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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在家裏做。不過，明天晉初回醫院，你不去嗎？”
    “去啊，不去我大老遠來，還有什麽意義。”
    秦州點頭，“在醫院順便做個係統檢查。”
    簡陽有意換話題，“你不睡嗎？”
    秦州抬抬手，“想聊天，或是想聽睡前故事，我可以奉陪。”
    簡陽下巴指向那張照片，“給我講講你們的事吧。”
    秦州定睛看簡陽幾秒，“對晉初和秦暘的事好奇，擔心未來小舅媽不接納你？”
    “算是吧。”簡陽打個哈欠。
    秦州拿個靠枕放到簡陽身邊輕拍拍，“若是想盡快入睡的話，可以躺下來。”
    簡陽倒是沒猶豫，身體一歪就蹭著靠背蜷躺在沙發上了，仰頭大眼睛眨動幾下看秦州，說吧。
    “可以閉上眼睛。”
    簡陽很配合，眼睛閉上了長睫還是顫顫的。
    “我和晉初是上大學室友，秦暘是我的龍鳳胎妹妹，我們從小到大學習階段幾乎沒分開過，她跟我申讀同一所大學，自然就通過我認識了晉初。”
    秦州垂眸看看睫毛顫動的簡陽，沒睡的意思就繼續講，“我們三個學三個不同專業，秦暘最初與我們見麵機會不多，但她迷晉初總是找各種機會和理由去晉初的課堂旁聽，起初晉初還有意無意的躲她，一躲就是三年。後來晉初父母出事他從國內回來，人很消沉也不躲了，兩人關係就漸漸好起來。”
    秦州再觀察簡陽，呼吸比先前沉些，“再後來，兩人一起進了研究室就是低頭不見抬頭見，朝夕相處了。那現在更好，秦暘是腦外臨床醫生，晉初的手術她參與了，後期的跟蹤治療她也會負責，她更吃定了晉初……”
    秦州聽到簡陽淺淺的呼吸聲，去拿出條厚毛毯，往簡陽身上蓋時看到她抱著腿、微縮的肩膀，在心底輕歎，看睡覺姿勢她很沒安全感。
    ……
    翌日，簡陽被隱約的開關門聲吵醒，睜開眼對著陌生的環境環顧好幾個來回，才想明白身在何處，身邊早沒了秦州。
    她上樓去換好衣服，拉窗簾便看到秦家別墅外停著白色的醫用車，車邊的外國人正在關醫護倉後門。
    這畫麵，簡陽馬上聯想到封晉初出了狀況。  她顧不上穿外衣，飛奔下樓，推開樓門猛地和要進門的人，撞個滿懷。
    秦州手扶住撞上的簡陽，“怎麽慌慌張張的！”
    簡陽仰頭問，“我小表舅怎麽了？”
    秦州幫簡陽站穩，“他沒什麽事，先回醫院了。”
    “沒什麽事！知道我在這，他走為什麽不等我？”簡陽繞開秦州往外走。
    秦州稍一猶豫，簡陽便跑到院外，去追那輛白醫用車，然而簡陽追著才起步的車，飛奔跑出十幾米，那車就轉彎絕塵而去，不見蹤影。
    秦州跟出門，舉目看那纖瘦輕盈的背影，黑鉛筆褲黑打底衫的簡陽這個距離看著沉鬱落寞，哪怕是初升的太陽，也照不亮她的背影。
    簡陽垂頭往回走，時不時去理順被風吹亂的長卷發。
    秦州凝神靜氣觀察著垂頭喪氣的女孩。
    她雖瘦但黑色緊身的衣服展現出了她完美的身材比例，纖腰、長腿、平肩、薄背加上她那無可挑剔的五官，還有那獨具異域風情的氣質，很吸引人。這樣的女孩不論在哪，都該是醒目養眼受異性追捧的焦點人物，卻沒有男朋友。
    看她心事深沉的表現，不會是因為眼光高拒絕異性，應當是心裏深藏著什麽人。
    秦醫生綜合研判完，簡陽也走到了近前，“不等我，就走了！”
    秦州斟酌著開口，“晉初從昨晚入睡，到今早一直沒醒過來。他出現了間歇性的腦深睡，這症狀先前他醒來的一個月都不曾出現過，所以他的主治醫生要帶他回醫院，做係統的檢查和腦修複數據排查。”
    簡陽在晨光裏臉色清白嘴唇也淡得沒血色，“怎麽會這樣？”
    “初步判斷，他在恢複期的腦神經受到了某種刺激。”
    簡陽微張著嘴，不敢說話，因為她的到來受了刺激？昨天離開時，他明明好著呢。
    秦州一眼看穿簡陽的心思，“不用擔心，目前檢測他所有生命體征都正常，我們先回家吃早餐，之後我帶你去醫院。”
    簡陽長卷發在風中淩亂地飛揚，“我不餓，不想吃。”
    秦州淡然在簡陽身上掃視，“不吃早餐對身體害處相當多，飲食、作息規律，是調節好心理問題的基礎。”
    簡陽輕抿唇，“不想多打擾你們。”
    秦州微不可查的皺眉，“你在擔心秦暘，她是晉初的病房醫生，已經陪晉初回醫院了。走吧，家裏沒別人。”說著話，他輕拍拍簡陽肩，“在巴爾的摩，晉初沒能力照顧你時，你是我的全部責任。”
    風很涼，簡陽縮縮肩，秦暘居然是他的病房醫生！難怪昨話那麽大的底氣。
    秦州脫掉毛呢大衣給簡陽披，“照顧病人，前提要自己身體健康。”
    簡陽無話，想來就算封晉初在醫院，他與秦小姐也會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
    一小時後，秦州帶簡陽走進顱腦中心實驗病房區。
    簡陽在吸音地板上走得小心翼翼，“秦先生照你說來，他的修複手術在實驗治療階段，沒有成功案例，那他會不會……”
    “不會。”秦州雖然此刻沒穿醫生製服，但走進醫院他自帶醫生氣場。
    簡陽被打斷，不再說話。
    “這間。”秦州優雅抬手，做個請的動作。
    簡陽手握著門把手，迅速做完心理建設才推開病房門。偌大的單人病房擺滿大大小小的儀器，她望而卻步了。
    秦州手在她背上輕拍拍，“進去吧，來的路上，暘暘發信息說，晉初醒了。”
    又是“暘暘”，簡陽每每聽這稱呼不是叫自己時，就有言之不明的別扭。
    走進病房，有個白服口罩全副武裝的醫生站在病床邊調試設備，聽到聲音看向簡陽，她口罩之上淩厲的目光投過來，簡陽從那鋒芒畢露的眼神裏認出了是秦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