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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最後的話別

    卻沒想到看到的竟然是這樣讓她窒息的一幕……她果然是個不幸的人，所以就一個人悄悄的孤單地活著多好，為什麽又要跑出來害了別人！

    米觴羽的淚水止不住湧出來，不敢靠近卻又一步步心痛地靠近奶奶。

    “觴，觴羽……”顧延風從米觴羽出來以後，視線就一直黏在她的身上，可惜她路過他的時候，滿眼哀傷，眸中根本就沒有他的影子。

    顧延風的大腦持續發麻，一片空白，為什麽，為什麽會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

    武仁奶奶被送到了最近的醫院，病房外，米觴羽愧疚地不斷流淚，緊緊盯著病房房門的方向。

    一旁顧延風坐在她身邊陪著她，縱然米觴羽根本不需要……顧延風時不時遞上紙巾，米觴羽不接，他便自己去幫她擦掉眼淚。

    好在此時的米觴羽眼中根本沒有他的存在，所以對顧延風擦拭眼淚的動作，才沒有拒絕。

    醫生已經宣布了奶奶的結果，搖著頭不發一言，便已說明了一切。所以現在是武仁在裏麵，與奶奶做著人生中最後的話別。

    “阿仁！”奶奶微弱的聲音，枯樹皮似的手輕輕握著武仁的手。“不要怨恨，奶奶年紀大了，活夠了，所以……不要為了奶奶的死去怨恨！”

    武仁緊咬著唇，並不言語。

    奶奶似乎早有預料，“你這孩子，從小就倔，因為倔吃了多少苦頭……奶奶想讓你過得開心一點，才一直堅持地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讓你的生活不那麽孤單，還有我這個老太婆需要你的照顧，你也就還算能有點寄托！”

    武仁點點頭，“是啊奶奶，所以別走，堅持堅持，為了阿仁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孩子，”奶奶閉了閉眼，氣若遊絲道：“人老了，終有要死的一天，奶奶現在也放心了，因為這世上，還有我們阿仁在意的人！”

    奶奶努力擡起胳膊，再摸一次武仁的頭，“觴羽是個好孩子，奶奶知道，四年前的那筆醫藥費，整整二十萬，都是從觴羽手中拿的吧！”

    “奶奶……”

    “所以咱們現在經歷的，都是當初想要償還的，為了觴羽也好，那個找觴羽的，觴羽肚子裏孩子的爸爸也好，都是因為我們轉變命運軌跡，需要償還的，所以孩子，不要去怨恨，讓自己活得輕鬆一點，奶奶希望你以後開開心心的……”

    武仁仍舊沒說會放棄報仇的話，隻答：“我以後會開開心心的……像奶奶教我樣子一樣！”

    “罷了，”奶奶虛弱地笑笑，“阿仁，是奶奶拖累了你，一直以來，你因為要照顧奶奶，有許多事受限，無法去做……以後，就放開了手腳去做，去做你想做的事，守護你想守護的人！”

    “奶奶……”

    奶奶已經沒什麽力氣了，“知道我們阿仁還有牽掛的人，還會努力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好……”

    ……

    老人安靜地去了，武仁就當奶奶睡著一樣，一直守在她的床邊，再次守了奶奶一夜，仿佛這樣做，就像是延續了她的生命一樣。

    病房門外，顧延風看著一直哭泣的米觴羽，無法忍住勸說的心，“觴羽，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和寶寶，絕對不會再做任何一點傷害你們的事，相信我好不好，觴羽……”

    米觴羽流著淚，想到這逃出來的一個多月，一切如夢般美好，如果自己沒有來打擾武仁和奶奶的生活，那麽他們一定會繼續維持這樣的美夢，但偏偏自己的出現，深深打破，讓一切美好變成悲慘，美夢釀成她無法接受的噩夢。

    看……她便是一直如此不幸！

    繼續留在武仁身邊會如何？大概會讓顧延風再次不放過他，再次把他打得鼻青臉腫，再次……承受一次悲痛！

    米觴羽掩唇哭泣著，隻能情緒平息一些，但仍舊流著眼淚，道：“好，我跟你回去！”

    所以，從今以後，那邊隻留在顧延風身邊，隻禍害他一個人吧！

    也或許，隻有顧延風能鎮得住自己的黴運，讓黴運統統降臨在她一個人的身上，就這樣贖罪吧！

    “但是，走之前，我要和阿仁談一談！”

    “好好！”顧延風忙欣喜地答應，隻要米觴羽肯跟他回去，便什麽都好說。

    隻是武仁一夜沒有出來，米觴羽便在病房外靜坐了一夜，顧延風心疼她挺著大肚子，勸說她，“要不你去隔壁病房休息一下，我讓人守在這裏，隻要武仁出來，我立刻讓人去叫你！”

    米觴羽搖頭。

    “那要不要吃點東西？簡單喝點小米粥？”

    米觴羽搖頭。

    無論顧延風說什麽，米觴羽均是搖頭。

    好在他為她肩上披了一張毯子，米觴羽並未拒絕。

    米觴羽一直緊盯著房門，第二天，武仁終於從病房裏出來了，一瞬間就與米觴羽對視上了。

    米觴羽流了一夜的眼淚，此刻更是止不住，如泉湧而出。

    她緊緊盯著武仁，也靜靜哭著……

    武仁漸漸走近米觴羽，臉上的悲痛早已掩藏，麵對米觴羽，對她微微彎起唇角，“觴羽，別哭！”

    武仁擡起手背幫她擦拭眼淚，將她肩上的衣服攏了攏。

    米觴羽更加哭得不能自已，壓抑了一夜的哭聲終於止不住，撲進武仁的懷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武仁輕輕拍著她的背，他的傷痛同樣被這眼淚勾起，但強忍著沒讓眼淚流下來，“觴羽，不哭，我永遠都不會怪你，這也根本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好嗎？”

    米觴羽仍舊不停重複著“對不起”，“如果我沒有來找你就好了，如果我沒有來打擾你，奶奶就不會，對不起，阿仁，對不起……”

    “觴羽，”武仁緊緊摟著她打斷，“你忘記我說過的嗎？我們是家人啊，我這裏，永遠是你避風的港灣！還有奶奶，她昨晚也在念叨著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生下肚子裏的寶寶，希望你除了我，這世上還能有一個血脈相連的親人！”

    武仁勸著，不停地給米觴羽擦著眼淚。

    原本最悲傷的人反過來安慰她，米觴羽如何再有顏麵哭，抽噎著，自己擦幹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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