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熟人張雨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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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驕傲!
第122章 熟人張雨晨
句容今日很熱鬧。
因為聞冤鼓已經咚咚咚地響了很久。
看著鼓上麵的那一層厚厚的灰塵,顧言搓了搓手指頭,笑道“真是個四海升平的好地方啊。”
“言哥,這些皂班的衙役要不要都殺了?”
“唉!”顧言歎了口氣“文清啊,你看著文縐縐的怎麽張嘴閉嘴都是殺殺殺,除了殺就沒有別的?”
曹文清撓了撓頭“他們該對你輪棒子拔刀,你是軍侯,按理該殺!”
杜猛的胳膊都要敲酸了,這個時候,老眼昏發的陳縣令才在仆人的攙扶下,坐在大堂,然後猛敲一把驚堂木,大喝“何人擊鼓鳴冤?”
棒槌上前,大聲道“我家老爺的五匹寶馬在廣源店被人偷盜,特來擊鼓鳴冤。”
“去找了沒有?會不會是沒綁緊自己跑了?會不會是客棧老板監守自盜啊?來人,去把原告被告抓起來,等老爺我查清楚來龍去脈,擇日再審……”
沒有人,就算有人也不敢上前,因為上前的都躺在地上。
仆役見狀,趕緊在陳縣令耳邊快速地描述了一遍,陳縣令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快,快去通知張典吏!”
顧言很失望,他明顯沒有想到一個眼睛都看不見的老頭當縣令,他更沒有想到會昏庸到這個地步,更沒有想到明明離應天隻有半日的路程,繁華與蕭條會如此地明顯,他難受地擺擺手
“文清,告訴陳縣令就說顧言來了,順便把官帽給我摘了,官印也給我收了,然後讓他回家等著吧,也告訴他吏部那邊我去說,去吧,不能這樣,太丟人了。
瞎眼縣太爺管一縣民生,這他娘的跟小孩子過家家有什麽區別?這不是鬧著玩呢!”
文清早就看不慣這瞎眼老頭的做派,上去冷冰冰的說道“陳縣令,堂下是安侯,您呐,還是好好的休息吧,能不能過年,就看你在任手腳幹淨不幹淨了。”說罷,粗魯地脫掉官衣,摘掉官帽,然後拿走了官印。
“不可能,怎麽可能?”
文清回道“不可能?安侯還能是假的?等會吧,等縣尉來了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陳縣令這個時候眼睛似乎能看見了,快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堂前,撲通一聲跪倒在顧言身前,渾身發抖,他心裏很明白,這都是真的,假冒者會移三族,但是他沒有想明白安侯會在年底這個時候來句容。
一想到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他心裏就痛苦得厲害,以目前自己所處的遭遇,他明白。
安侯一定是個眼裏不揉沙子的主兒。
想想也是,這是人家的封地,也是人家的家,你在人家家裏拿東西,換作誰,誰也不能讓你好過。
顧言側開身子,冷聲道“你果然是個好官啊!”
陳縣令趴在地上,嘴裏隻會念叨“安侯開恩,安侯開恩……”
圍觀的百姓議論紛紛……
“安侯是個啥官,能把縣太爺嚇成這樣?”
“官應該不小,這下有好戲看咯……”
“陳瞎子也是活該,當個縣令不作為,剩下的事兒全交給幾家管,自己隻想著撈錢,嗬嗬,這撈錢撈的,命搭進去咯。”
“說這些有啥用?誰知道日後安侯跟這個陳縣令是不是一樣?”
……
顧言才坐上椅子沒有一會兒,就聽到一個興高采烈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安侯,安侯,顧指揮使大人,顧指揮使大人,百戶張雨晨求見。”
陳縣令眼睛不好,可耳朵卻是靈著,聞言嗝的一下,直接癱了,屎尿拉了一褲襠。
顧言嫌棄的看了一眼,沒說任何話,相反心裏卻覺得更不好受了,這家夥要是心裏沒鬼,打死也不信。
顧言抬起頭,果然在遠處的街道上看到了駐足不前的張雨晨,聯想到靈璧和揚州歲月,顧言嘴角露出笑意“滾進來吧!”
圍觀百姓看到高高在上張典吏弓著腰小心翼翼的跪在門檻外,不由地發出一聲驚呼,然後齊齊往後又退了退,連典吏大人都怕成這樣,那裏麵的人該是多大官?
“滾進來,不是讓你跪在門口!”
張雨晨跨過門口,然後又跪了下去,規規矩矩叩頭“句容典吏張雨晨拜見安侯,拜見指揮使大人。”
“你不是想進太醫院麽?怎麽轉眼就成了縣尉?難得,還知道報名而入,來這人沒害人吧,要是被我查出來,我就真的斬了你了。”
張雨晨聞言不停地叩頭,顧言見狀,擺擺手“說事兒,先說你成為典吏的事兒?剩下的事兒我自己會查。”
張雨晨抬起頭,說到“拿了告身的時候我也想了很久,我知道我那半吊子醫術,想了想還是算了。所以小的就去了兵部,剛好這裏有個空缺,管官職的那位大哥在軍營曾見我和大皇子喝過酒,他以為我和大皇子關係不錯,所以,這個空缺他就寫給了小的。”
他見顧言嘴角露出的笑意,大著膽子道“侯爺,小的聽得您來的消息就已經給家仆通知了,家裏屋子很多,一人一間勉強能住下,要不侯爺這幾日委屈下,今後就住我家,也好讓我盡盡孝心。”
顧言點了點頭“費心了!剛好這裏你熟,你先去把我的馬找到了,晚上咱們再聊。”
張雨晨實在太懂顧言了,從傷患營開始,再到封侯,他非常清楚安侯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這樣的人麵對錦衣衛都敢砍人腦袋,硬生生廢掉了一個副指揮使,陛下一句怪罪的話都沒有下來。
這樣的人來句容絕對不是來遊玩的,自從聽到王順好意的告誡之後,張雨晨就笑得極為開心,句容的陳家,劉家,還有王家在句容已經結成親戚多年,勢力大的很,自己來這裏四個月了,毫無寸進,自己一個外人對這些當地的地頭蛇來說隻能用無可奈何來形容。
這幾家這些年已經成了句容的天,家族籠罩各個角落,壟斷了句容縣所有的縣衙要職,自己想招募一幫鄉勇維護治安都得看這幫人臉色,雖然名義上認了一個幹親,那也僅僅是不得已而為之,自己沒貪,最多打一頓板子這事兒就過去了。
既然安侯親自來了,那這裏的天就要破了。
人家是安侯,現在還掌管著一衛兵馬,軍營那些殺才可不管你背後是誰,軍令一下,不聽話的都得死。現在好了,馬家的那個幹弟弟竟然去偷安侯的馬,那真是找死,就算是個秀才怎麽樣,秀才能抵得上一個五品的錦衣衛嗎?
這下真好了,變天了,自己也不用勞心勞力了,對不起了諸位,要還債了。
沒一會兒,馬蹄聲就響了起來,顧言看得很清楚,那個很傲氣的馬學子來了,身邊那個應該是他爺爺,隻不過現在依舊傲氣,走進大堂也不跪,哦,明白了,這是秀才公的便利,可以見官不跪的便利。
就這個模樣好像自己不是盜馬的,而是撿到前來領功勞的。
顧言笑了。
“句容馬家馬寧人攜罪孫子馬秀向安侯請罪,盜馬一事乃是家裏賤奴所為,老兒得知此事後憤怒不已,已經將人處死,但罪責已犯,特來請侯爺發落。”
看著發須皆白的馬秀才,看著他那大大的眼袋,顧言覺得這些讀書人說話格外有意思,明明是主人犯了事兒,到頭來卻怪在仆從身上,試問,沒有主人的教唆,仆從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他敢去偷?
偷的馬給誰?
顧言扭頭朝著曹文清道“昨晚那個人見過吧,找個人領著你去馬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順便把那個掌櫃的也喚來,昨夜誰來盜的馬,他想必是看清楚的。”
馬秀大驚他沒有料到安侯會這麽做,馬三是自己家族人,隻要那掌櫃認出了馬三,這一切都完蛋。
而且,馬三根本就沒有死,爺爺那麽說也是在賭安侯不會糾察到底,當官不都這樣的一個流程,做做樣子麽?
私下裏隻要孝心給得足,能有多大事兒,七月時候來的禦史都是這麽做的,爺爺說當官的都這樣。
哪曾想,這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樣,這一查到了,再一審問,事情究竟如何,那還不一眼便知?
顧言說罷,看著馬秀爺倆,笑道“也是讀書人,隻不過這書讀到狗肚子去了,真要是光明磊落地承認,這事兒也就算了,現在玩心眼子玩我頭上去了,知不知道我還是應天的通判?
你們做的這些齷齪事兒,你說我回去給提學官說一說你們兩人的功名還在不在?畢竟也是個秀才而已,在旁人眼裏是天,在我眼裏也就是個讀書多一些的讀書人而已,殺一兩個不會有禦史來找我麻煩。
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找我麻煩?”
顧言這話說得句句在理,馬秀爺倆臉上的汗水一顆顆的擠了出來,然後匯集到下巴,張張嘴,卻呐呐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張大哥,救救我……”
一聽這話,張雨晨立刻汗如雨下,馬秀我入你祖宗十八代啊!你他娘認錯就是了,你喊我作甚?軍侯殺你容易,殺我就很難?
“張雨晨?”顧言扭過頭“你們也狼狽為奸了?”
“侯爺,不是親的,不是親的,是幹的,是幹的,容我解釋,容我解釋啊,小子初來句容被他們逼得走不動道,空有雙手卻無法騰開,無奈之下隻得認個幹親,小子真的沒害過人,也沒貪過財,侯爺不信一查便知。
真要貪了,我自己砍我腦袋,絕對不用你多費口舌浪費那個功夫。”
聽著張雨晨的話,馬秀才怎麽也想不明白先前還說好榮辱與共的好大哥,一轉眼自己等人就被好大哥給賣了?
顧言點了點頭“來的所有人關押,我親自查句容的賬目和民情,身子幹淨的好好回家,身子不幹淨的,刮幹淨就掛在那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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