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仙道大會(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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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雙站在原地不動,自然不是因為被人偷襲,而是在等人。
    因著宋了卿早早便告訴了他,仙人們在進入秘境之後會被不知名的力量分開,所以在那道白光灑下來之前,他便將自己的訊靈丟到了黃遠身上,由他暗中控製,隻要黃遠跟得上他的訊靈,倒也不怕對方找不到他。
    等待黃遠過來的時間,岑雙抬眸將周圍打量了一遍他目前所處的位置,乃是一處開滿了紫白色小花的山穀,間或能聽到幾聲靈獸鳴叫,遠處能看見零星幾棵樹木,伴隨著潺潺流水之聲。
    不多時,一條頭上長角的小白蛇從花叢中探出個頭,晃晃悠悠地往岑雙身上爬,直至繞著岑雙的手臂纏上一圈,才甩去被銀角刺穿後帶下來的紫色花瓣,最後將整個腦袋趴在岑雙掌心。
    岑雙將被小白蛇纏住的手臂抬起,手掌平舉,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指頭戳了戳小白蛇的額心,問它“你該不會將他丟下,自己跑回來了罷”
    聞言,小白蛇的腦袋倏地立起,嘶嘶吐著蛇信,轉動腦袋朝南方看去,最後還甩著尾巴“啪”地敲在岑雙肩上,沒給岑雙教訓回來的機會,它的身形便一點點虛幻消散。
    一灰色身影自南方乘雲而來,轉瞬落地,快步朝岑雙走來。
    走近後,才停下步伐,討好地笑著,拱手道“尊主的小寵瞬息千裏,小仙腿腳不及,險些跟丟,實在慚愧。”
    岑雙袖手微笑,道“黃遠仙友不必如此客套,你我既是盟友,直呼我名即可。”至於小白蛇被黃遠誤會成他的靈寵一事,他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反正開了靈智的訊靈,從某方麵來說,也未嚐不能當靈寵養。
    黃遠那廂連道不敢,直言自己乃一介修為淺薄的散仙,而尊主卻是雲上天宮的仙官,法力也遠在他之上,於情於理,都不應該直呼姓名;
    又從袖中取出一支竹簽,雙手奉於岑雙身前,恭敬道“這便是那道白光落下之際,靈宣殿主賜下的藏彩提示,小仙將之刻在提前備好的竹片之上,按照之前的約定,獻給尊主。”
    岑雙伸手接過竹簽,認真看了起來,隻是越看越是困惑,到後麵還無意識地將竹簽上的句子念了出來,臉色有些難看,幾經變幻,最後將竹簽收入衣袖,手掌翻轉,現出三片竹葉,把玩片刻,將之扔到了黃遠手上。
    黃遠一臉惶恐地接下,拿到手後卻迅速垂眸看了一眼,瞄到竹葉上用法力鐫刻的熒光字跡,不解卻又控製不住驚喜地道“尊主,不是說用我這邊的情報加上一則提示,換取您手中兩則提示,可您全給了我,下仙不知該拿什麽還您”
    “無需你還,隻要你將四則提示破解,帶我去到藏寶地點便可,”岑雙道,“找到之後,如何取得浮世鑒,便各憑本事了。”
    黃遠忙道“不敢不敢,下仙在向尊主投誠之時,便已是尊主的人了,如何敢與尊主爭搶為您效力,是下仙的榮幸隻盼出了秘境之後,您還能記得下仙的功勞,幫下仙在天帝陛下美言幾句。”
    “放心,
    事成之後,
    少不了你的好處。”岑雙露出一個“算你識趣”的表情,宛如容小王爺附體一樣抱臂哼笑一聲,連語氣都學到精髓了,“行了,少說這些有的沒的,趕緊看看能不能找到浮世鑒,若不能,就趁早去找那幾個仙人借提示一用。”
    “是,是。”
    黃遠抖著手指翻來覆去觀察那四則提示之際,岑雙便十分急切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催促幾聲,明明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卻還要在一邊指導來指導去,一會兒問“這幾句詩是什麽意思”,一會兒罵“什麽狗屁不通的東西”,一會兒又說“怎麽這幾句詩裏都有幾個相同的字”直將黃遠折騰得滿頭大汗。
    但在岑雙最後一句罵聲落下之後,黃遠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旋即快速翻動幾片竹葉,比對著上麵的話,最後哈哈笑了兩聲,一抬眸,便觸及岑雙唇角似有若無的笑意,他那些幾乎要暴露出來的小九九頃刻間被他按下,轉眼又是一副諂媚姿態。
    黃遠垂首道“尊主,多虧有您,才讓我看出端倪,我大約知道浮世鑒藏在何處了,我們現在就出發麽”
    岑雙適時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但死要麵子地沒問什麽端倪,高傲姿態之下,又適當表現出掩蓋不住的心虛,最終他道“嗯,出發。”
    他一聲吩咐,黃遠便從袖中取出一張秘境輿圖這也是那道白光落下之際,靈宣殿主塞到他們身上的東西,想當然的,若沒有輿圖指引,在這樣廣袤的地方,即使通過提示看出藏著浮世鑒的地域,對此地並不了解的仙人們也很難找到那裏。
    黃遠在輿圖上仔細辨別片刻,很快尋到了正確方向,領著岑雙朝山穀外飛去,可沒有飛多久,他們便察覺到身後有人暗暗跟隨。
    那人似乎有什麽秘法,即使兩人幾次利用地形將距離拉開,或者換方向走,也能很快被那人追上,且那人的身形容貌隱於一片朦朧白霧之後,看不真切,並不能分辨他是餘下六位仙人中的哪一位。
    黃遠大抵是被追得怒火中燒了,也可能是擔憂有人想要藏在暗中奪寶,所以在路過一片木林之時,又在請示岑雙之後,當即取出了一件法寶。
    那是一件藏納著臨時法陣的中品法寶,黃遠以古木作引將法陣完全複刻,再借古木遮擋將那人成功困入古木陣中,最後操控木陣破掉了那人一直籠罩在身上的迷霧,逼得那人無所遁形那是一張普通麵孔,一身月白輕裝。
    是散仙鄭瑜。
    鄭瑜知道自己暴露後,便不再做那些無用的掙紮,而是直直看向岑雙,似乎想說什麽,但黃遠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在鄭瑜張口之前,他便持著根灰黑長鞭朝他甩了過去,鄭瑜自然不是那等任人宰割之輩,反手祭出一把長刀,將縛住他的藤條切得粉碎,握住刀柄瞬間迎了上去
    戰況很是激烈。
    岑雙敲著手背站在一旁看著,看得是嘖嘖稱歎,直至看到黃遠一邊佯裝不敵引導著鄭瑜放鬆警惕,一邊暗中操控林木將陣法一點點演變成殺人之陣,又趁機抽
    掉鄭瑜手中長刀,即將滅口成功之際,才出手將那二人逼得各自退了幾步。
    原本困住鄭瑜的樹木也被竹葉破壞,整個古木陣隨之崩潰。
    鄭瑜看著被破掉的陣法,迅速撿起地上的長刀,最後看了岑雙一眼,抿了抿唇,飛身離開了這一片樹林。
    黃遠握著鞭子的手緊了緊,終是將之收起,重新回到岑雙身邊,張口便道“尊主,您這是什麽意思,那個鄭瑜,他不安好心他要害你啊”
    dquo”
    岑雙笑吟吟地看著他。
    約莫是一場對戰下來,消耗了大量的法力,所以黃遠的麵色有些蒼白,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水珠,答道“當當然。”
    他隻說出這兩個字,便在岑雙的笑容下一點點消聲。
    岑雙就這樣笑著盯了他一陣,見他實在不肯吐露實情,便冷哼一聲,收起笑容,又變回之前高傲的樣子,冷聲道“本座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但你若再想欺騙本座,利用本座來幫你對付你招惹到的敵人,可別怪本座不念盟友的情麵。”
    黃遠連忙拱手,顫聲道“不敢,小仙豈敢”
    “諒你也不敢,”岑雙道,“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別想著再蒙騙本座,你當本座是傻子麽什麽都看不出來,他鄭瑜無緣無故過來對付本座,憑什麽憑他不自量力”
    他如此直言,嚇得黃遠腿一軟險些跪下去,再不敢有所隱瞞,囁嚅道“鄭瑜,鄭瑜他的確沒有說過要害您,是小仙,小仙排名實在靠後,上品法寶的次數也在前兩回對決中用盡了,唯恐一入秘境便叫人害了去,隻能,隻能想個法子來投靠尊主”
    岑雙冷冷道“所以你就設計到本座頭上了”
    黃遠哀聲求饒“小仙知錯,小仙該死”
    “你的確該死”岑雙道,“不過你現在還有點用,本座留你一命,若你能將功補過,本座便不再跟你計較此事。”
    “謝過尊主”黃遠喜笑顏開,捏來一朵祥雲,等岑雙上去之後,自己才踏上去,一邊阿諛奉承,一邊帶著岑雙朝輿圖所指方向飛去。
    一灰一青兩道身影飛速穿梭在秘境雲間,映在雲鏡之上,始終飛不出眾仙眼簾。
    “醜八怪就這麽信了他是不是傻,那人一看就是在騙他,這都察覺不到”容儀重重拍了下桌,分不清是不屑還是憤怒,道,“虧他還一直在孤麵前吹噓,結果竟這般好騙不對,連孤都看出來的事,這家夥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慣來喜歡裝模作樣,這次又在謀劃些什麽”
    鳳泱太子與容小王爺坐得近,因而將容儀的話聽得一字不落,他臉上溫和禮貌的笑容僵了一瞬,扭過頭,不讚同道“小狐王何必處處針對小雙,他隻是太過善良,相信這世上好人多過惡徒,才遭人欺瞞,怎麽到了你口中,竟成了心機深沉之人”
    容儀抽了抽嘴角,不知是不是被鳳泱口中“善良的岑雙”給刺到了。
    他實在覺得,自己和這群眼睛有問題的人話不投機半
    句多。蕭無期如此,鳳泱亦如此。
    深感“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容小王爺懶得再說,說話的是另一邊豎起耳朵聽他們說話的金梧。
    金梧世子雖然意外沒有進入最後一場對決,但看他的模樣,並不如容小王爺那般在乎,也不至於耿耿於懷到一直盯著那個打敗了他的人不放,反倒一直維持著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不放過任何可以譏諷死對頭的機會。
    正如此刻,金梧世子便哼笑道“有的人,自己是個什麽人,就總喜歡用同樣的心思去揣度他人,依本世子看,他岑雙分明就是個大好人,雖說剛才他的嘴臉和某人有點像,自大得讓人討厭,但他作為八仙中最強的那一個,當然有自大的資本了,至於那個唯唯諾諾的散仙,看他那樣子,哪還敢二度算計妖皇,分明是怕慘了,表哥,你說對吧”
    錦玥太子原本並不太關注雲鏡中的一切,偶爾看過去時,也很少去看岑雙黃遠所在的位置,直到金梧問出這句話,才認真看了一眼,卻不曾想,隻一眼,便識破了黃遠詭計,微微一歎,道“妖皇有危險了。”
    金梧眨巴眨巴眼,迅速扭頭看向雲鏡,但在他眼中,那兩人仍然在很認真地尋找浮世鑒,什麽明顯的異樣都沒有,可出於對太子表哥的信任,金梧並不敢質疑什麽,隻得眨巴著眼睛將腦袋轉回來,不大聰明地問“表哥,你說的危險是什麽”
    錦玥揉了揉掌心的小鳥腦袋,溫柔而緩慢地道“那個叫黃遠的散仙之前是不是借故布下過一個法陣如今,他便帶著妖皇飛向陣中最凶險的地方。”
    “布下陣法是了,他之前為了對付一個藍衣服的散仙,布下了等等,表哥,他們不是已經早就離開了那個地方,我看著他們離開的,怎麽會還在陣中”金梧震驚道。
    錦玥搖頭道“這方麵,我之前不是教過你,你且仔細看,這不過是陣中蜃景罷了。”
    金梧撇撇嘴,碎碎念道“我又不是念哥,看一遍就能學會了,就我這腦子,你再教我一百遍我也不一定能看懂嘛”
    轉而幸災樂禍道“這散仙倒是大膽,原以為他隻是利用岑雙,也是真的屈服在妖皇的淫威之下了,沒想到啊沒想到,他謊稱結盟取走岑雙手中全部提示在前,看出藏寶地點反利用鄭瑜暗算岑雙在後,瞧這妖皇一無所知的樣子,也不知會落個什麽下場”
    “他未必一無所知。”
    “什麽意思”金梧說著,就往雲鏡看去,一看之下,連原本要說的話都忘了,驚愕道,“他們幾時打起來的不對,他是什麽時候發現黃遠要對他不利的,竟這般快反應過來,分明處在黃遠陣中,怎的看起來反而遊刃有餘”
    因古木陣中那兩個你來我往打鬥激烈的人他都不熟,所以金梧世子誰也不站,很快將麵上的驚愕收起,樂津津地啃了一口仙果,頗有幾分刮目相看的味道,道“這妖皇,倒是有些本事嘛,之前是本世子小看他了
    “說起來,前幾次見他與瘋狐狸比試,次次都用的右手,所以我都沒看出來,原來他竟是個慣用左手之人,倒是和我念哥一樣”
    錦玥太子眼簾微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