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未婚之妻鳳棲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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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散!
    燭光搖曳,照映著那如雪臉龐、如星眼眸。
    你手上的傷,可好了?
    葉寒涼看著她那兩隻雪白瑩潤的手掌,心中一悸。
    是哦!嘿嘿!我的手,怎麽那麽快便好了?
    阿七驚異地望著自己的手掌,完璧無瑕,半點兒傷痕都未見到。她扭頭檢視肩上的傷,那道被樹枝劃破的傷口,也已蕩然無存。
    真是見鬼了!
    她滿腦子疑惑,怎麽也想不明白。
    葉寒涼抬手扼住她的手腕,臉色瞬息萬變。
    她體內竟有兩股迥異的氣息在遊走奔襲,一股至陰至寒,一股至陽至剛。那陰寒之力確實是寒冰魄陣,而那陽剛之氣正是那半顆靈珠之力。這丫頭毫無半點武功根基,連最基本的內功調息都不懂得。
    他一把甩開她的手,端起酒杯默默地喝著酒。
    怎麽啦?
    阿七不解地看著他。
    喝酒!
    葉寒涼舉起酒杯跟她碰了碰。
    兩人推杯換盞,大塊朵頤。酒過三巡,阿七抱著酒杯,趴在桌上,笑吟吟地望著眼前的少年。她伸出一根手指,醉眼朦朧地道
    別人都說,你是個不折不扣殺人如麻的大魔頭!他們是沒見過真正的大魔頭,那真的大魔頭,可比你壞多了!
    那是因為你還沒見識過我的壞!你們女人最容易犯的錯就是以貌取人!
    葉寒涼冷冷地道!
    你一天到晚地戴著一張麵具,是因為怕你那些侍女對你想入非非?
    她趴在桌上,醉醺醺擺擺手道
    你走吧!大魔頭,有人來接你了!我困了。明早……明早再見……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那半張臉映著如雪的燈光,瑩瑩如沐月華。
    葉寒涼怔怔地看著她。
    玲瓏、冬兒一路小跑而來!後麵跟著兩個提燈的青衣小丫頭。
    主人,您該回去了,鳳……鳳小姐候您多時了!
    冬兒看著案上杯盤狼籍,眼神不悅地掃了那醉得不知自己是誰的丫頭一眼。
    她來做什麽?
    葉寒涼冷冷地道,無人能看清楚他麵具後麵的表情。大概也是冷如冰塊,無人敢靠近。
    奴不知。奴已命人準備了酒菜為鳳小姐接風洗塵,就等主人回來……
    玲瓏漫聲道。
    葉寒涼碰了碰那丫頭的肩。
    起來。
    她抬頭看他。
    你怎麽還沒走?慢走不送了。
    她趴下繼續睡。
    葉寒涼眼神冰冷,一甩袖子,掉頭便走。
    雨霏霏地下著,拂了他滿身滿臉。他不管不顧地踏著水花往寒涼殿走去。
    偌大的寒涼殿燈火通明。長案之側坐著一個白衣少女,體態婀娜,秀氣不已。
    阿寒哥哥!
    那女孩一襲白衣,鵝蛋臉,杏仁眼,小巧精致的鼻梁,俏皮地映著燈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柔順地披散在肩上。
    她像一隻白蝶飛舞到他麵前,撲進他的懷裏。
    阿寒哥哥。你有沒有想我?
    葉寒涼攬著她的肩膀,目光幽涼。
    你怎麽來了?
    你沒收到我的信嗎?我還以為你會去接我!我等不到你,就自己坐馬車過來了!你……很忙嗎?
    鳳棲梧倚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滿臉幸福。
    葉寒涼輕輕將她擁在懷中,鼻間嗅著那濃鬱的脂粉氣息,他皺了皺眉。
    鳳棲梧仰頭望他,一雙鳳目熠熠生輝。
    你喝酒了?
    那女孩兒捂著精致小巧的鼻子,嘟著粉潤潤的小嘴道
    什麽味呀?你吃了什麽呀?
    葉寒涼推開她,向他的座位走去。長案上擺滿豐盛的酒菜。他才發覺長案的一側坐著一個麵容冷淡的紫衣男子。
    這位是……
    葉寒涼舉起酒杯,向那紫衣男子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是致遠表哥。
    陳致遠?鳳棲梧的那個表哥。
    他不吱聲,不知他們為何突然來訪。
    他也不過問,隻是頻頻自斟自飲。宴席上氛圍尷尬無比,鳳棲梧頻頻向他舉杯。
    隻坐了片刻,葉寒涼便借口不勝酒力,離席而去。
    葉寒涼浸泡在浴桶中,望著氤氳水汽中銅鏡裏蒼白的那張臉,那一指寬淡紅色疤痕宛如一條赤蛇狠狠地咬噬著他的心。
    長到這麽大,他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
    唯有戴著麵具,才能遮蓋住他醜陋的真容!
    摘下麵具,他就是個醜八怪!
    他趴在浴桶之上,胃裏一陣翻湧,吐盡所有的憂鬱和辛酸。
    桔梗花屏風後人影幢動。
    誰?
    葉寒涼起身戴上麵具裹衣而出。動作迅疾得像一陣風,他掠出浴室。珠簾閃爍之下,鳳棲梧站在一團光影之中。
    阿寒哥哥。
    葉寒涼一邊掩上衣襟,一邊自她身邊走過。
    夜已深,早些歇息去吧!
    阿寒哥哥,我睡不著,你可願意陪我走走。
    葉寒涼沉吟不語。
    我有話跟你說,很重要很重要的話。
    他點點頭,走出大殿,走出庭院,沿著花徑,一路漫行。晚風涼涼,直走到月亮湖邊。雪白的燈籠掛在杆上,隨風搖曳。
    鳳棲梧一身白色雲錦輕紗長裙,麵容嬌婉,目光熠熠。
    你方才為何那麽急切便離席了?
    她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
    這是阿娘給你的信。
    葉寒涼接過信,並不打開,默默地往前走。
    你不拆開看看麽?
    鳳棲梧追上他,挽著他的手臂。
    葉寒涼拆開信紙。
    阿寒賢侄
    十八年之約即將臨期,還望賢侄履行約定,盡快迎娶小梧入門。
    鳳嬌媚親筆
    他捏著信紙,如一棵掛滿冰霜的樹,一動也不動地望著遠處漆黑的高山,頭頂星空璀璨,滿湖星光耀眼。
    阿寒哥哥,阿娘說了什麽?
    鳳棲梧一臉期待地望著他。
    沒說什麽。讓你在昆侖宮安心住上幾日。早些歇去吧!夜深露重,不要在外麵逛了。
    葉寒涼轉身離去。
    鳳棲梧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阿寒哥哥,你為何變成這樣?我千裏迢迢來尋你,你避而不見,宴席上又扔下我離去。是我哪裏做得不好,讓你厭棄了,還是……還是你已……變了心?
    我累了。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鳳棲梧恨恨地望著那抹雪白的背影,今日在集市上,他和那個女子並肩而行,他看她的眼神是何等的溫柔何等的癡情?為何偏偏對她卻如此冷心冷麵絕情絕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