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亂鏡之地下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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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笑愣住的原因,倒也不全為岑雙的話,還為眼前的景象。
幾乎就在岑雙話音落下的同一時間,石板便帶著他們回到了擺滿了奇珍異寶的大殿,剛被岑雙三言兩語刷新了世界觀的江笑,沒來得及追問岑雙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一張被挖去眼睛的髒汙麵孔便倏地撞入他眼簾,讓他的話全哽在了喉嚨裏。
原因是眼前人模樣實在淒慘,不止雙眼被挖去了,當他張開嘴,能清晰看到他整個喉嚨都是黑且空的,再看他臉,有好幾塊肉都不見蹤影,傷口像是被什麽活活撕下來的,深可見骨,若仔細往他頭上看,還能發現他的天靈蓋似乎曾被掀開過這不是一副能活下去的樣子,所以眼前人也不是“人”,而是怨靈。
還是大凶怨靈。
在即將被怨靈咬住脖子前,江笑及時反應了過來,迅速將其打飛出去,沒了這個怨靈遮擋視線,那些地上爬的,漂浮空中的,倒行於房梁上的怨靈們便直接暴露在他眼前,一雙雙血紅的眼眸正直直看著他們。
這些都是原本被鐵鏈束縛在外間的凶靈,不知它們是何時掙開的枷鎖,連帶額心的劍也不見蹤影,看這架勢,隻怕在這裏蹲了他們好一會兒了。
但這些怨靈並不同於之前他們遇到的那些,即使它們身上的攻擊欲望與怨氣同樣強烈,甚至更強烈,卻不急著撲殺過來,甚至在試探著要咬江笑一口的怨靈被輕易打飛後,它們明顯變得更猶疑了,在靠近和後退中徘徊不定。
便於這樣的僵持中,見那些怨靈一時半會兒的確不會再撲過來,江笑便繼續與岑雙說話,他道出方才被他咽下去的困惑“賢弟,方才你說的話,的確有理,也與我們的經曆很是貼合,可我方才仔細想了想,還是有諸多不解之處。
“比如說,雖然我沒在密室的結界上發現任何法力痕跡,卻也沒有察覺到怨力存在,又比如,你方才說正是因為此地怨氣過於強盛,才導致我們法力受限,這話我並非不信,可方才密室之中,我並沒有察覺到有怨氣存在,而且我記得,我那時一開始還是能用出一點法力的,是姓陸的搖動鈴鐺之後,才完全用不出法力,這要作何解釋”
在江笑問出這句話時,岑雙正垂眸撥弄著自己手腕上的竹葉青,也不知在想什麽,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笑吟吟道“陸忍的事,我也很好奇,先不說他,隻說一點怨氣都沒有這事,賢侄,你不覺得很古怪麽,再怎麽說,這上麵這麽多凶靈,就是滲,都能滲一些怨氣進密室罷”
在江笑因這句話陷入深思後,岑雙笑了一聲,迎著江笑一雙好似塞入了蚊香還在不斷旋轉的眼眸,拍了下他的肩,悠悠道“當然了,方才我也說了,這不過是一個大膽的推測,所以賢侄,你大可不必太放在心上。”
江笑苦笑道“可是賢弟啊,你方才也說過,這個可能性是八九不離十的,更何況,你讓我如何在聽完這樣一席話後,還能不放在心上”
嗯言之有理,但此事岑雙概不負責。
他繼
續拍著江笑的肩,拍得他呆毛直晃,自己則笑彎了眼,月牙兒似的,聲音和煦似春風“八九不離十到底還是有距離的,在尋到確鑿證據前,我不急,你也可以不急著去為此事定結論,而且,當務之急,也不是怨力和法力之間的關係,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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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雙目視前方,微笑道“你看這些怨靈,它們似乎失控了。”
江笑倏地將頭扭了回去。
果如岑雙所言,那些原本並不知道他們法力受限,所以攝於仙人之威不敢輕易靠近的怨靈們,朝他們逼近了好幾步不說,還抱著頭發狂似的嘶吼,但由於他們的舌頭全被剪掉了,所以不管叫得多凶,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岑雙看著這些怨靈,忽然覺得自己大概知道了它們被剪掉舌頭的根本原因估計是那個人覺得太吵了。
但現在可不是探究六皇子心理的時候,因為就在這個念頭落下的同時,那些抱頭嘶吼的怨靈紛紛將手放下,徹底失去控製,發狂似的朝他們逼近。
“我真是受夠了,雖然我的確很久沒有與人過招,但自打進入這個地方之後打鬥的次數是否有點太多了打便打了,居然還將我等法力限製,打也打不痛快,還要被動挨打無恥太無恥了”
話雖如此說,就在那些怨靈衝過來的第一時間,江笑還是第一個打了過去,看著仍然很有精力的樣子。
但再有精力也禁不起這樣消耗,因為陸忍不止將複生的規則加在那些妖屍身上,連帶還給這些怨靈也添了一筆,這些大凶級別的怨靈本身就已經很不好對付了,好不容易打倒一個,結果下一刻又能滿血複活。
雖說他們三個血量不低,但幹巴巴的藍條摳搜到一個小技能都放不出來,再這樣下去,血皮再厚也耐不住人家人海戰術,更別提,腳下密室中的妖屍還在持續不斷地撞擊著那塊石板,聲音震得整個大殿都在顫動,再這樣教它們撞下去,隻怕要不了多久,妖屍們就能與怨靈會合,將他們三個給刷了。
總歸,打鬥沒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至少暫時不能,要解決此事,最簡單的,還是得將怨靈與妖屍身上的規則撤銷,這樣無論他們幾人是否被限製法力,至少不會陷入這種無窮無盡的打怪境地。
江笑聽完岑雙的分析,反手將一個隻剩頭顱,想要偷襲他的怨靈砸飛,接口道“這個道理我也明白,可姓陸的躲在下麵,我們進去便會完全失去法力,根本接近不了他,又如何能讓他更改規則”
被江笑砸飛的頭顱皮球似的在地麵彈跳幾下,跳到了岑雙腳下,岑雙正擺弄著手中的弓箭,餘光看了眼,便見那頭顱正詭異地笑著,直直衝他腳踝咬去。
岑雙二話不說,抬腿將頭顱踢了回去,順便回答江笑的話“賢侄莫不是忘了,陸忍眼下能在水鏡之中說一不二,乃是因為他奪取了別人的力量,若我們能幫正主將其力量奪回,那再請它幫我們更改一下規則,估摸著它也不會不答應。”
江笑正應對著其他怨靈,腳下突然一涼,低頭一
看,就見那隻剩頭顱的怨靈又滾了過來,且一過來就要再度偷襲他,實在可恨,幹脆一槍將之挑飛得更遠,這才集中精力跟岑雙說話“賢弟的意思是,要去尋找鏡靈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但是姓陸的將它與容儀一道藏起來了,我們要上哪裏找”
岑雙道“既然鏡靈著意引我等來此地,而陸忍先前也一直阻攔我們靠近這裏,所以我猜,無論鏡靈也好容小王爺也罷,大抵都在這座宮殿之中。”
江笑道“是這樣,可這座宮殿不小,還有這麽多邪物糾纏不清,我們要找到猴年馬月去”
總算將話題引到了這裏。
岑雙莞爾一笑,箭出之際,鋪墊已久的話也說了出來“難找,卻也得找,否則繼續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不過賢侄的擔憂的確有理,所以我有個建議。”
江笑問“怎麽說”
岑雙道“不若我們分頭行動,如此便能更快尋到鏡靈,屆時,不管找不找得到,等此地太陽升起,我們便來這裏會合。”
江笑喜道“如此可行隻是,總感覺這些怨靈不會放過我等,若它們也一分為三,一直幹擾我們,可如何是好”
他們說話間,那頭顱就在他們腳邊滾來滾去,最後滾到清音腳下,恰逢清音出劍,劍光閃過,連帶那頭顱一道剿滅。
盡管下一刻,散成飛灰的怨靈便會複生。
清音神色淡淡,陳述道“你們去罷,我攔著這些怨靈。”
岑雙射箭的動作不停,沒有去看清音是什麽表情,隻冷靜道“不行。”
清音與江笑偏頭看他。
岑雙將弓放下,微笑道“清音仙君初飛升,眼下大部分法力還用不出來,如此情況,我作為前輩,怎麽能放心讓你一人對付如此多的怨靈”
“是了清音,你一人是不行的”江笑自覺作為最大的前輩,猶疑再三,最後對岑雙道,“賢弟,若不你辛苦一點,尋找鏡靈一事,便全權交給你了,我與清音一道留在殿中阻攔這些邪物。”
岑雙對這個提議接受良好,囑咐他二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便將手中弓箭拋掉,又朝他們拱了下手,道了句“定不負所托。”
時間緊迫,所以他話音未落,便匆匆轉身。
所以,也就無人看到,他唇角的弧度與以往並不完全相同。
離開寢殿時,他疾步而行,等拉開一定距離,腳步便緩了下來。
岑雙回頭看了一眼,確定這個距離足夠遠後,便止步不前,甚至閉上了雙眼。
以其中一方元神為媒介,契約雙方可於識海交談。
是時,岑雙的識海中響起了一個稚嫩的童音喂喂,你搞定他們了沒有啊真是服了,為了躲那個白頭發小美人,不讓他發現當初抓走的是老夫的替身,便隻能日日龜縮在那一方小世界,好不容易能出來放個風,還要被你差使著尋什麽水池,好氣啊啊啊
岑雙唇角翹了下,無視掉對方的廢話,隻問找著了麽
那個聲音哼了下,
驕傲道就這一個小小宮殿,
還不如我兄君的廚房大,老夫隨便轉兩圈便四處看了個遍,話到此處頓了下,才繼續,不過,你說的什麽三個水池,我是沒有看見的,說起這個我還奇怪,為什麽凡人的宮殿連浴池都沒有,滿打滿算,能跟水池沾得上邊的,竟隻有一處荷花池
荷花池麽岑雙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隨後,便在識海中交代了對方幾句,在對方不情不願的應答聲中,他將彼此聯係切斷,睜開了雙眸。
一睜眼,便與一張用扇麵遮了半張臉的麵孔對上。
陸忍將岑雙上下打量一遍,意味不明道“尊主這是怎麽了,走著走著也能睡著”
岑雙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四周漆黑的妖霧雖盤桓於他周身,但比起地下密室裏的數量少了太多,看起來那些妖屍還沒有跑出來,至於他眼前這些,應當是陸忍提前安置在此處,用來堵他們的。
像是知道他想法似的,陸忍緊接著又道“尊主,你眼前這些妖屍,可不同於密室裏的那群廢物,數量雖少,卻都是大妖,您眼下法力受限,又無人繼續為您鞍前馬後,所以啊,我奉勸您,還是乖乖回去,我暫時還不想”
他的話頓住了。
陸忍看著印上胸口的手,有點沒反應過來這人是何時過來的。
舉目一看,那些他口中的大妖,怎麽都不可能放這人過來的大妖,不知被什麽束縛驅趕至一處,於他目光中,妖屍身上驟然升騰起青色火焰,烈焰熊熊燃燒,又因顏色詭異而顯得妖異鬼魅。
青焰驅散黑霧,露出一張張僵硬呆滯的妖屍麵孔,妖屍不知疼痛,即使被烈火焚燒成灰燼,也沒半點反應。
而對方是何時做下的這些
是在與那些妖屍對視之時還是在他說話的間隙
不過眨眼的工夫。
陸忍滿臉不可置信,即使眼眸逐漸渙散,也死死盯著岑雙不放,一字一頓道“怎麽會你不是失去法”
岑雙的指甲已經完全陷入他胸口,利爪帶著整隻手穿透他胸膛,握住了那顆軟熱的,還在跳動的東西。
他笑吟吟地將之捏碎,湊到陸忍耳畔,輕而緩道“本座很忙,所以,別擋路。”
陸忍察覺到他話語中的血腥,臉上的不可置信一點點褪去,竟是哈哈大笑起來,大聲道“尊主啊,尊主哈哈哈哈你騙過了所有人,你明明就沒有失去法力不不不,你不是沒有失去法力,而是果然是你,真的是你,不愧是你哈哈哈我真期待,若是讓他們見到你這個模樣,若是讓他們知道你的真麵目哈哈哈哈”
他的話戛然而止。
陸忍最後一縷神念也被抹去,軀殼被破爛似的丟在地上,整個人逐漸透明。
一縷黑霧從他額頭鑽出,但沒來得及逃跑,便被一隻蒼白染血的手掐住,刹那,那縷黑霧徹底化為黑灰,地麵的陸忍也隨之消散。
原來這個“陸忍”,仍舊是一縷元神所化的分身,隻是這次,這縷元神徹底消散在岑雙手中。
手中的血跡已被岑雙清理幹淨,那些青色火焰也被他收回體內。
妖屍們即使被燒成灰燼,也還是會很快複生,但失去了操控的人後,隻一個個呆立在原地,沒有再過來攻擊岑雙。
岑雙微微一笑,重新將手揣回袖子,整個人便又變得人畜無害起來。
轉過身,繼續朝荷花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