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朝的一些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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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驕傲!
七天的假期一晃而過,爐子還沒做出來幾個,顧言就要上朝了。
這次上朝其實對顧言來說沒有多少事兒,就是去領個鐵卷,然後確定下官職。
顧言覺得自己才閉上眼,就被自己風風火火地娘給拉了起來,然後春夏秋冬四朵花魚貫而入,拿著衣服就開始進行穿戴。
好在屋裏已經裝好了兩個爐子,不然這天顧言打死也不願意起來,木偶般被幾個女人擺弄著,穿衣,洗臉,梳頭,她們不敢有一點大意,這是侯爺的第一次上朝,無論是對侯爺自己,還是對日後的整個家族都極為重要。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因為顧言沒有官職,他還沒有官衣服,所以就隻能穿著鎧甲去上早朝。
如何穿鎧甲也是一件有難度的一件事,四朵花雖說是從宮裏麵出來的,啥都學了,可就偏偏不會穿甲,眼看著時間在一點點地溜走,顧言隻能自己穿,四朵花在旁邊認真的學,認真的記。
以便下一次該知道怎麽做。
上早朝這件事曹山山那一日來特意地講過,因為沒經曆過,顧言聽得很認真,也記得很清楚。
大明是洪武爺建立起來的,他在官員準則上花了很大精力。
因此他格外地重視國家內部製度的建立,首要一條就是關於上早朝的規定,他希望通過建立更嚴格的早朝製度,來約束並規範每一個官員的行為,令他們都可以真正地做到兢兢業業。
於是上朝就成了一個非常嚴厲的規定。
上早朝時間規定在卯時這一個時間段,所以點卯一詞就是這麽來的。
其次,官員要上朝真的是起得要比雞還早才行,這意味著顧言必須要在寅時左右就起床了,不然就要遲到了,而且上朝不能蓬頭垢麵,必須要梳妝打扮,這就更耽誤時間了。
再加上顧言住在後湖這邊,去的時候要通過太平門,經過後宮,再從太平街一路往下,在通濟門左拐直行到達洪武門,然後需要走一點路到達大殿,這個時代有沒有電動汽車,就算騎馬也得一個多鍾頭。
最變態的還不是這。
曹山山說,上周時候周圍會有九個值守公公,遲到一秒都會被記錄上,如果你在朝會上放屁,打嗝,打瞌睡,打哈欠都會被記錄,會被視為大不敬,輕者罰銅,重則納入考評,有的人會因此丟官。
朝班順序也不能走錯,最前班首依次為公、侯、駙馬、伯;其後自一品而下各級官員依照品級,文東武西依次序立。
除常朝官員外,負責糾察的官員麵北而立,糾察百官的禮儀;記事官員居於文武第一班之後,以便於觀察記錄。
顧言一想到這就是自己要經曆的,他心裏默默祈禱今日大帝一定不要給自己封官,這日子太難了。
此次朝會的地方不是華蓋殿而是奉天殿,也就是應天府百姓口中的金鑾殿。
穿戴好,顧晨氏看著自己兒子精神的模樣越看越喜歡“兒啊,要不要把你那把長槍拿著,這樣就更威風了。”
顧言想起了前日的痛苦回憶,無奈道“娘,這是上朝又不是殺人,拿著馬槊去,還沒過社稷壇你兒就被人五花大綁了。”
顧晨氏啐了一口“呸呸,大清早不說點好的。你不拿馬槊,你配著一把劍不是兵器麽?”
“不一樣的,這是皇帝的佩劍,也叫做儀劍,他送給我了,這個是可以帶進去的。”
“哎呦!”顧晨氏發出一聲驚呼“解下來。”
“幹嘛啊!”
“擱在供桌上貢著,以後傳給我孫子啊!”
得!
這家是沒法呆了。
喊了一聲曹文清杜猛,三個人三匹馬就衝進了帶著無邊寒氣的夜色中。
到了社稷壇這兒,時間還有一些,宮門未開,宮門附近停了很多轎子家仆,這些人聽到馬蹄聲,好奇地掀開轎簾眯著眼瞅了一眼,見是個武將,冷哼一聲放下了轎簾。
又是一個沒有儀仗的芝麻小官。
這邊聚集的馬車越來越多,見有人騎著馬,好奇地看了一眼,不認識,又不用問好,直接趾高氣揚地離去。
片刻後一頂轎子停到了顧言身邊,來人掀開轎簾“喂小夥子,這裏都是長輩,你騎著馬挎著劍,搞得你像是個侯爺一樣,十分不雅。小輩,聽長輩一句勸,謙虛些,下馬走路吧!”
顧言聞言嘿嘿一笑,傻傻的模樣惹得周圍看熱鬧的轎夫一陣大笑。
紀綱掀開轎簾看見了社稷壇,他知道自己這是要到了,皇城的燈也亮,宮門要開了,一轉頭就看到了騎在馬上的顧言,他心裏一喜,這下終於遇到熟人,剩下的路不孤單了。
“安侯,安侯,等等我!”
本來就安靜,這一嗓子直接讓整個宮門前更安靜,眾多轎夫也不笑了,這還真讓那人說對了,這還真的就是一個侯爺,紀綱趕緊停下轎子,小跑著擠了過來“來這麽早?”
“頭一次,卡不好點!”
身旁的轎子一顫,然後走出一個老學究模樣穿著綠袍的官員,瞅了顧言一眼“下官董善有眼不識泰山,安侯莫怪。”
怪?怪啥啊,顧言差點都笑了,這位留著山羊胡子穿著綠袍的小老頭真像一個大白菜。
董善也鬱悶了,你說你一個侯爺,儀仗不用,騎著馬上朝,還來這早,這不是害人麽,這不是害自己這個七品芝麻官麽。
“董大人也是好心,不怪。”
顧言轉過頭,朝著紀綱笑著回道“這幾日忙啥,問了好些人都不知道你人在哪裏?”
“在你家附近不遠處。”
顧言醒過神來“刑部還是大理寺?”
“大理寺!”紀綱朝著冷冰冰的雙手哈了一口氣“舊臣齊泰的事兒。當初陛下屬籍被去就是這個家夥的主意,對了,還記得把白馬染成黑色妄圖掩人耳目出逃被你抓住的那個家夥不?”
“他就是齊泰?”
“嗯!”紀綱點了點頭“最近問出了些東西,這人計劃在外圖謀興複反叛,已經坐實了,全族估計落不到一個好。
諸位官員沒有想到紀綱會在這裏討論誅族的事兒,這裏也有不少的建文舊臣,一時間大為驚恐,紛紛遠離紀綱,就像老鼠見了貓兒一樣,順帶看顧言的眼神也是驚恐莫名。
“嘿,顧言來的挺早啊!”能說這話的基本上就是軍中的人,一抬頭是保定侯孟善。
顧言趕緊過去見禮“晚輩拜見孟大人,這些日家裏事多,沒去府上拜會,還請莫見怪,小子心裏一直掛念著呢。”
“掛念他作甚,又死不了,你倒是不如來看看我,我比他小能多活幾年。”這個就不用看了,李信的兒子李彬,豐城侯,當初擊垮平安將軍的就是他。
這是大佬,顧言趕緊去見禮。
這才拜見完,身後的招呼聲不斷,這些都是大帝的舊部,軍中的將領,顧言雖不是很熟,但在靈璧那裏抬頭不見低頭見,混著混著就熟了。
宮門開了,眾官員讓開路子,按照規定公侯先走,才走了一會就碰到了朱高煦和朱高燧,這兩人自來熟,和軍中的各位大佬關係極好,說話十分的隨意親昵。
朱高煦看見了顧言,趕緊走了過來,認認真真拱手道“今日一見安侯,我心滿意足矣,多謝安侯神仙手段解我袍澤之苦,請受我一拜。”
我去,顧言沒有想到朱高煦是真的要拜,別人都是客氣下,這家夥來真的。
顧言趕緊攔著“作甚啊,作甚啊,都是軍中兄弟,你要害死我啊。”
攔住了他,沒有看住朱高燧,這個家夥拜了,這一神仙操作把後麵的官員驚得不輕,軍中諸位老將卻站在那裏看熱鬧不嫌事大撫須稱善,卻聽朱高燧笑道“安侯你為我父皇學生,按理你我同輩,這一禮受得!”
受個屁啊,就你們這一家後麵的那些個敗家玩意,這一禮受了,將來我的兒子是不是也成了敗家玩意。
別看現在好得一塌糊塗,等後麵要爭太子,爭天下的時候拿刀子砍人可是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
可現在又能咋辦呢?
你看那些芝麻官嫌棄的眼神,老子的好名聲徹底地完蛋了。
顧言等人走在最前,數不清後麵有多少人,但一定很多人就是。
在眾多侯爺裏麵顧言是最小的一個,有些另類,惹得宮衛頻頻注目,他們以為這又是那個才當官的傻子,連出班位置都不知道。
長篇按捺住自己那蠢蠢欲動副手,壓低嗓門“你他娘的給我站好,那小子挎著劍。”
“正因為要挎著刀小的才要去阻止。”
長篇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道“睜大你的狗眼,那是儀劍,儀劍,儀劍,洪武爺給陛下的佩劍。這麽多侯爺都沒有說話,他們都沒有去說什麽,你說個屁啊,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