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鱉潭！
    巨無霸水球應該是個脾氣不好的家夥，這會幾乎是瘋了一樣追著打我。我趁他兩隻手都抬起來的空檔，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他沒摔倒，我倒原地滋溜回去兩三米。
    厲害，惹不起，我躲。
    我一連幾個側滾，又翻身爬起來往大門口跑。
    就耽擱了這麽一會會的功夫，那幾個先跑下來的水球已經襲擊了更多的人，院子裏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我不會變成水球，但是院子裏的水球似乎見不得別人和他們不一樣，全都慘叫著朝我撲過來。
    還沒等我突圍到大門口，我就絕望了。
    已經有警叔叔也中招了。
    我回頭大喊
    “獄醫！！！”
    遠遠的，玉骨的聲音傳來
    “人太多了，獄醫顧不過來。”
    我終於知道什麽叫，這事鬧大了。
    我惶恐的渾身發麻發抖，臉白的跟死人一樣。
    水球的傳播速度太快了，還牽扯了警叔叔。就算我現在去找莫良，事情也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莫良必須去找，不然我擔心這些人真的會成為他的陪葬。
    我左衝右突到大門口，結果外麵的警叔叔用槍把我指住了
    “別動。”
    我舉起雙手
    “放我出去，我知道怎麽救這些人。”
    一個警叔叔問我
    “你是什麽人？”
    我想說我是好人，話到嘴邊又被我硬生生吞了下去
    “我是這裏的醫生，我們已經聯係了專家，我現在去接他們。”
    那個說話的警叔叔一把拽住我，又一把拉開旁邊的車門
    “快，你說地方，我們和你一起去接專家。”
    我都要吐血了。
    莫良？專家？我怎麽解釋啊？
    那個警叔叔力氣很大，直接把我攮進車裏，又拉了另一個同事上來，然後幹脆利落地對我說了三個字
    “說地方。”
    車子已經啟動了，我沒有選擇，隻能說
    “直走，第三個路口左轉。”
    警叔叔皺著眉回頭看我
    “這麽近？”
    我僵著脖子硬點頭
    “嗯。”
    馬路上已經有人湧到醫院去看熱鬧了，我的心更慌了。
    警車一路鳴笛，不到五分鍾就到了那個小區門口。我喊著到了，警叔叔一個急刹車，我差點從擋風玻璃上飛出去。
    警叔叔埋怨我
    “怎麽不早說？”
    我有苦難言。
    就這幾分鍾的路程，我心裏已經轉了成千上萬個念頭了。
    真的要帶警叔叔去見莫良嗎？莫良能治好那些水球嗎？警叔叔發現我不是醫生怎麽辦？莫良問我要五嶽真形碗和乳霧怎麽辦？
    ……
    警叔叔已經下車了，指著那個磚頭門說
    “牽落居？這不是個爛尾樓嗎？專家怎麽住在這？”
    我都要哭出來了
    “警叔叔，我求你別問了，醫院裏還有那麽多病人等著呢。”
    警叔叔不說話了，我帶著他進了小區。
    上了樓，莫良和胡蘿卜都在。
    我這會恨莫良，都恨不得把他掐死。但是我又不能讓警叔叔看出我的情緒，我還得把他當專家一樣，恭恭敬敬地對他說話
    “莫……莫醫生，醫院裏出現了很多水腫病人，他們人傳人，感染的很快，您過去看看吧。”
    莫良的兩個嘴角向上扯起，裝模作樣地問我
    “是病毒嗎？”
    我咬著牙
    “不清楚，您親自過去看看吧。”
    莫良擺擺手，胡蘿卜過來扶他。
    但是警叔叔看了一圈水泥都沒抹平的爛尾房，把他們攔住了
    “你真的是醫院的專家？”
    莫良很聰明，他已經猜到我是怎麽介紹他的，張嘴就把話說的很圓滿
    “以前是，後來退休了。”
    警叔叔上下打量了一番莫良
    “退休？你今年多大？”
    莫良沉默了一秒，然後伸手把帽子摘了
    “我是因為身體原因，沒辦法才退的。”
    莫良黃蠟蠟的南瓜臉和緊湊的五官，著實把兩位警叔叔嚇到了，兩個人同時後退了一步。
    我趕緊上前，假裝扶著莫良
    “警叔叔，醫院裏的病人會越來越多的，我們趕緊回去吧。”
    五個人上了車，風馳電掣回到醫院。
    我攔著警叔叔讓他們待在外麵，把莫良和胡蘿卜拉進了醫院裏。
    醫院裏已經沒有正常人了，滿到處都是水球。有些水球喊累了，又被警叔叔擋著出不了醫院的大門，就躺在地上，眼睛裏全都是絕望。
    我惡狠狠地去抓莫良的胳膊，想讓他快點救人。沒想到他的胳膊也是油麵混合物，一抓，肉就從指縫裏溢出來。
    莫良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似笑非笑地對我說
    “別把我弄壞了，不然這些人都是我的陪葬品。”
    我咬牙低吼
    “趕緊救人。”
    莫良不慌不忙，轉頭問胡蘿卜
    “這次人多，你得用那個大針管。”
    胡蘿卜拿出一個和黃瓜差不多粗的針管笑嘻嘻的
    “人多，一管子怕是不夠用。”
    莫良沒有說話，拿著針管進了一個沒有人的病房，然後擼起袖子，把針管插進了自己的胳膊裏。
    在胡蘿卜的幫助下，針管從莫良的身體裏抽出來一管淡青色的液體。
    胡蘿卜拿著針管推開門，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拉到我麵前，笑嘻嘻地說
    “高先生，我們開始救人了。”
    胡蘿卜把一點淡青色的液體注入老頭的身體裏，然後把老頭推到我麵前
    “高先生注意看，他馬上就沒事了。”
    果然，老頭像是被放了氣的皮球一樣，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胡蘿卜邀功一樣對我抬了抬下巴，晃了晃手裏的針管
    “我出去救人，莫老板，您和高先生慢慢談。”
    我心裏一緊，扭頭看著莫良。
    莫良剛被針管抽了的地方陷下去一個深深的凹槽，他褪下寬大的黑色衣袖遮住胳膊，然後朝我伸出手
    “高先生，五嶽真形碗和那隻仙狐，請給我。”
    我後退一步
    “你要他們幹什麽？”
    莫良用一副很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
    “高先生，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我變異了，馬上要死了，我要那兩樣東西是為了救我的命啊。”
    我又退了一步
    “你變異和這兩樣東西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說她們可以救你的命？”
    莫良垂下手歎了口氣
    “高先生，你還記得周十九吧？他半個人被青石人俑石化了，後來被我帶出國了。”
    我問莫良
    “他人呢？死了？”
    莫良搖頭
    “沒死，不過比死了更慘。他現在已經完全石化，不能吃喝不能動。但是他還有自己的思維，還知道痛苦。他現在每天除了在實驗室被各種儀器檢測著，就是不停地罵娘。”
    我說
    “他石化是因為青石人俑，那這麽你稀軟是怎麽回事？”
    莫良伸出兩隻幾乎要滴出水來的胡蘿卜手
    “我這樣，也是因為青石人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