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第八十三章:強行而吻 “食言的人,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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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扶微瞳仁驟然一縮。
    她不是沒想過, 左殊同恐怕對她的一些異常舉措產生懷疑,也沒想到他竟連見微書肆的底都挖出來了。
    這一串三問,她一問也答不出來。
    應也不用答了。
    堂堂大理寺少卿, 既發此問,怕手中掌握的實證已不止一兩樣。
    她心中慘淡一片,幹脆也不再遮掩,道“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始終假作不知, 是為何故欲給我坦白從寬的機會”
    左殊同眼底多了幾分如霧般縹緲的悵惘。
    雖說在玄陽門時他已有預感, 也是到傀儡案與夢仙案留下的種種端倪,才讓他真正敢下定決心往這方麵查。他本是案牘推演術的高手, 再比對從她失蹤、到被玄陽門期間各案卷記錄,得出結論也不過是數日之前。
    幾日煎熬,隻有他自己知道。
    柳扶微頓時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拆穿謊言的小孩, 窘迫的無以複加“所以左少卿這麽著急帶我出宮,是緝拿歸案”
    左殊同喉嚨發幹,吸了口氣“你就是這麽看我的”
    她其實知道不是。
    否則今夜她來的就不是左府, 該是大理寺。
    她僵在原地“你心裏既早有疑問, 為何從不問我”
    “我不想逼你, 我知道,一切皆非你自願, 我也相信, 你並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左殊同闔了闔眼,“追根究底,是我當日沒有護好你”
    他的聲音低啞,忍住了酸澀感“但是,既已回來, 便該到此為止,不可再深陷其中了。”
    柳扶微道“我也不願”
    “既不願,就該盡早離宮,不可再參與太孫妃擢選了。”
    柳扶微隻當他是不信司照,“太孫殿下又不是不知我遭遇”
    左殊同有了片刻沉默,顯然對於她將秘密透露給司照而非自己,流露出了介懷。
    他道“你確定你是將一切如實告知他”
    柳扶微噎住。
    殿下待她的好,確實是她一連串的謊言所換來的
    左殊同看她垂在身側的雙拳緊握著,下意識步上前來,她卻往後退了一步。
    他有些愣怔。不知從何時起,她對他,不止是疏離,還多了一分警惕。
    左殊同意識到是方才自己的話讓她寒了心,懇切道“對不起,是我一時急言。我不希望你活在對母親的怨憤裏,也總怕你會陷入到步步殺機的漩渦當中,更擔心你當真成了他的太孫妃、成了眾矢之的,一切再不能回頭。”
    他道“阿微,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柳扶微聽到這句話到底心軟了。
    她曾經擔心左鈺會在知道一切後將她繩之於法,如今反要他來寬慰,便知是自己小心眼了。
    但是他不知道,他想保護的那個阿微,是未鑄成大錯的阿微。
    他不知道,阿微的身體裏住著一個阿飛,神燈案背後的神也與她有瓜葛。
    不是她想要陷入旋渦,而是她早已深陷其中了。
    但這些話,她竟不敢告訴左鈺了。
    她總怪他不肯直言,可她自己又何嚐不是遮遮掩掩,再也不能像少時那樣信任他呢。
    濃雲湧動,風乍起吹皺平湖,漣漪泛起時,水中一道巨影浮出水麵。
    那隻怪影滑上岸,自地麵水漬蜿蜒而上,停在了一座殿宇前。
    萬穹殿。
    令焰化為一道人影慢慢踱入漆黑的殿宇。
    駐足於一尊高高矗立的神像前。
    令焰雙眸燃出一道清幽色的焰光,須臾,神像後踱出一寬袍錦靴的男子。
    令焰道“我已尋到飛花,隻是,要助她奪得轉世之軀尚需時日。”
    殿內擺著成千上萬盞枯燈,那錦袍男子信手踱至前,把玩著其中一盞,未語。
    令焰又道“皇太孫今日為護飛花,將我引入心域,我觀他一身戾怨之氣已聚沙成塔,且無靈根護體,若非是生來仁心,加之神廟的一葉菩提珠護持,根本無法維係至今。”
    那人嘴角緩緩一勾“喔”
    “第三局將至,隻待他失去仁愛之心,定能徹底摧毀他的救世命格,到那時,神尊大人重歸於世,飛花教主唾手可得。”
    那人低聲道“是麽我也迫不及待想看到,失去仁心的司圖南,會是什麽樣了。”
    從柳小姐隨左殊同離宮起,衛嶺始終心係於太孫殿下,令右衛率緊跟慢隨,唯恐再出岔亂。
    司照處理掖息宮後續,待確認國師府為諸位伴讀所置靈符無誤後,方才回到東宮。衛嶺隻看殿下神色如常,心下稍安,待進承儀殿正待說道柳扶微兩句不是,突見司照站立不穩,身手一扶,摸到他一身低熱,驚道“殿下,你燒了”
    “無妨,今日遭令焰附身,些許怨氣反噬,我早已習慣,打坐片刻即可。”話雖如此,他的容色卻是肉眼可見的慘白,腳步虛浮,甚至需攙著床沿方才坐穩。
    衛嶺心中不安,即問“要否請國師過來今日與往日怕是不同,柳小姐她”
    司照眉睫一抬,沒有說話。
    衛嶺整個人緊繃著。他本是不願在此時再紮刀子的,但一想到左殊同把柳扶微帶走,很可能會讓殿下所有苦苦支撐至今的一切喪失殆盡,便主動請纓道“殿下,且讓我去左府帶柳小姐回來吧,茲事體大,斷不能意氣用事,想必柳小姐得聞此事始末,也不會拒絕的。”
    司照搖首“若不是心甘情願,強行留人,也無意義。”
    “那該如何是好此次娶妃,陛下勢在必行,若柳小姐就此錯過,殿下與風輕的賭約豈非殿下,我若沒有記錯,那賭約是賭世間不會有人真心愛殿下,那是否可換一人我今夜,見那閨秀看殿下目光都頗是仰慕,也許隻待殿下待她們好些,可另選一人”
    似是被一股惡煞之氣衝撞,司照虛汗直淌,閉目合掌,久久沒有回應。衛嶺更不敢打擾,靜待良久,忽聽太孫啞聲道“但賭約,非得是我心儀之人”
    衛嶺麵上瞬間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凝重“那殿下你”
    司照持著一葉菩提珠的右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每撥動一顆,都像是在壓下一寸蠢蠢欲動的罪心。
    有那麽一時片刻,他仿佛回到了被拔去靈根的那些日夜中身體被束縛,四肢不能觸物,眼睛不能視物,喉嚨發不出聲,或者發出了,隻是聽不到。
    唯一能聽到的,是黑洞洞的監牢裏,風輕的一縷魂在對自己說“司圖南,一個五感終將盡失的你,怎還會有再賭一局的機會你往後餘生,將看不到萬物色彩,怎能有機會去愛一個人,又怎能奢望會有一人,肯愛這樣一無所有的你認輸吧。隻要認輸,我留你仁心。”
    他體會過墜入地獄的絕望。
    當神廟的七葉大師為他續上靈氣,給了他一條自我救贖的罪業道,告訴他圖南,欲寡故靜,人生五難本就源於五感,失之則無它求,你留在此處修你自己的佛心,無論是賭局還是凡心,皆可放下。
    他想過的,再也不要墮入紅塵。
    誰不是從驕陽當空,邁向西垂日暮,有佛燈作陪,埋骨青嶺,本該無憾。
    直到長階之中,她的出現。
    衛嶺看殿下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說什麽都要請國師來,司照陡然叫住他“不妥。此事現下聲張,她就會被有心者注意到”
    “殿下,你怎麽到現在還在為她考慮這件事合該左殊同自己考慮,就這麽不管不顧的把人帶走,被盯上不是理所當然的麽”衛嶺怒極,連聲音都透著幾分寒氣,“還有柳小姐,一開始說愛慕殿下的人是她,半路逃走算是怎麽一回事”
    “她並未說過不會回來”司照蒼白如紙的唇畔微微抿起,仿佛這句自我寬慰的話自己都並沒有那麽信,“衛嶺,我倦了,有什麽,明日再說吧。”
    二更
    夜更深。左府。
    除祟的符紙貼於窗縫,風吹影動。
    屋內一燈如豆,映亮的角落總看岔成飄飛的燈影。
    哪怕知道左殊同就守在隔壁,屋子被靈符封得宛如泥漿,她心中依舊不安,久難成眠。
    一夜亂鬥思緒卷在一塊兒,越往深處想越覺混沌,到最後清晰刻在腦海的,竟隻剩太孫殿下離去那一刻的背影。
    柳扶微不由得掩上被褥,在榻上原地滾了一圈,試圖緩解內心裏那股揮之不去的內疚之意。
    她向來是個沒良心的小娘子,從小到大幹過的虧心事細數不過來,除了那將左鈺拒之門外的大雪天,大多時,她都能在當夜尋個自圓其說的理由好讓自己安枕入眠
    怎麽心裏又刺又麻,總有種似有若無的難受
    她不慣應付這樣的心情,簡直懷疑是否又是阿飛作祟,給她的靈樹鬆土了
    柳扶微指尖不由自主撫著脈望,猶豫著要否再進心域瞧一眼,但傍晚時差點被奪舍的餘悸仍在,她下不定決心來,捧著脈望輾轉反側,一時也未留神指尖一線牽泛出淡淡的紅光,直到意識漸漸模糊
    她好像進入了一片晦暗不明的靈域中。
    墨藍的天莊嚴且柔和,沒有光亮,沒有遊雲。
    但跟前立著一棵樹,樹幹好像被挖穿一個洞,形成千瘡百孔的凹槽,仍頑強地披著一身柔軟細致的葉子,孤獨地立在霧氣中,竟有一種叫人心冷的悲切。
    走上前,但看枝連樹冠,仿佛要將周圍的天低低地拉下來,緊緊地扣在人的頭上。
    柳扶微差些以為這是自己的靈域,再細看又覺得不對,她自己的靈域雖說也是殘敗不堪,可再是難過也不至於一夜間換了個樹種吧
    看來是夢。
    隻是不知這回的夢是曾經,還是因心境而生
    她在意興闌珊中看到了一個長身玉立的背影,一蓬清霜籠罩於身,深色的衣袍漂浮於此黑暗中,幾乎快要融為一體。
    但她還是一眼認出了。
    看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又夢到太孫殿下了。
    她忍不住想上前,嘩啦一聲,腳踩到水潭上,在幽暗中甚是刺耳。
    他偏頭,粼粼波光打在他的側臉上,一眼瞥來,不帶絲毫情緒,如同暗夜裏淡淡星光,疏離而遙遠。
    這便是她心中殿下的模樣麽
    柳扶微想過這一走,太孫殿下定然生氣,隻是哪怕在夢中,看他如此淡漠對待自己,又不禁感到失落。
    她沒有上前,隻遠遠看了片刻。
    夢果然是沒有章法的,她才往後退了一步,忽覺身後樹上蔓藤蜿蜒而來,不等她回神,手腳就被纏上,下一瞬整個人被帶著朝後一傾,她竟就被綁死在樹上。
    “殿下”喚完她又覺得離譜,自己的夢還需找人求救麽
    柳扶微心中默念了兩次“鬆開”,毫無成效,唯一騰出來的一隻右手,怎麽揪都揪不掉纏在身上的樹藤。
    做夢做到這個份上,她都自覺好笑,索性也懶得抵抗,隻等夢醒。
    直到人影微動,司照緩緩走來。
    他盯著她的雙手,眼眸極黯,忽爾五指扣緊她的指縫,將她唯一自由的右手也扣在了她耳後的樹壁上。
    夢裏的手勁也很大。
    柳扶微驚得仰頭,他每一處輪廓線條看似溫和,又蘊含著鋒利寒意。
    那雙潤澤的瞳宛如迷蒙的湖,看著雖淺,卻深不見底。
    一手被藤枝所纏,一手被他鎖緊。
    她睜大雙眼,看他慢慢湊近。
    他的鼻尖先觸到她的。
    他的唇畔覆上了她的上唇珠。
    極輕、極輕,如同一尾羽毛掃過,又如同詩中蝶翼輕飛,輕到不可思議,隱隱然帶著顫意,好像怕用力了,眼前的女子會碎,夢會醒。
    雖然,明明是她的夢。
    可是夢裏怎麽會有這樣的觸感。
    她甚至忘了推拒。
    腦袋逐漸昏沉,當這個吻在克製中逐漸加重、加深,她甚至可以感受,近在微毫的呼吸噴薄在臉孔上。
    樹上的枝條順著脊椎滑溜而下,寸寸皮膚被樹葉蹭過,後背癢得太過真實,但越掙紮,那條藤枝就越放肆,越胡攪蠻纏。
    她不明白,夢裏為什麽也會缺氧。
    她微微張口想要呼吸,他的唇趁機霸占更多。
    說不清是羞意,還是其他什麽,她下意識別過頭,慍怒道“可以了。”
    為自己做了這種夢而覺得荒唐。
    眼見她避開,他的眼睛變得晦暗陰沉,一隻手繞過她的後頸,寬大的掌心扣在她的腦後,迫她仰起臉與他對視。
    眉梢稍揚,那眼神仿佛在說反抗無效。
    “食言的人,應不應該接受懲罰。”
    低沉好聽的聲音,帶著曖昧不明的威脅意味蕩在半空。
    沒有前言,亦無後語,不是問句,像是在給犯錯的人斷刑。
    她的心狠狠顫悠了一下。
    音落,不等她開口,溫滑帶著欲念磨進唇畔,撬開理智,不再淺嚐輒止,不再拘泥於一處。
    輕咬慢繞,不管不顧,浸入骨髓,直達心底。
    直到他眼色一沉。
    一陣刺痛傳來,被吮的下唇,忽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她的瞳仁猛地一縮。
    睜開眼時,人還在東廂房的床榻上,肩膀疼到像是被鬼壓床。
    安靜的室內,隻聽得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柳扶微撐著坐起身,一邊伸手按撫著肩頭,一邊迷蒙地回想起夢境,臉頰逐漸發燙。
    唇畔上仍保留著痛感,指尖一碰,竟見一滴鮮血殷紅。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  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