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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真的，隻是去的人很少能活著離開。”
    我急了：
    “那我媽……”
    “五福，我知道的都是前朝古代已經發生的事，我預測不了未來。你想救你媽，就趕緊和膏藥去泉城吧。”
    我一聽不敢再停留，三下五除二爬上抱屍橋。一看，膏藥果然和藍雪麵對麵抱著，已經成了抱屍橋上的一份子。
    倆人見我上來，不能說話不能動，隻能拿一邊的眼睛拚命向我咕嚕著，那真是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啊。
    我拉他倆，拉不動。問玉骨怎麽救，玉骨喵嗚一聲：
    “他倆是被屍體上的手拉住的，用你的千眼佛珠就行了呀。”
    解救的過程很順利，沒想到讓藍雪下橋拿掛屍鉤的過程更順利。用藍雪的話說，下去拚一把活路，也比躺在這裏等死強。
    膏藥陪著他的女神又下去一趟，等兩個人再上來時，藍雪一句話讓我知道了什麽是女人的本性：
    “那個女人沒有我漂亮，她皮膚黑，眼睛也不大。”
    有了三個掛屍鉤，我們很容易就過了抱屍橋。小插曲是掛屍鉤在我們過了抱屍橋後又掉下去了，玉骨說這東西和真虛幻境裏的“我”一樣，隻屬於這個地方，他們離不開，我們帶不走。
    往前走了大概一百米，迎麵是一座七層古樓。樓是木質的，上麵的雕花和各種鳥獸構件古舊但不殘破。
    藍雪仰頭看著眼前的木樓發出疑問：
    “這是城？這明明是個樓好嗎？”
    我指著門樓上的牌匾懟她：
    “瞎啊，沒看見牌匾上寫著’泉城‘倆字嗎？”
    藍雪現在的脾氣已經軟和多了，也不和我爭，而是說：
    “我理解的城，應該是有很多人生活的地方。你們看這裏，安靜不說，還死氣沉沉的。”
    膏藥說：
    “會不會這裏的人都被南柏山給殺了？”
    我說：
    “屠城？不可能吧？”
    藍雪臉色一變：
    “沒什麽不可能。南柏山的為人我太清楚了，他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
    既然枕邊人都這麽評價他，我和膏藥也沒啥好說的。玉骨提醒我們進去一定要小心，我和膏藥把藍雪護在中間就進去了。
    木樓的入口處是一溜向下的台階，周圍是用整塊的木板封死的。用手敲，聲音很死，看來木板很厚。
    膏藥說：
    “這樓主人是不是不歡迎咱們？”
    藍雪說：
    “不讓我們進門，主人總得自己進門吧？不然樓上那麽多屋子幹什麽用？”
    我蹲下來仔細看地板和木板，發現它們材質一樣，但是地板要比木板陳舊的多，木板應該是後來加上去的。
    我的發現讓膏藥和藍雪都嗤之以鼻：
    “誰家蓋樓會提前把房間封起來？肯定是後來封的啊。”
    上不了樓，就隻能順著台階下去。隻是沒想到，這旋轉式的台階這麽深，我們走了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到頭。
    藍雪走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帶著哭腔哼唧起來：
    “我要洗澡，我要吃飯喝水，我要躺在被窩裏睡覺。”
    這也就是膏藥在這，如果隻有我和她，她這麽矯情，我能一耳巴子扇飛她。
    誰不想洗澡吃飯睡覺覺？
    最後，膏藥連哄帶勸，又把藍雪背在背上，我們這才繼續出發。
    終於到底了，下麵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室，九根兩人粗的石柱中間，圍著一個正在咕嘟咕嘟冒泡的大水池。石柱的外圍是一圈房子，沒有窗，門都關著。我走進其中一間敲了敲，沒有動靜。
    藍雪看見水池的第一時間就撲了過去，非逼著我們轉身，她要脫衣服洗澡。
    眼看她坐在水池邊用腳試溫度，我開始嚇唬她：
    “你不怕那是一池硫磺水你就下去吧。不過最好是直接跳下去，這樣還能撈一副骨架。如果隻是沒了腳，膏藥還得把你背出去。”
    藍雪沒被我嚇住：
    “你把我當傻子呢？這水裏還有小魚，怎麽可能是硫磺水？”
    我繼續嚇唬她：
    “食人魚聽說沒？直接鑽你肚子裏吃內髒。”
    藍雪撇著嘴還準備反駁我，沒想到水底突然冒出一個腦袋來。
    藍雪離得最近，嚇得一聲尖叫，人就彈回來了。我和膏藥離得遠，也被嚇得兩個大哆嗦。
    那個腦袋很大，皮膚像豬皮凍一樣有點透明。沒有頭發眉毛，甚至連睫毛都沒有。鼻子非常扁，眼睛和嘴巴閉著。耳朵緊緊地貼在腦袋上。
    猛的一看，像一個充氣後畫了人形臉譜的氣球。
    膏藥拔出刀，想過去戳一下，被我攔住了：
    “敵不動，我不動。”
    盡管我聲音非常小，充氣腦袋還是聽見了，而且還張嘴說話了：
    “五福，我們不是敵人，我們是同一個繩上的螞蚱。”
    充氣腦袋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這麽有名嗎？怎麽到哪都有熟人啊？
    我仔細看對方，確認自己真的不認識他後，隻能問他：
    “你是……”
    “五福，你把我害的這麽慘，怎麽能不認識我呢？”
    我懵了：
    “我害人？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我怎麽害你了？”
    “高五福，我不想和你廢話，你趕緊把黑鱉丹給我，不然你就永遠見不到你媽了。”
    我和膏藥還有藍雪同時一愣，又幾乎在一瞬間喊出：
    “南柏山？”
    藍雪緊跟著又問：
    “你是南柏山？”
    充氣腦袋點了點頭。
    天啊，他怎麽成了這副鬼樣子？
    腦袋像個超大的氣球，身體比十人座的圓桌還要大，本來就特別白的皮膚，在水裏泡的幾乎透明。
    藍雪還想問什麽，被我上前幾步打斷了：
    “我媽呢？”
    南柏山的眼睛幾乎成了一條線，嘴巴也隻能裂開一點口子：
    “你先把黑鱉丹給我。”
    “那東西吃進我肚子裏都一年多了，早被我吸收完了。”
    南柏山不相信：
    “別騙我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吃了黑鱉丹的人隻能活在有光的地方。一旦離開光，整個人就會塌縮收緊，變成一個不到足球大的黑色怪物。”
    我皺眉：
    “你在說什麽？”
    沒想到南柏山突然暴怒起來，努力張大嘴巴上那點口子喊：
    “姓高的，我沒時間和你閑扯。你要是想救你媽，就趕緊把黑鱉丹給我，不然我讓你後悔一輩子。”
    我也急了：
    “啥玩意兒塌縮收緊啊？你倒是……”
    話沒說完，藍雪在旁邊突然打斷我：
    “五福，當初在地下基地，你說你吃了鱉丹，是真的？”
    我誠懇點頭：
    “是真的。”
    “老鱉丹有兩顆？”
    “嗯。”
    “它們一黑一白，你吃了黑的？”
    “對啊。”
    “那就對了，南柏山說的塌縮收緊變成足球一樣的怪物，應該是說吃了黑鱉丹後的樣子。”
    說完，藍雪又有點不相信：
    “你真的吃了黑鱉丹？那你怎麽沒有變成足球？”
    我說：
    “應該是跌下深淵後吸了小鬼王的陰氣，克製了黑鱉丹的毒性吧？”
    我這邊和藍雪才說了幾句話，那邊的南柏山已經等不及了，裂著小口子大喊：
    “把黑鱉丹給我。”
    南柏山這個樣子很搞笑。他憤怒的情緒已經到了頂點，可是他的嘴卻張不大。所以聲音出來是特別尖厲刺耳的，像燒開的水壺被人按住了蓋子，隻能從壺嘴裏發出銳利的噪音。
    我頗有幾分同情地看著他，兩手一攤：
    “黑鱉丹，真的被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