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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州頓了頓，“小姑娘你還是學生吧，有時差的。”
    “不是，我不上學了。”簡陽急切的說，“拜托你了，他是為救我才傷成這樣的！若他醒來，你說簡陽找他，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聯係我！”
    秦州沒情緒地“哦”一聲，聽程紅妍說，封晉初是為救她繼女受的傷，那現在打電話的這位必是那個不省心的“罪魁禍首”了。
    “可以嗎？拜托你。”簡陽生怕被拒絕。
    秦州皺皺眉，“小姑娘現在知道犯錯，是真的太晚了！願仁慈的上帝寬容你，讓晉初活過來！”
    簡陽嗓子發緊，用力抽抽鼻子，“我知道。”她哽咽著懇求，“拜托你……”
    秦州聽到電話裏隱隱的抽泣聲，皺眉看向手術室的燈，“上帝是寬厚仁慈的。”
    掛斷電話，秦州凝神看著簡陽名字，從沒聽晉初提到過的名字，他不知道的何許人也，竟然差點要了晉初的命，這是多不省心的孩子！
    ……
    8小時後，手術室門開，秦州迎上去，必然能從幾個全副武裝的手術醫生中辨認出自己妹妹，“怎麽樣？”
    秦暘疲憊地朝他點下頭，抬手指指左手邊。
    秦州知道那是監護室的方向，聽到病床移動的聲音，他向旁邊挪了挪，“腦修複成功了？”
    秦暘往外走，“勉強算吧，得監護觀察7-15天看看，若理想的話挺過觀察期，才能算手術成功。”
    秦州點頭，“辛苦你們了！”
    秦暘揚揚下巴，“我隻是dr.史密斯的助理，道謝你去和史密斯說。畢竟介入性大腦非移植修複，腦神經數字修複，用在臨床的病例寥寥無幾。”
    秦州拍拍秦暘肩膀，邁步去追史密斯道謝，早將簡陽的拜托忘之腦後。
    半個月後，在重症監護室沉睡多日的封晉初沒征兆地發出點含混不清的聲音，“yang,yang，yang  yang……”
    秦暘從監控電腦屏幕上看到聲辨係統識別出那兩個音節時，激動得跳起來，她飛奔出觀察室去找dr.史密斯，“wake  up,  wake  up！史密斯，chu  wake  up！”
    秦暘和史密斯跑進封晉初的監控病房，史密斯看看體征檢測器上的各項數據，用力點頭，“perfect！”
    秦暘激動得靠近封晉初耳畔問話，“晉初，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封晉初意識不十分清明，唇在翕和著，秦暘摘掉他的氧氣罩再湊近他唇去看，“你說什麽？”
    “yang  yang。”
    秦暘聽出這兩個音之後，激動得一滴淚落到封晉初下巴上。
    “yang  yang。”封晉初眼睛依舊閉著，模糊的再發出聲音。
    秦暘含淚點頭，“嗯，我在，我是暘暘。”
    史密斯來給封晉初做檢查時，秦暘擠這空，去給秦州打電話。
    秦州聽封晉初終於挺過最後的觀察時限醒過來，一刻沒耽擱驅車往實驗醫院趕，他開車時往a  工坊的工作群裏發條語音，“晉初醒了，他挺過來了！”
    而被秦州忽略的簡陽知道封晉初醒來，是一個月之後。
    大年除夕，簡陽去醫院把程紅妍接回家，和保姆吳阿姨三人一起吃了近十年最冷清的年夜飯。
    程紅妍在術後治療，人憔悴也提不起精神來。簡陽扶她回房休息，程紅妍倒是好意提醒，“算算日子，阿初醒有一個多月了吧？過年沒給阿初打個電話嗎，不知道恢複得怎麽樣……”
    “他醒了！”簡陽驚訝不矣。
    程紅妍靠在床頭看看簡陽，“你不知道？”
    簡陽哪能知道，“上次聽他做完手術一直昏迷，還是你告訴我的！程姨你不說，我哪能知道！”
    程紅妍搖頭，“病糊塗了！秦先生說，該通知的人他都通知過，我以為他通知你的。”
    簡陽搖頭，“秦先生是誰，我都不知道！”她最近情緒雖然很低落，但對程紅妍關心照顧不少，人也乖順。
    程紅妍沉沉吐口氣，“我一直以為你和他有聯係！”她翻看手機找電話號，“秦州是阿初的朋友，也是同事。阿初轉到美國治療，都是他忙前忙後，想來關係很好。打阿初電話不方便時，可以打這個電話，他看上去很有教養人也隨和。”
    簡陽想到了那個替封晉初接電話的男士，她懇求半天，人家卻根本沒把她的話當回事。隨和嗎？至少不那麽紳士吧！
    簡陽存完秦州電話號回房間，迫不及待地撥封晉初電話，聽係統彩鈴響到盲音，也沒等到封晉初的聲音。
    簡陽安靜坐好一會兒，聽吳阿姨看的電視裏，敲鍾聲響起了，知道除夕守歲的任務到此結束，新年正式到來。她電話再打過去，仍舊沒等來期待的聲音，接電話的是女聲，“hi，good  night。”
    簡陽以為自己撥錯了，“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你找晉初？他在洗澡，我是他女朋友，您是哪位，等他出來我告訴他。”
    簡陽攥緊手機吞吞喉，“不好意思，我打錯了！”
    而電話彼端接電話的人，盯著手機屏幕上“簡陽”二字目光冷凝思忖片刻，直接掛斷電話，刪掉通話記錄。
    簡陽拿手機，僵坐著毫無困意，於是在00:02她做了新年第一個決定，在新年的第一天馬上啟程去趟美國。她心心念念牽腸掛肚的人，有女朋友？
    ……
    近20小時後，簡陽踏上巴爾的摩的土地，大洋彼岸的冬夜與東安的冬夜異曲同工，不見風雪，卻寒涼刺骨。
    簡陽走到接機大廳，放眼望去，在一群黃頭發藍眼睛堆裏找黑頭發黃皮膚的中國人並不難，遠遠地看到有穿黑毛呢大衣俊逸挺拔的男子，左手插在大衣口袋右手拿著個白紙板其上龍飛鳳舞寫著簡陽，她便直朝那人走去，這位就是應允來接機的秦州先生。
    當白羊絨大衣紅圍巾的簡陽走到秦州幾米之外時，那向來矜貴儒雅、紳士有禮的秦先生，做了有生以來第一件不禮貌的事，他直視著白衣勝雪長發飄然的簡陽久久沒移開眼球。這女孩兼具東方靈秀與異域風情，明眸皓齒、婀娜多姿。
    簡陽走到秦州麵前，“您好，您是秦先生？”
    秦州視線依舊未動，細看女孩是顧盼生輝、明豔動人的。秦州見驚豔的女孩來與自己說話，遲緩地收回不禮貌的目光，“你好，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