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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封晉初點頭，對方遞來一件登山服，口中千恩萬謝的，“我閨女醒了，說在山上最冷時簡陽把自己衣服給了她，我這是特地來還衣服，當麵道謝的！”
    封晉初接過登山服，“簡陽還沒醒，明天吧。”他身心俱疲，聽聞簡陽在危難時刻又不愛惜自己，心情無比沉重。
    人家老父親好心提醒，“簡陽手機在衣兜裏，回來的路上，她手機響好幾次。你看看吧，別錯過什麽重要的事。”
    封晉初淡淡道謝離開，他走出幾步才翻出簡陽手機看，她的手機鎖屏密碼，他隻用她生日試一次就通過了。
    封晉初很意外地發現，他與簡陽微信的聊天界麵是被簡陽置頂的，雖然他們多日不聯係，他的頭像卻安然地占據頂端。
    不知何時，秦暘給簡陽發過消息，她那頭像上始終閃著紅點。
    封晉初點去看，秦暘不同時段發過三條信息:
    這局你贏了，滿意嗎？
    西克爾王子永遠不會娶小人魚！
    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封晉初皺眉看著最長那條信息，沒來由頭疼起來。秦暘在表達什麽？
    封晉初撫著額頭找候診椅坐下，驀地憶起簡陽喝醉曾拿手機要找他說過的話。
    他連忙點開自己與簡陽的聊天界麵去翻看，更令他意外的是，簡陽從加他為好友，就保留著所有和他的聊天記錄。
    大概是性格使然，一年多來他們的聊天並不算多，他一條條的去看，便關注到了他發語音
    最密集的時刻，那是他出車禍前幾小時。
    當封晉初聽到自己一條條聲音時，他的頭痛欲裂，最後他聽到自己說:
    “簡陽我是不是讓你沒安全感了，你問我幾時喜歡過你？我一直喜歡你，不，一直愛你，你感覺不到嗎？”
    封晉初驚得手抖，簡陽的登山服和手機都摔到地上。
    封晉初去撿手機時，他手顫抖得不亞於在霧峰山抱起簡陽那刻，這手機甚至比那刻的簡陽還要沉重。重得，他拾不起拿不動。
    封晉初再往下翻看，便是他在美國治療那段時間，簡陽每天都有幾條的道歉、問候信息，而這些他在自己手機裏都不曾見過。
    封晉初仰頭望著醫院白色的天花板，那上的白熾燈好刺眼，刺痛他的眼睛，刺得他想流眼淚。
    他不禁去想，簡陽在無數個冬夜淩晨兩點三點給她發來一條條的信息：小表舅對不起！小表舅我錯了。小表舅你理我一下好不好？小表舅你是永遠都不會原諒我嗎？小表舅求你和我說句話，報個平安好不好！
    這些信息，那些簡陽寂寞又卑微的懇求信息，他竟一條都沒看到過。而那時，他的手機也不是全在秦州兄妹那，他為什麽一條都沒讀到過？那些信息都到哪裏去了？
    封晉初皺起眉閉上眼睛便紅了眼眶，良久他才睜開眼睛，往下去看後麵的聊天界麵，後來簡陽就再無話了，大約到他回國，他們才恢複每天幾句的具體
    事情交流。
    封晉初緊攥著手機站起來，大腦一陣眩暈又跌坐下來，他無所適從地抓著鐵皮椅子，頓感周身寒涼。
    良久，秦州給他發信息問:怎麽還沒回來？
    封晉初此刻不知該如何麵對秦州和簡陽，他思量半晌才回條信息:我頭疼，得回去吃藥，順便看妍姐的狀態，再給簡陽取些用得上的東西。你好好照顧簡陽。
    封晉初走了，他不知道，深夜的某條路某個人正朝這來。
    淩晨三點，秦州累得趴在簡陽病床邊睡著，秦暘穿著白服放輕腳步走進來。
    秦暘輕車熟路地檢查簡陽的體征檢測儀和正在滴注的藥水袋，看完她抬手將手裏注射器的藥注射進藥水袋。
    她收手時白服不經意略過秦州頭頂，秦州醒了緩緩抬頭，“醫生，簡陽又加了什麽藥？”
    秦州看到秦暘那刻怔了怔，“你怎麽來了？”
    秦暘雙手插進白服口袋，“你忘了，我到這家醫院報道近3周了。我值班，順便來看看你們情況。”
    秦州點點頭，“晉初安頓完簡陽，就回去了。”
    “你眯著吧，我去忙。”秦暘轉身往外走。
    秦州捏著鼻梁看妹妹在白服裏緊攥雙手的背影，放低聲音說，“你來無非是想看晉初在不在，他不在，還那麽緊張！”
    “沒有的事！”秦暘丟句話，開門走了。
    秦州去看病床上沉睡的人，隻幾秒簡陽似有回應，她皺眉輕咳著睜開眼，手在半空虛抓了抓，繼而去捶
    胸口。
    “怎麽了簡陽，哪裏不舒服。”
    簡陽張大口長吐好幾口氣，才低低發出點聲音。
    秦州沒聽清，湊近簡陽唇側耳問，“什麽？”
    “胸--悶--”
    秦州扭頭去看簡陽瞬間憋得發紫的唇瓣，“我叫醫生！”
    他飛快按兩下床頭呼叫鈴，起身去看藥袋裏所剩不多的藥水，簡陽的體征檢測儀忽然滴滴響起來。
    “怎麽會忽然這樣？”
    簡陽雙手抓著胸口的衣襟猛咳，“透不過氣！”
    秦州去拉簡陽紮針的手，“手不動，走針了！”他飛快拔掉簡陽手背的針頭，“醫生馬上到！”
    外麵的醫生咯吱推開病房門那刻，秦州大喊，“快，她突然呼吸困難！”
    又有護士跑進來，秦州讓出病床邊，看著吱嘎開合晃動的門板，皺皺眉，開關門的噪音令他心慌！
    簡陽急促的呼吸聲，把秦州的注意力拉回病床。
    秦州看著床邊兀自低落的藥水，隻幾秒，猛地像想到，秦暘進病房是悄無聲息的，那扇噪音不小的門居然一點兒聲音沒有，她太刻意了！
    這邊醫生護士推著簡陽的病床往外走，他抬手摘下注射架上的藥袋也跟出去。
    簡陽被再度推進搶救室，秦州拎著注射袋裏所剩無幾的藥水，大步往另一層的醫生值班室走。
    秦州走到一半，折去了化驗室，他在化驗室外徘徊兩圈，給秦暘打個電話。
    不多時，秦暘身影出現，她身上的白服被羊絨大衣取代。
    秦州雙眸
    炯炯盯著步步走近的妹妹，拿藥袋的手背到身後，就站在原地等她。
    “怎麽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