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狗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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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沒等我把薑梅拿下,在派出所上班的表哥卻來找我,說他們那要招幾個臨時的協警,問我去不去。
我問能不能把膏藥帶上,表哥說可以,於是我就和膏藥當了協警。
所謂的協警,說白了就是個跑腿打雜的活計。
偶爾也會有點雞毛蒜皮家長裏短的小事,所裏人手不夠,也會讓我們去看看。
這天,所裏接到一個電話,一個大爺報警,說鄰居家的狗成天叫喚,吵的他沒法睡覺,讓我們過去看看。
地方比較偏僻,我和膏藥摸了好久才到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報警的大爺,果然能聽見鄰居家有狗在一直叫。
大爺說他本來就睡眠不好,狗又白天黑夜的叫,他都快被熬死了。
我和膏藥去敲鄰居的門,好久都沒人開。
大爺說為這事他和鄰居吵了幾回,估計鄰居以為又是他來了。
最後,膏藥扯著嗓子喊是警察來了,這才把門叫開。
出來的是個圍著花圍裙的胖婦人,一見麵就和大爺吵了起來。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聲音大,再加上狗的狂叫,氣氛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
我和膏藥去勸架,結果膏藥認死理,聽大爺說的不對就批評大爺,聽胖婦人不講理就教育胖婦人。
最後,兩個人的吵架隊伍,愣是變成了三個人的互相指責,氣的我在旁邊直瞪眼。
隻聽那胖婦人喊:
“狗又沒有亂咬人,它是衝著我家牆叫的,難不成我還把牆拆了?”
大爺揮舞的雙手說:
“你拆啊,反正我有心髒病,要是哪天被你家狗吵的一頭栽過去,剛好拆了你家埋我。”
胖婦人說:
“你羞先人哩,自己兒女不孝順沒人管,等著我給你送終呀。”
大爺氣急眼了,說:
“我兒女再不孝順我也有兒女,不像你,一輩子連個蛋都下不了。”
胖婦人漲紅了臉,嗷嗷叫著朝大爺撲過去,要撕爛他的嘴。
大爺把腦袋一伸說來呀,敢碰我一下我就敢躺到你家炕上去。
膏藥橫在倆人中間,手忙腳亂的拉架。
我不想勸架,轉身去看那條狗。
胖婦人說的沒錯,狗確實是對著牆在叫。
這是為什麽?
大概是叫的時間太長了,狗的聲音已經不是“汪汪汪”,而是帶著點掙紮的“嗚嗚嗚”。
我看了一下,牆上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出去轉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我走過去,把胖婦人拉到一邊,問她家裏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胖婦人也吵累了,站在我麵前順了好幾口氣才說,家裏啥事都沒有,就是前幾天下午狗跑出去了,找回來後就開始叫。
“跑哪去了?”
“後山。”
“後山在哪?”
胖婦人抬手一指院牆後邊:
“那。”
我一看,幾座不高的小土包子連在一起,沒有樹,地麵上泛著一層稀稀拉拉的半黃不綠的草芽子。
膏藥低聲問我:
“五哥,會不會那狗跑出去沾了什麽邪性的東西?”
我一聽見“邪性”這個詞頭都大了:
“真要是這樣,那我們可管不了。咱倆一不懂風水二不會看陰陽,就算真有那東西,也看不出名堂。”
說完覺著不妥,又低聲叮囑膏藥,這話別再說了,我們現在是協警,是**黨領導下的公職人員(本質上不算,但是在老百姓眼裏,我們就是。),不能搞封建迷信那一套。
最後,我們給胖婦人說,讓她把狗送去親戚家幾天,說不定再回來就沒事了。
胖婦人吹胡子瞪眼抱怨了好久,才勉強答應下來。
回到所裏後,表哥問我們處理的怎麽樣。
我把事情的經過給他說了一遍,最後有點不好意思的補充說,問題不算是解決了,隻是當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這樣了。
表哥說沒事,這兩家本來就有矛盾,等過幾天再看吧,他們還會再打電話的。
幾天後,所裏果然又接到關於那條狗的電話。
不過這次不是大爺打的,而是胖婦人打的,說大爺把她家的狗毒死了。
第二次去,熟門熟路,很快就到了。
一進胖婦人的家,我就知道這次的事情,恐怕比上次還不好處理。
狗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胖婦人坐在狗旁邊,拍著雙腿嗷嗷的哭。
那場麵,感覺死的不是一條狗,而是她至親的家人。
膏藥假裝撓頭發,低聲對我說:
“這是給我們準備大戲呢。”
大爺也在現場,正急頭白臉的給幾個看熱鬧的人說,他沒有下毒,狗不是他害的。
“那就查,查出來是誰,就給我的狗賠命。”
胖婦人嚎叫著。
膏藥教訓她:
“法盲啊,哪有人給狗賠命的?”
胖婦人不懂法,但是反應很快,立馬改口說:
“那就賠錢。”
大爺也不是省油的燈:
“查,必須查,如果把我冤枉了,你就賠我的名譽。”
說完覺得自己沒抓住重點,又補充了一個字:
“費。”
旁邊看熱鬧的人群哈哈大笑起來。
我讓膏藥把看熱鬧的人趕走,然後問胖婦人:
“不是讓你把狗送出去嗎?怎麽又拉回來了。”
胖婦人吊著哭聲說:
“我自己的狗,早晚都得我養。再說拉回來都好幾天了,一聲都沒叫過,幹啥還要跟它過不去?”
還沒等我說什麽,大爺先反應過來:
“你的狗沒叫,我怎麽可能給它下毒?”
胖婦人一下子愣住了,指著死狗說:
“它……它是沒叫,可是你……你……”
胖婦人也不知道說啥好了。
既然狗不是大爺毒死的,那事情就好處理了。
把狗埋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於是我和膏藥開始給他們打馬虎眼,說了一些關於民事賠償以及糾紛需要雙方自己取證,過程特別麻煩,不如就算了的勸解的話。
又說了一些遠親不如近鄰,大家要和睦相處之類的廢話。
最後又問胖婦人,狗是自己埋,還是我們幫她埋。
胖婦人看著不能給自己創造價值的死狗,臉上多少帶了點膈應,擺擺手讓我們抬走。
我和膏藥找了個編織袋,準備把狗裝進去。
誰知我剛抓住狗的耳朵,那狗竟然嗚嗚了幾聲,又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