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遇到什麽問題了嗎？”
    禮堂裏，萊姆斯注意到詹姆斯自從落座後就一直盯著眼前的食物，完全沒有吃的意思。
    一開始他還以為詹姆斯是不知道要吃什麽在挑選，直到十分鍾過去後詹姆斯還維持著這個姿勢，他不由得開始擔心朋友是不是中了什麽奇怪的魔咒。
    “沒什麽。”
    聽到他的話詹姆斯幹脆放下了手中的叉子，長歎一口氣，這態度完全屬於在臉上寫著“我太有事了”。
    “抱歉，來晚了。”
    萊姆斯還想多問兩句，在他開口之前西裏斯揮手和他們打招呼，然後若無其事地在旁邊的空位上坐下，還不忘調侃一句詹姆斯。
    “你盤子裏怎麽還是空的？不會就等著我來吧？”
    看到梅林也終於出現的那刻，萊姆斯突然明白為什麽詹姆斯那樣鬱悶。因為現在他也開始變得悶悶不樂。
    西裏斯剛剛和梅林在一起嗎？
    “是啊，你不來我都吃不下飯了。”詹姆斯瞥了一眼對麵的梅林，梅林完全沒有往這邊看，隻是笑著和朋友們說話。
    這兩人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梅林竟然會單獨叫西裏斯出去？西裏斯還攬梅林的肩膀——周圍的同學還說什麽他們關係不好呢，這都叫不好，那好得是什麽程度？
    越想越覺得生氣，這都幾個了？雷古勒斯、克勞奇、西裏斯……他真想現在就抓住梅林，問她到底還和哪些人關係這麽好！
    詹姆斯這副言不由衷的樣子西裏斯一眼就看出來了，早上剛起來時詹姆斯還神采奕奕地和他討論明天生日要不要去地道裏玩，結果一看到梅林找他就拉下了臉，現在還一邊盯著梅林一邊用叉子不斷地戳著小麵包——可憐的小麵包都要被戳成海綿了。
    想著詹姆斯估計不會問，西裏斯也沒打算解釋。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是剛剛發生的事情。
    自從他發現梅林總會在某些時候不情願地說出、或者做出一些並非出於本意的話與事情後，他就開始嚐試尋找能讓梅林做出這種舉動的觸發點。
    老實說，他自己都不知道猜想到底正不正確，這段時間他做了各種嚐試，但一次也沒遇上。西裏斯已經懷疑這一切會不會隻是他的胡思亂想？或許梅林就是突然想不正常一把——畢竟有時候他真覺得梅林的思維與常人不同。
    直到剛才，他故意裝作沒看到梅林走過去，結果之後梅林竟然真的做出了不尋常的舉動。
    梅林握住他手的那刻帶給他的震撼無與倫比。他沒想到那樣匪夷所思的猜想竟然是正確的，更沒想到他的試探會真的讓梅林做出更親密的舉動。
    ——如果他能尋找出規律，豈不是有一天能讓梅林做出所有他想要的事情？
    要說那一刻腦子裏沒有出現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那肯定是假的。但很短的時間裏，西裏斯就冷靜了下來。
    從很久之前開始，他就對梅林的身份背景產生了懷疑，之後詹姆斯也提起了很多異常，他們兩人也調查過梅林一段時間，結果都是一無所獲。
    詹姆斯甚至還和他提議要不要去中國一趟，可惜之後不久詹姆斯就失憶了，失去的記憶不多不少，全部和梅林有關。
    西裏斯當然不會覺得是梅林讓詹姆斯失憶的，或者說他認為梅林根本沒有察覺到被懷疑這件事。可根據種種疑點來看，他現在極其擔心梅林的安危。
    背後控製梅林行動的到底是什麽？她為什麽不能反抗？還是說反抗會付出什麽更大的代價？她的目的是什麽？
    ——她是不是知道未來要發生的事？
    最後一個想法非常驚世駭俗，在此之前西裏斯也從未往這個方向去想。可剛剛那一刻，這個想法清晰地存在於他的腦海中，他非常不願意相信，卻下意識地想起了很多。
    詹姆斯與伊萬斯的關係一直不好，隻在一年級的時候有過一些接觸。後來就連很多同學都忘記詹姆斯一年級的時候曾經追求過伊萬斯。
    這麽一段過往不能證明任何事，後來詹姆斯也曾經和他提起，說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要邀請伊萬斯約會，還心有餘悸地說“要是伊萬斯真的答應，估計我會當場愣在那裏”。
    當時他雖然很在意這件事，但隨後詹姆斯就告訴他喜歡梅林的事，這個爆炸性消息徹底把他炸懵，以至於忘記追問之前的話題。
    從紛亂嘈雜的思緒中回過神，西裏斯看向坐在不遠處的梅林。此刻梅林正在和旁邊的朋友聊天，或許說到了什麽有意思的話題，她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梅林知道未來要發生什麽，那說明在此之前梅林很可能和他相識，甚至可能還是朋友，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麽一開始梅林對他們的態度那麽友好。
    一股強烈的酸澀湧上西裏斯的心頭，他突然感覺喉嚨發幹。
    如果他們曾經是朋友的話，曆經如此過往的梅林在麵對他的惡語相向時，都會想些什麽？
    隨著年齡的增長，西裏斯越來越後悔年少時做出的那些事情——雖然他現在也沒多大——無數個深夜他輾轉反側，為那些極其幼稚和可笑的行為懊惱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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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種更甚的愧疚讓他想要立刻拉住梅林，一遍又一遍地為那些事情道歉。
    整個早餐期間他們再無交流，直到離開。
    “西裏斯。”
    前往教室的路上，詹姆斯頻頻看向他，欲言又止了好幾次後，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和梅林都說了些什麽？”他問，“為什麽她會握著你的手？”
    西裏斯與詹姆斯的關係太好了，好到很多人誤以為他們之間有點什麽。但西裏斯知道，他們隻是朋友，因為不管是他還是詹姆斯都對彼此沒有任何占有欲，反而很樂意接受對方的朋友。
    但梅林不一樣。
    他渴望和梅林在一起，對梅林有強烈的占有欲和控製不住的嫉妒心，他嫉妒所有靠近和親近梅林的人，哪怕是伊萬斯。整個萬聖夜他心裏的妒火都在熊熊燃燒，四周覬覦的視線讓他異常焦躁，可他知道如果再像從前那樣隻會離梅林越來越遠，於是他隻能盡量收起攻擊姿態，好一直留在梅林身邊。
    經過之前的種種事情，現在他已經不敢表現出喜歡，一旦被梅林察覺到他肯定會立刻被排斥在外。
    其實他完全沒有因為克勞奇的事情生氣，他知道這家夥成不了什麽氣候，可他還是故意裝作冷臉。他擔心要是整個晚上都態度太好，梅林會感覺他很奇怪。
    西裏斯覺得他的嫉妒心確實越來越強，哪怕麵對詹姆斯，有些事情也並不想全盤托出。
    “這件事說來有些複雜，畢竟現在你已經忘記所有關於梅林的事情了。”最後他這樣說，“如果是從前的你，肯定能明白我在說什麽。”
    西裏斯這樣謎語人的後果，就是當天晚上強闖禁書區的人又多了一個詹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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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外話】
    ★支線提醒★
    恭喜解鎖西裏斯戀愛主線——【試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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