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亂鏡之茶山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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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果然不曾多想,還反過來安慰岑雙道“賢弟莫怕,我朋友在我進來時與我說過,這些東西雖然模樣上與凡人無異,但歸根結底都是妖精變的,即使我們將他們打了,應該也不算無故傷人,更不至於因此觸犯天條。”
說罷,竟是一馬當先,在那些紙人衝過來的同時,他也是率先衝將過去,飛腿便將一個紙人踢翻在地,將那個舉棍之人踢翻後,又目標明確地將對方的棍棒奪了過來,那棍棒到了他手中便好似脫胎換骨一般,分明看著還是一根普通木棍,卻在他行雲流水的招式之下宛如神兵現世,揮棍隻見殘影,似有流星飛火。
岑雙因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一招一式,便更能直觀地察覺到一件事此人雖在使棍,出手卻好似在使槍,槍出如龍,是遮掩不住的熟練何止是熟練,隻怕此人,還是個耍槍高手才對
且此人先前一直火燒屁股般亂竄胡跑,讓人以為他是不喜爭鬥,可眼下看對方那酣暢淋漓眉飛色舞的模樣,又是顯而易見的醉心此道,竟不免教人懷疑起來對方早前的一再避讓,莫不是擔心自己動起手來便無法收住
大抵如此。
那廂,動起手來的江笑竟宛如換了個人,灰白的袍衫隨著他縱刺躍收間起伏不定,衣上的墨痕也好似在酒壇壇口搖曳的酒,像是隨時能灑出來般晃蕩不休,他本人就更別提了,分明滴酒未沾卻宛如狂醉一般,腳步虛浮讓人眼花繚亂,招式淩亂卻又一目了然,竟是清醒地耍起了醉槍。
他的招式看似虛浮,卻快準狠樣樣不落,擊擊照著那群紙人弱點打去,那些紙人被他打得東倒西歪,不消片刻,地上便橫七豎八倒下一大片,因他不傷性命,隻擊弱點,那些倒在地上的紙人雖站不起來,但也能鬼哭狼嚎地吵鬧起來。
甚至其中有好幾個人在看清岑雙之後,竟是張口欲言,看那口型,大抵立馬便要喚出“師兄兄”了。
岑雙看了片刻,便有一片竹葉自他身側浮現出來,並不顯眼地飛到那些紙人身後,照著他們腦後挨個打去,如此,那些紙人便徹底昏過去了。
聒噪。
之後,便是江笑每每放倒一人,那竹葉便敲暈一個,江笑對此卻並不知情,等他將數十個紙人全部打倒,哈哈大笑著連道兩聲“痛快”之後,回身一看,才發現地上的人全都閉上了眼,好似斷了氣般,不由納悶道“我沒用那麽大力氣罷,怎麽都變成這樣了”
那竹葉早在江笑回身時消失不見,而岑雙清清白白就跟大白蓮似地站在倒了一地的紙人間,笑眯眯道“約莫這些都是幻術所化,是以暈過去便好似斷了氣,賢侄不必在意,說起來,方才我都沒來得及出手,便都被賢侄解決了,真是辛苦你了。”
江笑道“這有什麽,賢弟袖手才正合我意,如此才可讓我戰個痛快,唉,可惜我寶葫蘆不在手中,否則此情此景,當浮一大白”
說罷,他環視了一番四周,轉而又變得喪氣起來,又道“賢弟,眼下你也找不著出路的話,
這可如何是好,我們不會一直被困在此地罷,那容煙要幾時才能發現我不見了話說,賢弟,你知曉我們要如何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麽”
後麵這句話,顯然是指要怎麽離開水月鏡花了。
岑雙被他問得沉默了片刻,才反問道“原先帝姬為一眾仙家解說水鏡規則時,賢侄不曾聽見”
“沒辦法,我一聽她說話就犯困,所以”江笑摸了下鼻子,又咳了一聲,才道,“總之,賢弟若是知曉,便快快告訴我罷,我實在受不了這地方了”
原來是睡過去了,那怪不得會對幻境之事一無所知,也怪不得對方上個世界會被關半個月,抵達這個世界後立馬又被關了,想必是既答錯了題,還將自己的身份給透露了出去,於是便被鏡靈默認成“違反規則”,自然而然也就被一眾紙人默認成患上了“失心瘋”。
如此說來,這個所謂的合歡派便是這個世界用來關押違反規則的仙人用的了但這個猜測也有說不通的地方,即一來,為何他也會被傳送進入這個囚籠他上個世界理當沒有違反規則才是;二來,若此地真是囚籠,他偏又於這囚籠之中有個身份,還是個可以隨意進出囚籠的身份,畢竟按照奇葩師弟的說法,眼下這個門派的弟子正值下山除妖的時間點。
不過他與江笑在時間上的偏差倒是可以無視,畢竟早前便說過,兩位仙人不是同一個時間點以及劇情點抵達不同地點才是常態,而他和江笑能這麽快遇到,都是還算運氣好了。
岑雙一心二用,一邊思索著這鏡靈究竟想跟他玩什麽把戲,一邊溫言為江笑解惑,好在江笑雖然在看人時一雙眼眸時常會透出清澈的愚蠢,但他本人並不蠢笨,至少岑雙簡單一說,他便領會了其中含義,甚至還雙手一拍,恍然大悟,主動與岑雙說起他進入幻境時看到的東西。
江笑道“我進入水鏡前,也的確如賢弟一般在一個滿是迷霧的地方待了許久,後來迷霧塌陷,在雲層之上,也的確浮現出了一些怪異的場景,我當時覺得好奇,還仔細看了,那真是相當奇怪的東西讓我來細細道與你聽。
“那會兒我腳下忽地一空,沒一會兒,兩邊的雲層之上便浮現出一個白紙剪就的巨大人形,原本我心中沒什麽波瀾雖然那白色紙人憑空浮現時當真詭異得緊可沒一會兒,那紙人身邊又出現了一個紙人,這個紙人很奇怪,它明明是純白無瑕的,可渾身卻冒著黑氣,那冒著黑氣的白紙人,將手伸向了最早出現的白色紙人,便在此時,我正瞧得心焦,畫麵便消散在雲霧之中了。
“沒多久,那雲層上又出現了新的畫麵,也是一個紙人,不過它是灰白色的,且比起上一個場景裏的白紙人要大上許多,而且它身邊還趴著個匍匐前行的小紙人,但是這個紙人是黃色的,非常瘦小,那灰色紙人還時不時丟一些紙片到它身上,看著就像是在毆打它。
“這便是我在成為那個惡霸公子前所看到的全部內容了,賢弟不曾與我解釋此事前,我還以為是容煙搞出的奇怪餘興節目,不過現在雖然明白了這
些畫麵的用意,可我還是沒想明白,它究竟要提示我什麽”
“這並非是你的問題,而是這些提示,本就形同雞肋。”岑雙道。
可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整個空間忽然刮起了大風,大風呼嘯而至,刮得屋頂的瓦片都落下了三兩片。江笑抬手抵擋了一下往眼睛裏吹的風沙,於是他便沒有看到,一邊的岑雙正直麵風向,一雙偽裝出的灰瞳下隱約有墨色逸散,半是灰白半是濃墨的雙瞳,搭配上他那蒼白又點綴著蛇鱗的臉龐,實在古怪詭譎,森冷恐怖。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這個模樣太過可怕了點,那脾氣很大的風忽地凝滯住了,不一會兒,宛如被嚇了一大跳,灰溜溜地往回吹走了。
風停時,江笑才放下手,跟他剛認的好賢弟感慨道“這裏麵的風,真是奇奇怪怪,這架勢,可真像是在惱羞成怒。”
岑雙笑道“是啊,惱羞成怒。”
可不就惱羞成怒麽,畢竟被他說得一無是處的。不過麽,推他的那兩下他都還沒跟它算賬,它竟然敢提前出現在他麵前
當然,若不是它本體藏匿暗處,分身化風而來,他是不介意提前契下對方的。
不錯,那一陣風,正是鏡靈的萬千化身之一。畢竟在這裏,能來無影去無蹤又借風而為的,還能在推完他之後眨眼間就消失不見的,除了水鏡中掌控一切的鏡靈外,還能是誰所以,即使看不到,猜都猜得到。
江笑不知岑雙與那陣風的恩怨,他也不過隨口一說,自己都未曾當真,說完之後便將那古怪的風放到一邊,轉而又擔憂起來“雖然有了線索,可是那些畫麵讓人一點頭緒都沒有,我們一時又尋不到出口,莫非當真要在這種地方等到一切結束,再等鏡靈現身放我等出去賢弟,你怎麽了”
岑雙此時才從沉思中回神,他道“無礙,我方才隻是忽地想起一件事,不知賢侄有沒有意識到有個很不對勁的地方。”
江笑自然是沒有意識到的,但不影響他對此好奇,便問“咦,是什麽”
“我隻是突然想到,賢侄在上個幻境被封禁了法力,這便說明你所處的上個幻境乃是隻有凡人的地方,可偏偏你在畫麵中看到的其中一個白紙人,身上竟有黑霧逸散,那麽有沒有可能,那個紙人其實並非凡人無論那是修士走火入魔,還是本身就是妖物也好,這都說明一件事賢侄理當去到一個能使用法力的幻境。”岑雙道。
江笑遲疑道“如如此麽,那我又是怎麽去到上個幻境的眼下又是什麽情況”
“我記得你方才說,你原本是與容儀小王爺牽了同一根紅線”岑雙向他確認。
江笑肯定道“不錯,此事乃我親眼所見。”
岑雙莞爾道“那便是了,所以極大可能,此處的幻境才是本該屬於賢侄你的,而你之前去的那個幻境,是受累了,就像眼下我來到這個世界,也是受了連累。”
“啊”江笑是越聽越迷糊,聽到後麵,他都將自己的頭發抓亂了。
岑雙
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對方原來對交換紅線一事一無所知,便也知曉了不能明說自己和容儀曾把他與清音仙君當物品交易過一番。
遂半真半假地從另一個角度道出他的猜測“賢侄,你瞧,原本是你與容儀小王爺一道,但是眼下卻和我同處一地,而我原本乃是與清音仙君同在一個幻境,你說巧是不巧,我們上一個所在的幻境也會封禁法力,又很巧,那個世界也有很多擁有王孫公子身份的存在,若果我所料不差,恐怕從上個幻境開始,包括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個幻境,其實一直都不止有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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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覺得頭終於沒那麽癢了,但是開始痛了,所以他抱著思考過度的腦殼,震驚道,“賢弟的意思是,這個幻境還有第三人的存在”
“不止,”岑雙道,“四個才對。”
“”
“恐是幻境出了差錯,竟將我們兩路人馬給混在了一起,”岑雙道,“但這也隻是我的猜測,對與不對尚不好說,不過,有一個方法可以驗證我的猜測,但這個方法需要賢侄出力。”
江笑道“賢弟但說無妨。”
岑雙道“一是用紅線感應另一位仙人位置,但如果真如我所猜想的那樣,紅線的指向說不定已經混亂,它可能同時指向好幾個位置,也可能隻指向我這個位置,總歸是下策;第二麽,便是訊靈傳音了。不過,若是賢侄與小王爺無法用訊靈千裏傳音,那便當我不曾提過。”
訊靈傳音,自然不是想傳遞給誰便能傳遞給誰的,這世上無論何種傳信方式都有其限製之處,訊靈術自然也不例外,比如兩位仙人想要用訊靈千裏傳音,便需要交換“靈印”,這也是為什麽早前說素不相識的仙人無法使用訊靈聯係對方的原因,當然,不交換靈印就能傳音的情況也是有的,便是早前小王爺於群芳宴上給岑雙傳音的那種方式。
那種方式便類似於學堂兩個學子互相丟小紙條,在一定距離內,你丟一個訊靈過來,我再丟一個訊靈過去,是沒什麽問題的,但若是距離稍遠些,便無法聯係上了。
“自是能的,隻是我方才忘記還可以用這個方法來聯係那家夥,還好有你提醒啊賢弟”江笑不愧是人間修士裏的絕世天才,居然不過百來歲便修出了訊靈,當下被岑雙提醒之後,單手結印,便要使出訊靈術了。
“等等,”岑雙卻打斷了他,在江笑疑惑的眼神中,岑雙指著一個飄來飄去的東西,問他,“這是不是容儀小王爺的訊靈”
原來就在剛才,一朵紅梅突然綻放在江笑身前,隻是那梅花好似孔雀開屏,花瓣時開時合不說,那梅蕊更仿佛跳舞一樣抖動不停,炫技的感覺實在太過明顯。
就很像某些看見喜歡的人就忍不住要在對方麵前秀操作的小屁孩。
顯然,江笑對其他一竅不通,但“操作”這種東西,他想必是很懂的,是以也一眼看出了其中的深意,不由納悶道“他腦袋挨門夾了”
岑雙卻是肉眼可見地振作起來,就好像脫韁野馬般的劇情終於又回到正軌,又
好似追了許久的連續劇終於迎來高光時刻,是以他臉上的笑容不知比早前真實了多少倍,對江笑道“不好說,估摸著是身邊有人,而且用訊靈傳音來確認你是否與他同處一地這個主意,大約也不是小王爺自己想的,而是他身邊那位罷。”
此處,又不得不提到訊靈傳音的兩種傳音方式。
其一為留言傳音,通俗點來說,便是語言留言,是遠距離的扔小紙條;其二是實時傳音,相當於撥打電話。這兩種方式所需要的訊靈數量也不一樣,前者是隻需要一朵訊靈即可,後者便需要兩朵,其中一朵在其主人處,另一朵會瞬移至其主人想要聯絡的另一位仙人處。
想必此刻小狐王便是化出了兩朵訊靈,又因為兩朵訊靈的狀態是同步的,所以小王爺在那邊操作梅花跳舞給清音看時,他們這邊的梅花也發了瘋似的在空中蹦迪。
小王爺那邊是個什麽梅花漫天的場麵不好說,至少在他們眼裏,這梅花蹦得就好像對方的腦袋被門夾了。
隻不過岑雙盯著那朵梅花,免不了想到沒想到竟是輸了清音仙君一步,對方顯然比他還要快一些做出決斷。
但不一定是對方先察覺出端倪,畢竟他還跟江笑解釋了那麽久的幻境規則,至少小王爺不需要清音再解釋一遍了,所以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
正想著呢,那朵梅花終於蹦躂夠了,也終於將其主人的話語傳了過來“臭老頭,你真的在這裏啊對了,有人讓我問你,那個誰,就是你看到那個醜八怪沒有”
“”
“”
很好,能憑一句話同時惹到兩個人,不愧是你啊,容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