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亂鏡之地下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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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音與江笑過來時,正好見到容儀將劍架上陸忍脖子。
    江笑並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笑著走過來,道“我與清音還道這裏動靜怎的如此大,原來是打起來了,倒是我們來晚了,看你們這邊,應當都料理幹淨了。”
    岑雙道“也是機緣巧合,不過如今鏡靈已然脫身,規則換主,那些怨靈、妖屍應當不會再複生了罷。”
    但此事並不好說。
    因為如今的鏡靈,不止恢複了全部的力量,還得益於陸忍之前一番操作,將器印轉移至容儀身上,便使得鏡靈不再是聽從於梅雪宮吩咐的法器,若她忽然心生歹意,要滅了這滿鏡仙人報複梅雪宮三百年驅使之仇,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甚至不需要自己想些折磨人的方法,隻需要將這裏的怨靈與妖屍放到各個有仙人活動的幻境裏去,再將複生規則保留,就是磨,都能將仙人們磨死。
    可她似乎並沒有這麽做的意思,從江笑的話裏便可看出這一點。
    江笑道“不錯,一開始我還沒發現,直到殿中怨靈數量銳減,我才聯想到大抵是賢弟你尋到了鏡靈,原本我還以為要將那些怨靈都處理完畢,才能來尋你,不曾想,那些怨靈一個個的忽然被一條鐵鏈捆住,拖去了殿外,我與清音追出去一看,便見它們都被綁回了石柱上,額心的劍也插了回去。”
    岑雙道“原來如此。”
    原來鏡靈一出來,就將陸忍更改的規則全部改了回去,還將那些被陸忍放跑的大凶怨靈全部鎖了回去,若所料不差,密室中的那些妖屍,也全都被送回原地。
    而這些,岑雙隻是叫球球跟對方提了一下,並沒有想到鏡靈能這麽快做到。
    說到球球,就是那個朝陸忍豎中指的小正太,眼見他嘴裏的白頭發小美人走過來,便馬不停蹄開溜了。
    球球,當然就是當初妖蹤密林坑了仙君,連帶坑了他一把的儡獸了。
    因著小儡獸怕岑雙根據他的名字,猜出他兄君是魔淵七君中的哪一位,便一直支支吾吾不肯告訴岑雙他的本名,岑雙嘛,向來以天上人間門絕無僅有的好主人自居,當然不會勉強小儡獸說他不想說的話,於是,他便根據對方的原型,在小儡獸青黑的臉色中,愉快地給對方定下了“球球”這個小名。
    當然,出於對自家儡獸的憐愛之心,他還是尊重過對方意見的,比如他就詢問過對方,是喜歡“球球”還是“黑煤球”,要“小黑帥”還是“黑冬瓜”諸如此類,隻可惜小儡獸越聽臉越黑,到最後化出原型,跳起來撞岑雙的腿。
    再疼得死去活來。
    在數不清的“磨合”之下,已經吃夠苦頭的球球終於接受現狀,對於岑雙的吩咐也不會違抗,就比如這次,岑雙在明了鏡靈處境後,便吩咐對方三過荷花池,再想辦法潛伏至真正困住鏡靈的地方。
    他早便料到陸忍還會出現,也明了對方並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救下鏡靈而沒有行動,隻是陸忍此人,雖然分身很多且神出鬼沒,但
    幾次接觸下來,岑雙早就能感受到對方言語下的傲慢和自信,這人雖然口口聲聲尊敬岑雙不敢小覷於他,可沒有一次真的將岑雙放在眼裏,哪怕吃過兩次苦頭,也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度。
    當然,他大多數時候都是以分身的形式出現在岑雙麵前,漫不經心一點,也很正常,畢竟岑雙怎麽都不可能真的傷害到他。
    但不管陸忍這個名字下的身份究竟是誰,也不管是什麽經曆,或是那位雇主跟陸忍說了什麽,才給了對方在麵對岑雙時,自信到了自負的態度,至少,岑雙需要他這個態度。
    若非他如此傲慢自負,鏡靈未必能給他通風報信,球球也沒那麽容易救出鏡靈,而他也不至於等鏡靈將力量全都收了回去,才發現對方已脫離囚籠。
    而這一切一切,至幻影劍架上他的脖子,陸忍也終於想明白了。
    栽一次是巧合,栽兩次是僥幸,栽第三次還依舊保留著曾經的心態,那便是愚蠢了。
    陸忍是否愚蠢不好說,總之在他想明白的那一瞬,便笑出了聲,轉而看向岑雙,有那麽一瞬,他的眼神頗為複雜,不待細究,那些情緒已被他收拾妥帖,什麽都看不見了。
    他看著岑雙,說話時,重新搖起了折扇,好似脖子上的神劍不存在,就連脖子因為他搖扇的動作而被割出一個口子,也不見他在意,隻道“也罷也罷,是在下輸了,不過輸給尊主,在下心服口服,此番教訓,在下必定銘記於心,絕不再犯,如此,希望下次見麵,您能滿意在下帶來的驚喜。”
    陸忍不說話還好,一說話便引起了江笑的注意,是以,岑雙還沒回敬些什麽,江笑便跳到他們中間門,也因為這一跳,讓他離陸忍與容儀更近,終於察覺到了容儀身上的古怪,原本要說的話也從“誰要跟你見麵,離我賢弟遠點”變成了“小兔崽子,你怎麽了你對他做了什麽”
    後麵這句話,問的人自然是陸忍。
    陸忍笑而不語。
    也是這時,池中的小女孩終於飄了過來,甫一落地,便撞在岑雙腿上,動作極快地抱住了岑雙的腿,眼看著還要手腳並用地往上爬,好懸才被岑雙按住。
    清音被這動靜吸引,側頭一看,便見岑雙手上拎著個荷花似的小娃娃,小娃娃眨巴著眼睛,無辜極了,也可愛極了,可岑雙明顯不吃她這一套,蹙著眉看著她,似乎想把麻煩的小孩丟開,但不知礙於什麽原因,一直沒丟,就這麽拎著。
    察覺到仙君的視線,岑雙理所當然地看了回去。
    清音被他一看,也不知想到了什麽,腳步一轉,朝他走了過來,大約隔了個鏡靈的距離後,才停下,問他“沒事罷”
    他能有什麽事呀
    岑雙揉著小娃娃的腦殼,輕飄飄道“沒事呀。”
    清音又問“沒有哪裏不舒服”
    岑雙無辜道“也沒有。”
    清音點點頭,叮囑道“若有哪裏不適,要早些說。”
    岑雙的手一緊,幾乎以為對方什麽都知道了。但他
    將清音端詳了幾遍,也沒發現有任何異樣,還沒想好怎麽回答,手上突然冒出個聲音“哥哥,你的力氣好大,把小荷的頭發都抓亂了。”
    視線往下,便見自報家門的鏡靈扶著腦袋上的小荷花,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岑雙將她放下,見她隻顧著將頭上兩朵小荷花扶對稱,沒心思繼續往他身上爬,才沒管她,轉而看向江笑他聲音太大了,有點吵。
    就算江笑不知道容儀身上發生了什麽,但眼見對方耳朵尾巴都顯露了出來,怎麽叫都沒反應,隻木頭似的拿劍架在陸忍脖子上,用腳猜都知道是陸忍幹的好事,當即又急又怒連連追問,卻得不到一點回應,如今容儀變成這個樣子,他又不可能真對陸忍做什麽,隻能指著人鼻子一通怒罵,罵得很髒,幾次將岑雙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陸忍就是個泥人,被罵也不可能沒脾氣,隻是他的自尊心注定他不可能和江笑對噴,所以在江笑深吸一口氣,準備繼續噴他時,扯了扯嘴角,終於出聲打斷對方,道“上仙,別生氣,我隻是與小王爺開了個玩笑,他好著呢。”
    江笑信了他的邪,怒道“好哪裏好你當本仙瞎的麽我告訴你,不管你對他做了什麽,都趕緊將他變回去若你對他下了毒,便交出解藥,若你取了他的魂,便立即將他的元神還來”
    “小王爺自然好著,既沒中毒,也沒丟魂,隻是身上多了點東西,此事麽,尊主也知曉,”陸忍笑著合上折扇,另一隻手撫上架在他脖子上的劍身,又道,“哎,其實我也想幫你的,上仙,奈何為時已晚,我如今也用不出法力,你叫我,倒不如讓鏡靈為小王爺消去身上的鏡痕。”
    江笑道“什麽,你什麽意思,什麽鏡痕這又跟鏡靈有什麽關係鏡靈在哪”
    陸忍卻沒再回答他,而是再度看向岑雙,兩人視線對上,他露出一個怪異的笑,說著古怪的話“尊主,我仍舊期待著下次會麵,如若有下次。”
    言罷,握劍的手突然用力,直接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抹,江笑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對方劃破脖子,倒在地上,再一點點消散。
    江笑轉頭,連忙去看木頭人似的容儀,發現對方並沒受陸忍“死亡”的影響,才鬆了口氣,又懊惱地捶了下頭,見岑雙走過來,更愧疚了,道“賢弟,我可真沒用,還沒問出他是聽誰的吩咐潛入群芳盛會,就這麽讓他跑了,現下小兔崽子還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我可怎麽跟他兄姐交代,唉”
    岑雙拍了拍他的肩,勸道“賢侄,你已經很努力了,這不是你的錯。”
    江笑又歎了口氣,垂頭喪氣了一會兒,忽然又振作起來,道“對了,鏡靈方才姓陸的不是說,鏡靈可以讓小崽子恢複來著,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總得嚐試一番話說,賢弟,你之前是否見到鏡靈了,可知它現在何處”
    岑雙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江笑一眨不眨地盯著岑雙看。
    岑雙默了一會兒,抬手往腳下指了指。
    江笑恍然低頭,便見一個別著荷花的小腦袋,從岑雙腿後探出。
    “這這這這是鏡靈”
    江笑大驚失色,道,“一個,一個她她也太小了罷”
    岑雙也是無奈,道“雖然不可置信,但確實如此,她便是鏡靈。”
    這句話後,江笑看了看容儀,又看了看小荷,再看了看岑雙,甚至遠處的仙君都被他看了好幾眼,臉上的懷疑與不可置信才漸漸散去,最後蹲下去,打算和還沒他膝蓋高的小娃娃交流一番。
    卻沒等他道出個一二三四,那小娃娃忽然抱住肚子,在地上打起滾來,一邊滾還一邊大哭起來,不斷叫著“哥哥救命”以及“壞人要炸小荷了”,給江笑嚇了一跳。
    岑雙也被她這一番動靜驚動,腦中迅速閃過陸忍的元神分身自刎前所說的話,以及最後一次見到對方本體時,對方的種種行為,尤其是那詭異的舞蹈,笑容即刻收斂,道了句“不好”
    便撿起地上的小娃娃,連忙轉身,清音正等著他,臉色同樣嚴肅,兩人並排走時,直接指明了地點“是那個密室。”
    江笑雖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麽,但也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妙,連忙背上容儀,追上他們。
    回到大殿下方的密室時,密室空間門已淩亂得不成樣子,古籍書架全然倒塌,幡旗丹爐也被毀壞,連密室中央的棺槨,棺材蓋都被推開了,陸忍的本體與棺材裏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
    棺槨周圍的石柱同樣暗淡無光,一看便知道上麵的陣法也被破除,環顧四周,隻有一截泛著熒光的小骨頭被隨意丟在石柱旁,江笑將容儀放下,衝向小骨頭,將對方的束縛解開,心疼道“小仙骨,都瘦了。”
    小骨頭深以為然,義憤填膺地在他手心抖了三抖。
    岑雙“”
    他拎著鏡靈離江笑遠了一點,以免被降智到能對一截骨頭說出“你瘦了”這種話。
    岑雙走至清音身邊時,對方正在打量被破壞的棺槨,他想了想,也往裏麵看了眼。
    裏麵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連陪葬品都沒留下也或許,這個棺槨裏,從來都沒有陪葬品。
    正想著此節,他手中的小女孩忽然嚎啕大哭起來,女孩看著被破壞的石柱,以及眼前這副空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岑雙問她怎麽了後,才漸漸止住哭聲,抽泣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就是突然好難過啊好像,失去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好難過,比壞人要炸了小荷還難過。”
    岑雙深深看了她一眼。
    鏡妖與那位半妖國君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即使鏡妖死了,新生的鏡靈仍能在冥冥之中,感受到那份牽絆,正因如此,才讓她那麽偏心另一個幻境裏的六皇子,恨不能把所有好東西捧給對方,又在當下,於對方的棺材前嚎啕大哭。
    但再傷心,也得做正事,所以岑雙在安撫地拍拍她的頭後,溫和道“你方才說誰要炸了你”
    “壞人,把我關起來的壞人,”小荷抹著眼淚,淚眼婆娑
    地看著岑雙,道,“哥哥,你救救小荷好不好,小骨頭和那個圓滾滾的小哥哥都說你可厲害了,一定可以救小荷的。”
    這句話剛落下,岑雙便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識海裏大叫誰說你厲害了誰圓滾滾了氣死老夫了,早知道就不該救她
    小荷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問她半響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岑雙才在識海中聯係球球,是以略過對方惱羞成怒的話,直奔主題她之前有和你說過這件事嗎
    見岑雙不提,球球也冷靜了下來,答道她是跟我提過,說那個誰不止要奪走她的力量,還要將整個水鏡毀掉,她還說,若是水鏡被毀,她也將不複存在,我倒也問過她,問她是怎麽被困住的,但是她說不知道,我還問了她一大堆你告訴我的話,她都說不知道,隻知道自己要消失了,我跟她說不清,所以讓她來找你,反正你不是要契約她麽。
    岑雙聽罷,沒有多言,將小荷放下,自己也蹲了下去,耐心道“我可以救你,也有法子救你,但是,小荷,你得先將水鏡裏的仙人全部送出去你可以做到的吧”
    小荷眼淚汪汪,道“真的嗎,哥哥,可是壞人已經動手了,我能看到,好多好多個小鏡子都碎掉了,可我拚不回來,哥哥能將小鏡子們拚好嗎”
    小荷口中的小鏡子,大抵就是那些幻境。
    “我也不能,”岑雙道,“我隻能保證你不會有事,因為我會將你平安帶出去,但我無法保證水月鏡花不會消失。”
    小荷擦了擦眼睛,雖然還是很難過,但是她道“這樣已經很好了,我都聽哥哥的。”
    在小荷去修改規則,將各個幻境裏的仙人全部轉移至離開水月鏡花的歸途之門時,岑雙也站了起來,回過身,麵向清音仙君與捧著小骨頭的江笑。
    江笑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低聲道“賢弟,你當真有法子救她麽,若是沒有”
    “若是沒有,也得將仙人們先送出去,不過,此事我的確想到了解決辦法,”岑雙道,“但眼下事態緊急,來不及與你們細說,所以你們且聽我說,接下來我會叫小荷先將你們送出去,待你們出去後,我再將容小王爺一道帶出去。”
    清音眉頭微蹙。
    江笑直接道“這不行,你讓我如何放心將你們丟在這裏一走了之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岑雙微微一笑,道“賢侄,你與清音必須先出去,你方才也聽到了,水月鏡花正在崩塌,倘若我們幾個都留在這裏,那麽很多仙人在完全不知道水鏡發生了什麽的情況下,即使看到歸途之門,可念及一心鈴,隻怕還是會在門口等待著鏡靈現身,可水鏡崩塌隻在刹那,等他們意識到危險,便晚了,所以,他們需要你們的提醒。
    “而且,我也無法篤定一定能在水鏡崩塌前解決鏡靈的事,屆時隻怕還要連累你們,可若有你們在外麵接應,為我延緩水鏡崩塌的速度,那麽,我便有生還的機會。”
    即使他這麽說,江笑的臉色還是很沉重,
    又因為沒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
    隻能苦笑道“你都這麽說了,
    我還能說什麽,再說要與你同生共死,反倒成了那個害你的人也罷,賢弟,你且安心,我與清音定會在外麵與其他仙人,用法術為你撐起一條歸途,隻是容儀”
    “因為還要解決小王爺身上的鏡痕,所以才讓他留在這裏,賢侄且安心,我一定會將他平安帶出去的。”岑雙解釋道。
    江笑便點點頭,囑咐岑雙萬事小心,才對清音仙君道“那清音,我們這便離開”
    清音此前一直都在安靜聽著,直至此刻,他二人說完,江笑詢問之後,才道“稍等。”
    江笑沒有催他,甚至還往旁邊走了兩步,給他與岑雙一個告別的空間門。
    雖然江笑壓根沒想過為什麽要給一個這樣的空間門。
    不過江笑也沒有閑暇細想,因為他腳下忽然冒出了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扯了扯他的長袍下擺,還指了指他的掌心。
    他掌心正躺著一截小骨頭。
    另一邊,清音已經朝岑雙走近了一步。
    他們原本的距離便不是很遠,在仙君特意拉近後,便是個抬手就能碰到對方的距離了。
    岑雙把握不住仙君想做什麽,是以決定先發製人,道“清音,我”
    他的話卡在喉嚨裏。因為仙君忽然握住了他藏在袖子裏的手。
    清音將一個物品放到岑雙掌心。
    直至小荷將清音與江笑送走,岑雙耳畔仍舊回響著對方離開前的話語,他道“我知道無法左右你的決定,所以不會強求你一同離開,但此物,我希望你能將它留下,也許關鍵時刻,能助你一臂之力。”
    垂眸一看,於他掌心,正躺著一個白玉似的物件。
    這是一件法寶。
    看了一會兒,岑雙將法寶收起,抬手示意小荷靠近。
    小荷正在和小骨頭說話,也不知在說些什麽,一娃娃一骨頭滿地打滾,直到岑雙叫她,才撿起骨頭一路小跑到岑雙跟前,主動道“哥哥,我將他們都送出去了,接下來要怎麽做”
    岑雙半蹲下去,溫柔地看著她,緩緩道“小荷,你願意與我簽訂契約麽”
    小荷想了想,問他“什麽是簽訂契約”
    岑雙道“簽訂契約之後,你便會成為我的儡獸,往後餘生,你都將與我綁定,你無法傷害我,我也不能抹殺你,因為從那時起,你的壽命與法力都將與我共享,而我的元神隻要還存在一日,無論你將來受到何種傷害,都不會消散。”
    小荷問道“所以哥哥的意思是,我簽下契約後,隻要哥哥沒事,那麽不管水鏡有沒有事,都不會影響到我,對嗎”
    岑雙微笑點頭。
    小荷咬了下唇,遲疑道“哥哥,我能考慮一下嗎”
    岑雙並不逼她,仍舊溫和,道“當然可以,你有拒絕的權利。”
    小荷便立即低下頭,和懷裏的骨頭嘰裏咕嚕討論了好一陣,說的話岑雙也聽
    不懂,小骨頭更是沒有發聲,隻是一顫一顫的,看情況兩個的確能無障礙交流。
    大抵也就是半盞茶的工夫,小荷便抬起頭,欣然道“哥哥,我想和小骨頭一直在一起,所以我答應你啦我們現在就簽訂契約嗎”
    岑雙揉了下她的頭,道“對,現在就契約。”
    他將小荷的手拉了過來,在她手心畫上一個古老的符號。
    這是他的第二隻儡獸,一隻擁有無盡壽命的鏡靈。
    在與鏡靈定下契約的那一瞬,他便共享了鏡靈的壽命,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用因為擔憂哪日將自己燒死,而無比吝嗇地使用法力了。
    此外,因為有第一隻儡獸,也就是球球跟他一起分擔,所以在契約小荷時,他也不必再遭受第一次那樣法力被掏空的副作用,想來,等以後契約第三個第四個時,法力的消耗隻會越來越小。
    小荷沒有一點傷害岑雙的想法,所以契約前後並沒有任何明顯變化,隻是將自己的手看了又看,最後她問“哥哥,現在我們是要離開了麽”
    岑雙道“是該離開了,不過離開前,得先將麻煩事給解決。”
    麻煩事,自然是指容小王爺身上的器印,也就是陸忍口中的鏡痕。
    容儀是被鏡靈之力反噬,所以誰擁有鏡靈之力,誰便能操縱於他,當然,也能為他消去身上的烙印,眼下岑雙與鏡靈共享法力,他自然也能做到這件事。
    雖然容小王爺在被消去鏡痕後,並沒有第一時間門醒過來,反倒是白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岑雙將容儀翻來翻去打量了兩眼,發現對方隻是陷入沉睡,並無大礙,才站起身,一手拎狐狸,另一隻手拎鏡靈,悠悠道“諸事已畢,現在,我們也走罷。”
    小荷被他拎著也乖乖的,興高采烈地拍著小骨頭,道“小骨頭,我們果然一起走啦”
    小骨頭歡快地在她懷裏打了個滾,大約和小荷一個意思。
    岑雙沒打擾他們兩個交流,直接使用鏡靈的力量,打開了一條通往天上人間門的通道,腳尖一點,直衝出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