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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許如斐度假回來耍大少爺脾氣，特意想晾宋星，誰知她還真不跟他聯係。

    終究是先服了軟，打電話過去卻一直通話中，發微信也石沉大海。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電話被拉黑了。

    這叫個什麽事，他原本在跟一幫狐朋狗友打牌，真是退一步越想越氣，忽然把牌一推，踢開凳子朝門外走。

    大家知道許少這是又犯病了，也沒放心上，蘇慕同他關係好，連忙跟上去。

    “你腦子有問題啊，打牌打得好好的，抽什麽風。”

    “宋星電話給我拉黑了！”

    “喲。”蘇慕陰陽怪氣笑道：“你大半個月沒提她，我以為分了。”

    可不是嘛，許少從來不分手，都是直接掉頭走，蘇慕之前還挺欣慰，心道他可算恢複正常了。

    許如斐沒搭理他，直直往車庫走，到店裏時，正好看見海雪，找了半天，卻不見宋星蹤影。

    “忙呢？”許如斐問。

    海雪擡了擡眼皮：“對呀。”

    “星星呢？”

    “辭職了。”

    風輕雲淡的，許如斐都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再說一遍？”

    “辭職了，回老家了。”

    許如斐還以為是兩人冷戰的原因，問：“她老家在哪兒，我去找她。”

    “別，她不會回來了。”

    “都是氣話。”

    海雪這才反應過來，許少恐怕誤會了，解釋道：“她家裏出了點事。”

    “什麽事。”

    她答應過宋星不說她父親的事，搖搖頭：“聽我句勸，忘了宋星吧。”

    許如斐心道我真是日了狗了，就出了去玩了一趟，回來把女朋友搞丟了。

    店裏生意不錯，海雪被叫去接待顧客，留許少在原地發愣。

    等海雪手裏那組客人走了後，他把店長叫了過來。

    “你們什麽東西賣不出去，指標壓力大的，幫我隨便包幾件，我找海雪聊兩小時。”

    店長早熟悉許少的做派，畢竟是vic，得罪不起。

    兩人就近到一樓一家咖啡廳坐下，許如斐是倔驢性子，今天若沒個答案，海雪也別想走。

    她本就要告訴許如斐關於宋星的故事，現在剛好，斷了他的心思。

    海雪想，由她說也好，遲早都會知道，宋星親自說，還不知道得鬧到什麽地步。

    原本說好兩小時，結果兩人一坐便坐到天黑。

    這個故事海雪講的遠比宋星長，畢竟沾染了私人情緒，比如說到宋星的無奈和委屈，她會去解釋，說到段家父子的所作所為，又忍不住破口大罵。

    許少也是性情中人，聽到段南昭已婚的時候，咖啡都差點扔出去：“就知道他不是好東西！”

    可是越到後麵，越沉默。

    許如斐的煙頭扔滿了煙灰缸。

    “我他媽殺了段南昭。”

    “……”

    記憶中，許如斐一直是沒心沒肺吊兒郎當的模樣，她第一次看他露出這樣的神態，不像再開玩笑。

    海雪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試圖打破他的陰霾：“事情已經過去，宋星現在過得很好，你也不要再計較。”

    “她就是這個原因把我拉黑？”

    “應……應該是。”

    “她把我當什麽了！”許如斐眼睛都氣紅了，“她是不是以為我接受不了她的過去，所以連親自告訴我的勇氣都沒有？”

    海雪想說是，但這個情況下說顯然太沒眼色，隻能閉嘴當鵪鶉。

    “我怎麽會介意…這又不是她的錯。”

    許如斐隻是心疼她，他無法想象才十七歲的宋星是怎麽熬過那段灰暗的時光。

    海雪贊同的附和點頭，老實說她從沒覺得宋星這事兒是什麽汙點，至少跟許如斐對比不算，許少的風流c城圈子內人盡皆知，跟過他的小姑娘沒有三五百也有一兩百，宋星就這麽一個，還是被渣男騙了，她怎麽就覺得自己不配了？

    當然這話不能當著許如斐說哈，一會兒挨頓打。

    “不行，我得去找她。”

    許少說走就走，立刻拿出手機訂機票。

    海雪佩服他的執行力，突然靈光乍現：“等等，帶上我！”

    兩小時後，兩人坐上了去往s市的飛機。

    海雪享受著空姐的溫柔服務，不由感嘆，跟許少混就是好啊，假幫忙請，飛機還是商務艙。

    兩人下飛機可謂兩眼一黑，整個摸瞎狀態，根本不知道上哪兒找宋星去。

    海雪估計宋星還在忙她爸的事，他倆登門拜訪也不方便，索性先找了酒店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說。

    許如斐原本還有些不樂意：“我今晚就想見她。”

    “大哥，晚上十二點了，宋星跟她媽媽住一起，這麽晚出來不好吧。”

    “也是。”許如斐憋憋嘴，自個兒回房睡覺了。

    除了太晚，還有一個因素是海雪想先給宋星說一聲，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前幾天還說的天涯海角各不想見，今天她和許如斐就殺過來了，這多冒昧啊。

    她給宋星打電話的時候，宋星還在公司趕方案。

    她這段時間忙的幾乎沒有休息過，有時候她甚至會打趣想，累死是不是他們宋家人的宿命。

    葬禮結束，債務問題處理好，現在就是公司內部問題，e.d在經營決策上出了重大錯誤。

    e.d一直是國內頂級女裝品牌，雖然近幾年受到國外奢侈品成衣的沖擊很大，但也不可能往中端路線走，完全是揚短避長，自己往絕路上走。

    除開經營外，內部管理和人事上也有極大問題，父親重情，多年來跟他打江山的老人現在基本都坐到了中高層，卻屍位素餐，拿著高薪資，每日渾水摸魚，甚至中飽私囊，宋天揚不是不知道，隻覺得水清則無魚，慢慢敲打整頓就好。

    還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e.d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幾的股份都被段南昭收了。

    召開新股東大會時，看見長桌旁那抹熟悉的身影，她不由笑了。

    “你什麽意思？”<101nove.oncise想要你家股份，你不知道？”<101nove.oncise是快時尚女裝品牌，在國內做的很大，野心同樣很大。

    “知道，又怎樣？”那幫沒骨氣的親戚賣掉股份完全在意料之中，他們若留下共度難關，宋星才要緊張，提防是不是有其他盤算。

    段南昭知道她自信手頭的股權，也不多言，隻說：“我不希望這五千萬打水漂。”

    宋星點點頭，知道段南昭買下股份時，她竟有些慶幸。去不少精力，可以安心處理其他工作。

    段南昭就跟中了降頭似的，還真當起董事，一周至少有兩三天在這邊，比之前的董事還敬業，那幫人隻有年底分紅的時候能看到影子。

    宋星並不理會段南昭，就像他說的，他拿五千萬不是玩兒，宋星能成功才是雙贏。

    人事總監王總是一位精幹的女士，去年剛來，這種人反而好用，沒有根深蒂固的關係，也沒有那麽多人情。

    宋星把她叫到辦公室聊了整整一天，公司的中高層要砍掉一大半，宋星列出幾個必裁的人名，其中包括産品部和供應鏈中心的一把手。

    這兩個家夥，一個把産品做的像屎，抄都抄不明白就算了，甚至選品都不像樣，另外一個管供應鏈能把公司公司管破産，宋星仔細看了財務分析和明細，一堆亂七八糟的供應商、代工廠全是他簽回來的，價格高於市場百分之十到三十，品質也沒有任何競爭力。她記得要債裏麵有個死要錢的男人就是聚酯纖維麵料的供應商，她拿著賬單都驚呆了，公司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采購量，實在太不合理，聚酯纖維麵料在服裝企業裏是非常常見的原材料，但對於e.d來說，並不合理，他們家一直以，羊絨是當家花旦，內襯也全是真絲。你拿一堆聚酯纖維賣消費者四五位數，是不是當人傻子。

    宋星還是年輕，撥開公司水麵，看到冰山一角下巨大的腐敗和冗餘，她氣的一晚上都沒睡著，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正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公司才會走到今天，若想重獲生機，就必須換血。

    除了這必裁名單上的人給n+1讓他們馬上滾，其他人暫時先調離原崗，慢慢搓磨，能改過自新就重新重用，不能的要麽自己滾，要麽等她後麵資金充裕了再來開。

    王總原本打算要離職，她當初是看在e.d的名頭跳槽過來的，卻沒想到內部已經腐爛至此，宋董是個值得尊敬的領導，工作能力也極強，卻難力挽狂瀾。

    和宋星暢聊後，她又生出一絲希望，小宋總雖然年紀不大，在經營管理上也略顯青澀，但她的戰略和眼光沒有任何問題，最重要的是，她骨子裏認同最新的潮流和市場，接受新興的東西，思維很開闊，這正是e.d一直缺乏的東西。

    “放心吧小宋總，人事變動這一塊我會立刻著手，新的規章製度也會盡快出臺。”

    和王總溝通完後，宋星長長出了一口氣，實在太累了。

    她又大刀闊斧改革，提拔了好幾位能力強有想法的年輕人做中層，給他們安排了短期任務，宋星要趕在冬裝上新前把新的産品落實，這其中涉及太多環節，宣發、店鋪、供應鏈、設計等等都要改。

    她心中有了大致構想，這兩天一直在趕新的産品計劃，ppt做的腦子快宕機。

    沒想到，海雪竟然來了。

    “你在哪兒？我來接你。”

    “不用，我跟許少一塊兒來的，他這會兒回房睡覺去了，明天找你。”

    宋星愣了愣，問：“他來做什麽，那件事你告訴他了嗎？”

    “說了，他聽完馬上就要來，攔都攔不住。”海雪是懂誇張的，她壓根兒沒攔，開心的跟著一起來了。

    宋星一個頭兩個大，手中工作堆積如山，哪有空見許如斐。

    “你咋不說話，是不是怪我跟著許如斐來了。”

    “沒有，幸好你跟著，許如斐要是一個人來，我更扛不住。”

    “星星，你爸爸的事處理好沒，要不要我幫忙？”

    “已經好了，我這兩天在忙公司的事。”

    她本想給海雪狠狠吐槽，講這公司有多爛，坑有多大，她背負了多大的壓力，還欠了一屁股債。

    但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人累到極致的時候反而沒有力氣再抱怨，說一遍好像又把糟心事重新經歷了一遍。

    “好家夥，你現在回去當女總裁了啊，我能不能來抱你大腿。”海雪開玩笑道，

    “再等一下吧。”宋星卻十分認真，“公司現在很亂，等走上正軌，你跳槽來e.d當店長吧，你要嫌累做個文職也行，隻拿工資不幹事那種”

    “哈哈哈哈。”海雪直接笑出聲，“行呀，我等你。”

    <101nove.a我。”

    宋星掛掉電話後決定再趕幾頁，把明天要欠的進度補上。

    “還在加班？”

    段南昭拎著紙袋走進來，仿佛是他自己辦公室似的，大剌剌坐在沙發上。

    “買了宵夜，吃嗎？”

    宋星本來想拒絕，看見他拿出的盒子裏裝的紅糖酒釀小圓子，忍不住吞了口水。

    段南昭揭開蓋子，連著塑料勺一起放在宋星辦公桌上。

    一嘗便知道是蘇記，多年來味道不變，醪糟與紅糖濃香無比。

    “你怎麽來了？”她一邊吃一邊問。

    “路過，看見燈亮著，就上來看看。”

    “哦。”宋星知道他是刻意過來，段家跟公司壓根不是一個方向，得兜多大圈子才能路過。

    “別加了，工作是做不完的，我送你回去。”

    她思索片刻，沒有拒絕，把筆記本裝進包裏，說：“好啊，謝謝。”

    段南昭卻並不開心，他看似對人對事漠不關心，實則很敏感，平常的冷淡不過是懶和不關心，宋星不排斥的幫助和好意，不代表她不計前嫌，而是徹底不在意，她大概，真的已經放下。

    下車時，段南昭叫住宋星：“阿星。”

    “嗯？”

    “如果，我是說如果。”

    宋星微笑看著他，段南昭心底愈發冷。

    可他還是問了出來：“我們還有機會嗎？”

    宋星並沒回答她，而是轉過身揮了揮手，無聲的說拜拜。

    段南昭低頭輕聲一笑，他才不說拜拜，明天見。

    宋星估摸海雪和許如斐應該都要睡懶覺，八點到公司開了早會，工作到下午才接到電話，他倆住的華爾道夫，宋星也不知道去哪兒，幹脆就約在酒店行政酒廊。

    工作日這個點酒店人並不多，走到門口便看見坐在窗旁的兩人，海雪正在吃蛋糕，許少麵前放了杯水，翹著腿心不在焉。

    一擡眼，正好對上宋星，她穿一件the ro的無領黑西裝，配同色係風琴擺長裙，prada singback高跟，優雅而利落，和記憶中的宋星判若兩人，甚至有些陌生。

    可許如斐還是站起身朝她走去，用力抱住宋星。

    “煩死了。”許如斐把肩膀埋在她脖子上，委屈的嘟嚷，“你居然把我一個人丟下了。”

    海雪本來也要喊宋星來著，見兩人抱一塊兒，又低下頭繼續吃蛋糕。

    我什麽都沒看見。

    看他像條小狗似的，宋星好笑又無奈，狠心的話也說不出口，安慰道：“我沒有丟下你，我是家裏有事。”

    “什麽事。”許如斐心道你別想蒙我，海雪可都跟我說了。

    “我父親去世了。”宋星原不想告訴他，可許如斐都追來了s市，說與不說意義都不大。

    “啊？”許如斐愣住，抱歉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阿姨和小陽還好嗎，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我處理好了。”

    宋星拉開椅子坐下，服務生殷勤問道：“女士有什麽需要？”

    “冰美式。”

    說完又轉頭看向許如斐：“你過來呆幾天，這事兒你姐知道嗎？”

    “不知道啊。”許如斐一句話答了兩個問題，啥都不知道。

    “我呆兩天，還得回去上班呢。”海雪接了一句。

    “那你和海雪一起回。”

    “我不。”許如斐立刻拒絕，“除非你跟我一起。”

    “我就在s市了，得陪我媽。”宋星認真道。

    “行，那我入贅，咱們一起陪。”

    “神經病。”

    “我認真的，別瞧不起人，我嘴巴甜，幹活兒勤快，性格開朗幽默，人品踏實可靠，阿姨肯定會喜歡我的。”

    “……”

    宋星和海雪對視一眼，把無語寫在臉上。

    她要怎麽解釋，自己現在已經賣了半條命給段南昭，除了盡快掙到八千萬，再別無退路。

    談戀愛這種事，是奢侈品。

    許如斐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姐，他一拍腦門兒，就知道瞞不過她，還不知道要如何挨訓，尷尬一笑，拿著手機上一邊兒接去了。

    趁著許如斐走的功夫，宋星趕緊對海雪道：“姐妹你幫忙把他弄走，我現在身不由己。”

    “怎麽身不由己，你得說清楚，我才好隨機應變。”

    “我爸公司資金斷裂，差點破産，我找段南昭借了五千萬，賺到錢還八千萬，要不然就得嫁給他。”

    “我靠。”海雪瞪大眼，忍不住罵髒話，“糊塗啊姐妹。”

    “我沒辦法，那個情況下，有人能幫公司渡過難關，賣身都行。”

    宋星並不後悔這個決定，她沒那麽清高，這不僅是他爸三十年的心血，更是他媽媽的後路，宋陽的未來。為了可笑的尊嚴和驕傲放任宋氏破産，讓全家去過苦日子，那才是瘋了。

    “不至於不至於。”海雪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找許如斐借啊。”

    “段南昭那兒能用錢還，許如斐的人情真還不清。”

    “也是這個道理。”

    海雪思忖片刻：“不能讓他知道你欠段南昭錢，知道了肯定要幫你還，不是我說，他現在聽不得這三個字，一聽就炸，你欠段南昭錢，比他自己欠都難受。”

    “許如斐家是有錢，又不是有病，怎麽可能......”

    宋星餘光瞟見許如斐接完電話往回走，立馬收聲，沖海雪笑：“晚上想吃什麽，臺州菜怎麽樣。”

    這樣一說，海雪倒真有些餓，昨兒上了一天班，晚上又趕路，愣是淩晨三點才睡著，兩點起來啥也沒吃，就拿鐵配蛋糕，簡直是特種兵。

    “可以，吃點清淡的。”

    許如斐麵上帶笑，看來沒挨罵。

    “星星，我姐同意我多呆幾天，你別趕我走好不好。”

    宋星無奈嘆氣：“許如斐，我爸剛去世，公司事情很多，沒辦法陪你玩。”

    “沒關係，我就守在你旁邊，保證不煩你。”

    宋星尋思段南昭也老擱公司坐著，許如斐再來，她還上個屁的班，天天去警局錄口供得了。

    萬一把公司東西打壞了，更是讓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不行。”宋星果斷拒絕。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根本就不愛我。”

    “……”

    海雪看的目瞪口呆。

    就應該把許少這撒潑耍賴的嘴臉錄下來，到時候找他訛錢。

    宋星看了眼時間還早，又從包裏拿出電腦開始趕ppt，她拎了隻黑色的birkin35，是梁心柔包櫃裏拿的，裝筆記本正好，就是忒沉，看來健身的事也要提上日程了，對於公司管理人員來說，擁有強健的體魄和充沛的精力應該是首要。

    許如斐探過頭看屏幕：“星星，這是什麽？”

    “四季度産品和宣發的規劃。”

    海雪也來了勁兒，說衣服咱就不困了哈。

    她看見頁腳e.d的ogo，突然反應過來這個牌子是宋星家的，海雪大學讀的服表，無奈這行太卷，表演不了一點，轉行做了櫃姐，但對國內幾個頂尖女裝牌子還是很熟悉。

    e.d早幾年光鮮，現在日漸沒落，這跟網絡媒體發達也有關係，說白了就是大衆審美提高，e.d的産品跟不上，尤其是年輕人市場，基本空白，但偏偏這塊市場太重要，被消費主義洗腦，年輕群體非常舍得為所謂的設計和品味格調買單，顯然e.d除了貴什麽其他都不占。

    宋星也知道這個問題，她問海雪：“你說我這一季主推的款式以新中式為主怎麽樣？”

    現在國風是趨勢，宣傳時加上愛國情懷和中國文化的噱頭，不怕群衆不買單。

    但中式産品並不好做，不是加個盤扣，做個對襟，繡點竹子牡丹青花瓷就行，這玩意兒講究的是韻味，隻可意會不可言傳，e.d目前也沒這個水平的設計師，這麽多年真正把中國韻味做好的牌子沒幾個，做到頂尖的更屈指可數。

    海雪想了想：“我覺得不行，e.d這個牌子定位是高端，你短時間要出優秀的中式作品很難，到時候不土不洋全網嘲，就真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其實我們家的優勢是工藝，有自己的原料廠和製衣工廠，準備挑幾個vintage的經典款改良複刻，打版、裁剪、麵料全部頂級，肯定有消費者買單，但還是要有原創的主推款，最好一眼驚豔直接成經典那種。”

    “我懂你的意思，你的想法沒問題，就是做款難。”

    許如斐在一旁聽的入神，他忽然開口道：“你自己設計不出來中式，可以去聯名呀，ua、ziggy這兩個國風就做的不錯。”

    宋星如醍醐灌頂，驚道：“牛啊，許如斐你真是個人才。”

    她怎麽就沒想到。

    這幾年聯名是趨勢，大的快消企業基本都在做，奶茶都能和奢侈品跨界聯名，這還有啥不能聯的。

    但聯名哪有那麽好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何況e.d近幾年勢頭不佳，對方創始人也會綜合評估。

    宋星卻不懼，沒理由想到不做。

    她同樣意識到團隊的力量，三個腦子確實比一個腦子好使呀，她轉身緊緊握住海雪的手：“姐妹，你來幫我吧，先做秘書，咱們一起做計劃跑客戶搞對接，後麵你熟悉了去擅長的部門做一把手，我現在確實資金緊張，隻能給你2一個月，我再加5的股份，參與分紅，盈利了工資按總監標準發放。”

    這邀請不可謂不誠懇，宋星說的十分真切，她需要一個值得信任的夥伴，海雪無疑是最佳人選。

    海雪被這豐厚的條件嚇一跳，宋星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自然不會再拒絕，老實說，姐妹現在這麽困難，即使沒有這些，她也會盡力相助。

    “行，不過我隻要工資就行了，至於你說的總監職位和股份，等我真能勝任再說吧。”

    “誒誒誒，那我呢，我也要來。”許如斐在旁邊插話道，“我給你當私人助理。”

    “別了，你還要繼承家業，我怕許姐連夜打飛的來砍我。”

    於是海雪就莫名其妙被忽悠辭職，搬進了宋星家。

    許如斐看到眼睛都羨慕直了，大呼道：“老天，我再也不會叫你爺，為什麽海雪可以住星星家，我不可以。”

    有了海雪和許如斐的陪伴，宋星又重新活過來，變得精神抖擻，至少工作時她是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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