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紫微閣對青霄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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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散!
    葉寒涼從朱藍衣房內出來,越過層層警衛,才繞出了水榭。紫衣閣警防並不複雜,一招之內,他便擒住一黑衣侍衛。
    朱紫衣住哪兒?
    小的不知!
    葉寒涼扭住那黑衣男子的手腕,往後一控,那人便殺豬般地叫起來。
    大……大俠饒命……
    朱紫衣在哪?
    葉寒涼手中一發力,輕微的哢嚓聲伴隨著尖叫聲,響徹後花園。
    啊——在……在……紫微崖……崖上……
    帶路!
    葉寒涼下鬆開手,那侍衛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那……你還是殺了我吧!若閣主知道是小的帶你上崖,小的全家都活不了了!
    你告訴我怎麽走,路線畫出來。
    葉寒涼冷哼一聲。
    小的沒帶紙筆。
    那黑衣侍衛痛得滿身大汗。
    畫地上。
    葉寒涼折了一枝花扔給在地上。
    黑衣侍衛忍著劇痛,彎彎繞繞地在泥地上畫起地圖來。
    葉寒涼一一記在心裏,末了一腳擦掉。
    在我改變主意之前,有多遠滾多遠。
    他一把揪住那人,咬了咬唇。
    衣服脫下來。
    那人脫下外衣,連滾帶爬竄入花叢消失不見。
    葉寒涼拈著那件薄薄的衣衫,糾結半晌,還是皺著眉披在了身上。
    紫微崖在紫微峰之上,朱紫衣真他娘的是個怪人。下山有那麽多亭台閣樓她不住,非要爬那麽高的山住山頂上。
    費了半天勁才爬上紫微峰,已是滿身大汗。
    頂峰之上有一處平台,青石鋪就。一座飛簷翹角百般玲瓏的樓閣,聳立在青石大平台之上。涼風習習,鬆濤陣陣。
    懸空崖間的翹角之上掛著熠熠生輝的宮燈,紫色的流蘇穗子飄飄蕩蕩。
    葉寒涼上山來,朱紫衣正好從房中出來。那黑衣侍衛身姿挺拔,目若寒星,俊朗無邊。她從未留意閣中竟有如此英俊瀟灑的侍衛。
    誰讓你上來的?
    啟稟閣主,少閣主正在房中大發脾氣,說是要與那昆侖宮一決生死,命屬下集合人手,即刻攻打昆侖。如此重要之事,屬下不敢不即刻來報。
    葉寒涼垂著頭,目光略略斜視著望向那張臉。
    果然,偶聽到江湖秘聞,人說朱紫衣是個不折不扣的怪胎。誰見她一麵就要倒十八輩子的黴。
    抬起頭來!你可知,未得通傳擅自上紫微峰進紫微閣者,要受何等處罰?
    朱紫衣衣裙颯颯迎風而舞。那樣風情絕豔的一個美人兒,卻冷若冰霜。聲音粗獷得像……刀劃過磨刀石……
    小的……急人所急,就顧不得那許多!閣主見諒則個!
    葉寒涼依然低垂著頭,腹誹心謗不已。
    小小侍衛,竟然如此狗膽包天!!
    朱紫衣目光如刀,身子靈動得與靈蛇無異,暴喝之間,十指如鉤,已朝他麵門上抓來!
    葉寒涼條件反射般地往後一彈,身子如斷線風箏,撞向大平台上的白玉石欄杆。躲過一擊,卻躲不過一撞,空間太過狹窄!
    朱紫衣目光冷冷,眼睜睜地看著那年輕人今日難逃一死,心下竟有些戚戚焉。可惜了,如此俊俏的一個哥兒。
    隻霎時之間,那黑衣侍衛竟硬生生地將自己從崖外拉回來,像隻壁虎似地粘在冰冷的白玉欄杆之上。在千鈞一發之際,朱紫衣都忍不住輕輕啊地叫了一聲。她很快認出那出色的身手出自何門何派。
    昆侖宮的寒衣十八粘!
    是你,臭小子!葉寒涼!
    朱紫衣怒不可遏。
    你不在山下……哼哼,可是為那丫頭而來?
    葉寒涼從欄杆上跳下來,抱拳施禮,溫潤如玉,笑靨如春。
    閣主,別來無恙。
    哼,少來攀扯那有的沒的。你我既然成不了姻親,便做不了朋友,便做那勢不兩立的敵人又何妨?若非藍衣對你不能忘懷,你小子早死了七八回了。
    朱紫衣麵有怒容,立在欄杆邊上,欄杆外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閣主息怒。在下已心有所屬,若還流連於令妹,豈不成了那人人唾棄的風流浪子?如此為世人所不恥之事,寒涼萬不敢做!
    葉寒涼眉梢帶笑,擺了擺手,舉手投足之間,都令人讚歎。
    可惜我那傻妹妹不這麽想,你若真心不想娶她,我隻有……殺了你!
    朱紫衣目露凶光,殺意陡熾。
    葉寒涼仰天大笑。
    朱大閣主,你想殺我,且拭拭。
    他猛地收起笑容,下盤一沉,右手起勢,對那一襲紫衣的朱大閣主,招了招手。
    閣樓裏傳來一陣陣拍門之聲,女孩的呼叫之聲悠揚傳來。
    葉寒涼!葉寒涼!是你嗎?
    朱紫衣眉毛一皺臉上的肌肉一抽神色大變,好狂妄的小子。聽聞這小子是寒冰魄陣唯一的傳人,卻從未有人領教過。
    久聞葉宮主寒冰魄陣威力無窮,本閣主還真想領教一二。
    阿七,你別怕!我馬上帶你出去!
    葉寒涼一麵對著閣內喊話,一麵應付麵前的朱紫衣!
    好!看招!
    隻一刹那,那一襲黑衣的少年,一抬掌,強大的氣息驟然湧起,風起潮湧之際,寒氣激蕩,那欄邊立著的一株老鬆針葉翩飛,發出颯颯之聲,一根根翠綠的鬆針竟如無數的細雨密密麻麻朝那紫衣人飛去。
    朱紫衣揮動寬大的袖袍,一激一蕩間,便將那飛馳而來的鬆針打落下來,散了一地。手忙腳亂間卻有數根鬆針長了眼睛一般往臉上腳下刺來!
    臉上生疼,如芒如針如刺。
    朱紫衣摸了一下臉,細長的傷口,令她怒不可遏。
    臭小子!這根本就不是寒冰魄!這是滴水梨花針!你如何會的?可是藍衣教你的?
    什麽滴水梨花針?沒聽說過!還打不打?閣主,在下非來挑釁滋事的,我隻想把那丫頭帶走!至於您老與那平陽塢與那江家堡怎樣如何我都不在乎也不關心!
    葉寒涼長呼一口氣,表情淡漠。
    葉寒涼,你很好!你還知道些什麽?
    朱紫衣聽到他提及平陽塢三字,臉色瞬間大變。
    我說過,無論你們做什麽,我都不會插手!我隻想帶走那丫頭。
    葉寒涼望著那門窗緊閉的孤零零的閣樓。
    阿七!我就在這裏!你放心好了!我馬上來救你!
    葉宮主可真是情深義重啊!既然如此,我豈能不成全你們?
    說罷,她從懷中摸出一支閃閃發亮的銅鑰匙,打開了門。
    葉寒涼!
    阿七驚呼著,葉寒涼一步竄進閣中,見她無傷無虞,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卻還是百般掛懷,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審查著。
    可有受傷?可有哪裏不舒服?
    阿七見他一身黑衣,與他平日穿著頗為不同。彼此都安好無虞,心中害怕終於滌蕩殆盡!
    我沒事,隻是有些驚怕,他……他把我鎖在此處逼問什麽靈珠的下落,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想不起來。為何會如此?
    她拉著葉寒涼,眼底的驚惶失措,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