然我就要使用暴力了。”
    他反而笑了起來，這讓我感覺他對我十分不尊重。
    “我是認真說的，克勞奇。”我往後摸索了一下，往前往後都是空的，如果掉落的途中沒有出現什麽偏差的話，往後走才是大門的位置，“雖然你確實是食死徒，但我也不可能在這裏就把你殺了。”
    殺死關鍵人物會造成的後果依舊讓我心有餘悸，始終邁不過那個坎，再加上我倆現在這關係直來直往反而更能放心，所以我就很冷硬地實話實說。
    克勞奇收斂了笑容，他盯著我看了好幾秒，然後才隨意摸摸牆麵。
    “好吧。”他說，“反正你想對我做什麽很容易，我就暫時聽你的好了。”
    總覺得他理解錯了意思。
    前後都可以走，離開應該要往後，可我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知道有這種地下通道，本著來都來了的精神，我決定往前一探究竟。
    “大門不是在那邊嗎？”我剛往前走了兩步，克勞奇就指著後麵奇怪地問我，“稀奇，你連左右都不分？”
    “成績不好就去努力學習，嘲諷我並不會讓你的分數增加。”我很順手地拍他的肩膀，看到他猛地一抖被嚇一跳的樣子才反應過來，趕緊鬆手。
    “你還真是自來熟。”他很不滿地拍了拍剛剛我碰過的地方，“別動手動腳的。”
    “不知道誰之前被掃地出門時毫無邊界感地跟了一路。”我才不管他想去哪，直接就開始走，然後很幽默的，他這次也跟了上來。
    “你不是要去大門嗎？”我問。
    “你不是說一起出去嗎？”他反問。
    真是沒辦法，我們開始摸索著前行。
    之前因為昏暗總覺得空間很大，真走起來才發現過道實際上非常狹窄，幾乎無法並排走路。但要我走克勞奇前麵是不可能的，我總覺得這廝會偷襲我。
    “你去前麵。”我很不客氣地說，“我是個有底線有良知的人，絕對不會背刺你。你就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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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個有底線有良知的人剛剛見麵就給了我一個鑽心剜骨。”克勞奇吐槽歸吐槽，還是走到了前麵。我想這一定不是因為我用魔杖指著他腦袋。
    “隻不過我動手更快罷了，別告訴我你沒打算動手。”
    “還真沒打算，你猜錯了，該賠我一個金加隆。”
    “我什麽時候和你打賭了？”
    “我猜和你一起來的是伊萬斯，對吧？你也就隻可能帶她來這種地方。”
    “克勞奇，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這種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哎呀，我被梅林威脅了嗎？”
    “知道就好。”
    “有時候你還真是沒一點格蘭芬多的樣子呢。”
    “斯萊特林的學生都說我簡直是照著格蘭芬多刻板印象長的。”
    “那是他們眼瞎。”
    “我想你的食死徒朋友們肯定想不到你會這樣形容他們。”
    “首先我得申明一下——他們不是我朋友。”
    克勞奇還真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對他動手，在前行中很愉快地和我閑聊，氣氛之輕鬆就好像我們不是在食死徒聚集地下的密道裏穿行，而是在春遊。
    “也是，對你來說估計隻有伏地魔是唯一了吧。”
    “你是怎麽——”
    他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轉身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在他話打住的那刻我就已經察覺到了有聲音，剛準備屏息凝神仔細檢查是從哪裏來的，結果他一下將我按在牆上，倒是嚇了我一跳。
    “……馬上得離開……關閉，但有人……被封鎖了。”
    周圍徹底安靜下來，盡管如此聲音依舊很微弱，隻能隱約聽見幾個單詞，模模糊糊，拚湊不成完整的句子。結合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我猜可能是在說要立刻離開“這裏”，有什麽東西——可能是大門，也可能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地道——被關上了。
    我仔細辨認，驚覺這聲音好像是盧修斯的。這個發現讓我心跳陡然快了兩拍——他在和誰說話？裏德爾嗎？
    “……黑魔王交代……很危險，可不知道……或許……機會……”
    下句話又打消了我之前的猜測，如果和盧修斯說話的是裏德爾，他就不會說裏德爾交代了他什麽事情了。
    不過我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這條過道裏什麽都沒有，也沒有機關之類的，做得又極其狹窄，走的過程中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幹什麽的，如今聽到盧修斯的話才想到，或許這過道的作用本來就是用於監聽的也說不定。
    “這裏”早就被發現了，監聽到現在我能想到的人選也就隻有裏德爾——莫名有點尷尬，他應該沒聽到我之前的演講吧……
    “……魔法部來……現在立刻……我先走了。”
    裏麵的對話結束，我低頭思索時突然看到克勞奇在往外拔魔杖，短短半秒內我的大腦裏就迅速閃過了一趟公式。
    盧修斯準備離開克勞奇想對我用魔咒他其實早就知道這裏是幹什麽的準備裏應外合抓住我他們打算襲擊我！
    雖然沒搞懂抓我有什麽意義，不過食死徒現在到處襲擊早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看待他們。先下手為強！
    “一忘皆空！”
    還好我的魔杖一直對著他，比他拔出來可快多了。
    “你——”
    他的眼睛一下睜大，隻來得及發出一個模糊的聲音就一頭栽倒在地。我迅速越過他向著遠方狂奔。
    要是盧修斯一會真的出現我打算把整條地道都炸塌，秉著這個想法，一路上我都緊緊捏著魔杖警惕四周。不過一直等我跑到出口為止，也沒再聽到任何動靜。
    過道盡頭出現了層層往上的階梯，我順著階梯爬了好幾分鍾終於到了出口，在推開門之前我閉上眼睛，好一會才適應了突如其來的亮光。
    環顧四周，這裏依舊位於翻倒巷內部看起來是圍牆最邊緣一個偏僻的角落。就在我使用幻身咒準備重新找回去時，一陣巨大的爆炸聲響徹天地，震得地麵都隱隱搖晃。
    “這裏”被炸出了一個大口子，無數魔法部傲羅圍得水泄不通，我還看到了艾麗斯和弗蘭克，而站在最前麵的正是巴蒂·克勞奇。
    克勞奇運氣還真是夠好的，他現在在的位置恐怕就連盧修斯都不知道。我重新將鬥篷套上，趁著有人注意到這邊之前匆匆離開。
    我得趕緊換身衣服，然後去找莉莉。
    ★
    空氣仿佛從四麵八方擠壓而來，在軀體都仿佛要被壓縮進身體之前周圍重新變得明亮，莉莉感覺她的身體下意識地往前傾，在摔倒之前傲羅扶住了她。
    “我叫多卡斯·梅多斯，是魔法法律執行司傲羅指揮部下轄傲羅。”多卡斯快速聯係了魔法部，然後向莉莉伸出手，兩人幾乎剛握上手，周圍就憑空出現了許多其他魔法部成員。
    “看來這次不太順利？”有傲羅和多卡斯開了個玩笑，多卡斯沒有反駁，一把摟住莉莉，順手還將她身上的鬥篷又蓋嚴實了幾分。
    “確實不順利。”多卡斯說，“出現了個意料之外的人物，雖然不清楚是誰，但他肯定是伏地魔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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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整個“這裏”已經被團團包圍，還有源源不斷的傲羅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將巷子堵得嚴嚴實實。
    “不需要查驗我的身份嗎？”莉莉有些意外。
    “能在那種時候出手相助，我想應該不會有食死徒冒這樣大的風險。”多卡斯安撫地拍著她的腦袋，“我猜這下麵應該有地道什麽的，你朋友總比在屋內安全。”
    盡管如此，莉莉還是放不下心，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上前會給人添麻煩，她看向“這裏”時，看到門口的魔咒已經被傲羅們破壞殆盡，但裏麵好像被什麽東西給堵住，開鎖咒都沒用。
    “直接炸。”巴蒂說。
    接到命令的傲羅點頭，眾人齊刷刷後退，下一刻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響起，整扇門連同周圍的牆麵都一起被破壞，灰塵中無數綠光爭前恐後地湧出，但全都被早有準備的傲羅躲過。
    “全部抓住，一個都不能放過！”巴蒂拿起魔杖，“誰要是敢跑，就直接用不可饒恕咒！”
    多卡斯拉著莉莉往後退了幾步，這邊的動靜太大了，許多在對角巷的人都探頭探腦往裏看。
    梅林跑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滿天魔咒亂飛的景象，在注意到不遠處的兩個人時她伸出手下意識地就想向多卡斯打招呼，話到嘴邊才想起多卡斯現在還不認識她。
    “嘿！”她隻能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叫聲，還好多卡斯和莉莉一起扭頭往這邊看。
    “太好了，你沒事！”
    莉莉激動地跑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還不住捏捏她的胳膊手，檢查她有沒有缺少什麽零件，最後才放下心來。
    “底下有條很狹窄空蕩蕩的地道，沒什麽危險。”梅林笑著說，“不過在裏麵能聽到大廳裏的聲音，我懷疑這是一條用來監聽的地道。”
    “一會我們也會檢查地道的。”多卡斯語氣溫和，“不過你們得多留一會，克勞奇先生或許會有些事情想問。”
    “糟糕了。”莉莉小聲嘀咕，“我們兩個在校學生出現在食死徒集會現場，這該怎麽解釋？”
    “沒事，有些在校學生都當食死徒了，我們好奇來看看怎麽了？”梅林非常淡定，“大不了就是被開除嘛，你放心，就算回現代社會我養你也綽綽有餘了。”
    莉莉給她腰上來了一拳，打得梅林嗷嗷叫起來。
    “什麽叫你養我？”莉莉不滿，“我可是有手有腳的。”
    兩人小聲的對話被多卡斯聽到，她趕緊解釋“隻是問一些情況，不會這麽嚴重的。放心好了，鄧布利多校長是絕對不會開除你們的，我還覺得或許他會想招募你們呢。”
    這次等多卡斯離開一些距離後莉莉才問梅林“她說的招募是什麽意思？”
    “鄧布利多校長創辦了一個反抗伏地魔的組織叫鳳凰社。”梅林回答，“她也是成員之一。”
    “我還以為她想招募我們進魔法部。”
    “鄧校要是介紹的話，我們說不定真能進魔法部。”
    說話間整個“這裏”的食死徒都被抓的差不多了，激烈反抗的全都被殺死，剩下的也一個個垂頭喪氣。梅林注意了一下他們的臉，沒有看到盧修斯，看來他早就跑了。
    “怎麽總是你？”
    巴蒂過來時梅林和莉莉才摘下鬥篷，看到梅林的那刻巴蒂臉上浮現出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本來他很嚴肅一連串警告和訓斥都到了嘴邊，看到這個曾在霍格沃茨競選魔法部長——甚至獲得全校一票通過的家夥，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算了，你們來問吧，我要繼續去裏麵檢查了。”
    欲言又止的巴蒂轉身離開，司長這不同尋常的表現讓正在往這邊走的弗蘭克笑出了聲，艾麗斯拍他的頭，他這才一本正經地咳嗽兩聲，然後走到她們麵前。
    “放輕鬆，小家夥們。”他笑著說，“列行公事而已。”
    弗蘭克沒有為難她們，甚至連她們為什麽來這裏都沒問——“rl的鼻子啊，一個沒來過翻倒巷的格蘭芬多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格蘭芬多的”——不過在聽說有地道後，他說現在就要去看看。
    也不知道克勞奇這次能不能躲過去。看到大批傲羅往“這裏”走，梅林毫無心理負擔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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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支線提醒★
    恭喜解鎖克勞奇戀愛主線——【雙曲線·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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