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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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散!
    阿七卻低垂下頭,抿著嘴,輕聲道
    二公子勿說笑,我沒有下毒。
    這麽多好吃的也管不住你的嘴。
    傅流雲夾了一塊紅燒羊排塞進他嘴裏。
    四人有說有笑地吃著佳肴飲著美酒,蕭似雨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著些冷笑話,笑得阿七直揉肚子,差點掉桌子底下!傅流雲微笑著看著她,這樣率真可愛的女孩兒才是真的阿七,不帶麵具,不著偽裝,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席間正熱鬧著,阿乙煤球似地奔跑過來,喘著粗氣道
    少……少主,你快去看看吧!
    看什麽?
    傅流雲不解地站起身來。
    外麵……
    阿乙還待解釋什麽,傅流雲連連擺手。
    本少爺已被禁足,天塌下來都不關我什麽事,喝酒。
    他坐回座位。
    可是出什麽事了?
    阿七看著那阿乙急得眉毛都要燒起來了,忙問道。
    他們送來一具屍體,在牌樓下……
    傅流雲一聽到那兩個字,一陣風似的躥了出去。
    眾人一窩蜂地湧向平陽塢大牌樓,
    高聳入雲的牌樓上書寫著平陽塢三個鬥大的柳體大字,牌樓下幾十人圍著一張嶄新的草席,草席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具滿是淤泥的屍體,素白的衣裙依稀還能看出原本的顏色和式樣,但是樣貌卻完全無法辨認,尤其那張臉不知道被什麽利器劃得一道道創口翻卷,已經腫脹得像一塊塊挑爛了的煎豆腐一般。
    少主。
    少主。
    ……
    圍觀者多是平陽塢家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見到傅流雲紛紛行禮與他打招呼。
    蕭似雨看到那可怖的屍體,直捂著口鼻幹嘔不止。
    花未眠走上前波瀾不驚地從身上摸出一雙薄如蟬翼的手套,慢條斯理地套在手上,慢慢拉起他那寬大的袖口,仔細檢查了屍體的口鼻牙齒手指拉開那屍體胸前濕淋漓滿是泥汙的衣襟……
    傅流雲卻伸長手臂擋住阿七的視線,側著頭,看著花未眠毫不介意地在屍體上撥弄來撥弄去的樣子。
    阿七站在他身後踮起腳探起頭,她拉著他絲滑微涼的錦袍。
    你讓我看看……
    沒什麽好看的,臉和胸都被劃得稀爛。
    傅流雲反手捂著她的眼睛,怕那屍首慘不忍睹的模樣要嚇壞這看起來羸弱不堪的女孩兒。
    阿七一把扯開他的手,對他的嗬護毫不領情!但看到那女屍胸口上小酒盅大小其慘無比的傷口,她又嚇得尖叫著往他身後躲去。
    說了不好看了。
    他搖搖頭,又轉頭對花未眠道
    小花,可能看出是何死因?
    花未眠抬頭仰望星空般地看著他,這家夥竟然淡定至此!
    慘啊!中了毒了,又被凶手當胸刺了一劍,嗯,凶器應該是一柄雙刃短劍,可能是匕首,然後拋屍河中!
    花未眠搖頭歎息著,站了起來。
    移交官府吧!
    他走近傅流雲身邊附耳道
    你家最近不太平啊!
    傅大少主那雙粲然若流霞的漂亮眼睛死死地瞪著他。
    你是說,這死人是我府上的人?是何人?
    正說著,一青衣女子倉皇撥開人群擠了進來。
    阿素!
    哭著叫著的女子正是阿青,她額前一縷烏發直垂落下來,在微風中輕輕飄揚著。她竟然顧不得汙髒,伏在那屍體上嚎啕大哭起來!
    阿青,你怎麽……怎麽認出那是阿素?
    阿七慢慢走了過來,她不敢相信,那爛得不成樣子的屍體竟然是昨日還言笑晏晏的阿素。怎麽會是阿素啊!?那樣一個驕傲的女子!她打著寒顫看著哀泣不已的阿青,她們倆一母同胞還是雙生的姐妹,怎不叫她傷心難過?
    阿青淚水漣漣地站起來,雙眼通紅地瞪著那阿七。
    我就是知道是阿素,是她!阿素昨晚就不見了,她不會無故離開的,一定是有人,一定是有人害了她……少主!
    阿青撲通一聲跪倒在他腳下。
    求少主為阿素伸冤啊!不能讓她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
    阿青,是否是阿素還不能定奪,待忤作驗過屍體後才知曉!你起來,阿素吉人天相,府裏已派人四下尋她了。
    是啊!阿青你……
    阿七見她如此哀慟,正欲安慰她,誰知那阿青發了瘋似的,一把拽住她胸前衣襟!
    是你!是不是?一定是你!你素日與她不和,所以你就……殺了她!
    我沒有!
    阿七震驚不已!她倉皇地揮舞著手!她不明白自己怎麽就成了殺人凶手了!
    說不定表小姐之死也是拜你所賜,阿素撞見了害了表小姐,你就殺人……
    滅口兩字還未說出口,一記響亮的耳光便啪地響了起來!
    眾人驚詫地望著傅流雲狠狠地給了甩了阿青一巴掌,絕無僅有的響亮!
    一向待下溫和的少主竟然當眾打了阿青一耳光!
    阿青捂著臉,眼睛裏都是升騰的火焰,她怒視著那長身玉立麵容雋秀的少主,涓滴如雨落的淚水,瞬間落在衣襟之上,那一件煙青藍的衣裙被淚水浸染得越發煙熏一般。
    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亂說!昨晚她一直都在……
    傅流雲定了定心神,他要如何為她做不在場證明?
    昨晚我與花兄喝了一整宿的酒,阿七一直在旁奉酒,花兄可作證,她根本沒犯案的可能!倒是你,如此胡攪蠻纏無理取鬧卻像極了那阿素,阿青幾時如你這般?
    他冷哼一聲,拉起阿七的手,甩下一句話
    在事實真相調查清楚之前,誰要是胡言亂語半個字……
    他眼神冷漠如刀,刮過在場的每個人。
    阿乙,可有通知官府?
    阿乙拱手施禮道
    稟少主,已經著人通知通知州府衙門。
    著兩個人保護現場,其他人散了吧!
    說罷,拉著那阿七的手搖搖地離開了那所謂的案發現場。
    花未眠蕭似雨也抬步跟上。
    少主。
    阿七奮力將手從他的禁錮之中掙脫開來。
    阿青與我雖沒有情同姐妹的情分,可她為何空口白牙地胡亂冤枉我,我總覺得……阿青這兩日實在太奇怪!
    你也覺得了?
    傅流雲緊蹙著雙眉,定定地看著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妖怪恐怕大發了,蘇婉兒絕對是惜命之人,她怎麽可能做這種以性命相要挾的蠢事來?
    阿七中毒,阿素離奇失蹤,卻發現死在運河邊,阿青卻口口聲聲說是阿七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