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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晉初看簡陽站著直晃，“你居然給她喝了酒，這麽晚你給她喝酒！”他語氣相當不好。
    秦州皺眉，“兄弟不是我給，是她要，我攔也攔不住啊！你外甥女什麽脾氣你清楚，若不是我家裏打電話來，大小姐還不肯回呢！”
    封晉初沒別的話，“行，你快回吧，路上開車小心！”
    秦州走前看看迷糊換好拖鞋的簡陽，再看封晉初，“你別管她那麽嚴，權當給我麵子！”
    “你走吧！”封晉初麵色不好看。
    簡陽晃晃悠悠走近了，身體一晃封晉初伸手扶住，“以後晚上九點半後，不可以出門！”
    秦州抿唇出去，往電梯口走還留心聽著門裏，這樣丟下簡陽就走，她隻怕還要被家長訓幾句。
    門裏，封晉初扶簡陽沒走兩步，簡陽再晃，險些把他帶摔。
    “呃，好難受！”簡陽暈乎乎的往封晉初懷裏靠，“我好難受！”
    封晉初心底煩亂，“這熊孩子！”他俯身吃力地橫抱起簡陽。
    簡陽本能地圈上封晉初脖子，窩在他懷裏安靜了。
    封晉初每挪動一步都相當艱難，後悔沒讓秦州把人送進房間。
    封晉初把簡陽抱到床邊時雙腿都在顫抖，可人放到床上，她還不鬆手，他吃力直身的動作被簡陽胳膊一帶，他整個人就斜壓在她身上了。
    “簡陽，把手鬆開。”封晉初沒好語氣。
    可喝醉的人沒半點反應，他隻得一手撐床，一手去扯簡陽手。
    “不放，我喜歡你！”簡陽醉意深深的話在封晉初耳側吐出時，封晉初周身僵住了，簡陽的唇有意無意蹭著他側臉，像輕吻。
    封晉初手到頸後扯開簡陽手，“認錯人了，我不是秦州！”
    他直身的動作隨著腿上陣陣疼痛隻能作罷，人被動坐在床邊。
    封晉初按按自己腿，先前來沒拿手杖，現在這張床以外的地方都是他的遠方，走不了！
    簡陽低低呢喃，“小表舅。”
    封晉初背對她語氣依舊不好，“幹嘛！”
    “小表舅。”簡陽醉意綿綿的呢喃中還摻雜著低泣聲，“我那麽努力追隨你的腳步，為什麽你都看不到！為了你我好好學習，看你出國留學我也努力出國進修，就盼著某天，你再出現時我能勇敢自信地走到你身邊！”
    封晉初聽完，肌肉神經似都被冰封凍結了，完全動不得。
    簡陽無意識地捶床，手落在封晉初身側，“我以為在你眼裏，我沒有你口中說的那麽壞，可是，可是……”她哽咽住，人動頭就埋在封晉初腿側的床邊。
    封晉初現在想挪動卻心有餘力不足，簡陽肩膀抽動著低泣，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床板在微動。
    “我知道，你不喜歡學習差的，可我真真不是學霸材料！秦家暘暘是，簡家陽陽不是，所以你最終選擇她！”簡陽胳膊無意識圈上封晉初側腰，“就因為她比我學習好，是嗎？七年了，我認識你七年，努力了七年，卻還是無法企及你！”
    封晉初感覺側腰的t恤一點點濕了，他想避開簡陽，手在簡陽手腕上方遲疑著。
    “你不在意我，為什麽要那樣做，為什麽要那樣說！”
    “我說了什麽？”封晉初終究不忍心扯開簡陽手，他的心一點點揪緊了，前所未有的感覺，言之不明地難受。
    簡陽移走手臂，胡亂在牛仔短褲口袋裏摸手機，“我手機呢，找出來，放給你聽！”
    封晉初看著自己側腰，惆悵萬分。
    簡陽真醉了，醉得意識和視線都不清晰，她眯著眼睛胡亂點戳著手機屏幕，沒找到封晉初頭像，無意點開了於佳佳的對話框，晚上十點時她們聊過天。
    “陽陽我大姨媽拖10天沒來，不會懷孕吧？”
    封晉初一愣。
    “不對，不是你的話。你說的，不是這句話！”
    簡陽胡亂點著手機，又放出一條，“懷就懷唄，奉子成婚，剛好順便把孕產瑜伽、產後修複係統學學！我也想懷，我也想研究孕產，可惜沒人給機會！”
    簡陽手機晃晃，“不對啊，這個也不是！”
    她再點又放出一條，“陽陽你喝酒了？你和秦醫生鬧別扭了？就沒聽出你有安慰人的意思呢，你想懷，還不分分鍾撲倒你家秦醫生。”
    “我沒人要啊！他不要，安靖源不要，嗬就連秦醫生也不要！我是哪裏不行，顏值不行、身材不行、還是啥不行？唉，我估計是學習不行！秦醫生你說幹嘛男人都瞧不上我。簡陽你喝多了，別亂說了，把手機……”
    這段音頻後半段是秦州的聲音。
    簡陽一心要找封晉初說那句“一直愛你”，“怎麽沒有呢，我明明記得你說過……”
    封晉初轉身奪走簡陽手機，“喝多了，睡吧！”
    起初，聽簡陽說那句他不要我，以為是指秦州，可她後麵又提到秦州，這個“他”指誰，封晉初不用想也猜到了。
    簡陽手在半空中虛抓抓沒抓到什麽，手垂落到鋪上，口中絮叨著，“封晉初，封晉初你騙人，小表舅你騙人……”
    封晉初聽不下去了，使出才積蓄的力量站起來往外挪，側腰那處濕衣服貼在身上，使他心頭五味雜陳。
    封晉初回房間看廳裏、簡陽房裏都沒關燈，又坐上輪椅出去關燈。
    封晉初輪椅到簡陽房門口時，猶豫著又去洗條毛巾，簡陽醉夢裏還流眼淚。
    他毛巾在她臉上慢慢擦拭著，這孩子居然有這心思，不該留她在身邊！
    封晉初轉著輪椅離開簡陽房間，想到了秦暘。秦暘給他講，他們是無比相愛、廝守十年的神仙眷侶。
    不該把簡陽留在身邊！
    進入淩晨不睡的夜，顯得格外漫長，封晉初因服用調解神經的藥物，睡眠本該很規律的，這夜他卻無法入眠。
    ……
    翌日，簡陽醒來揉著眼睛環視規規整整的房間，有點恍惚，大腦反應還遲鈍著。
    秦醫生沒食言，化身田螺先生把她房間收拾得相當整潔，清晨的陽光和空氣飄進來，滿室清新。
    簡陽收整好走出臥室，滿屋找尋沒見秦州，隻看到封晉初坐著輪椅在客廳打電話。
    “小表舅早。”簡陽聲音不大，簡單一聲進了廚房。她本意來做早餐，卻見灶上砂鍋裏熬好了一鍋雞絲粥。
    簡陽盛三碗粥端出來，封晉初電話正好收線。
    “小表舅吃飯。”
    封晉初轉著輪椅到餐桌邊看看，“秦州不在家，就我們兩人吃。”
    “不在！”簡陽詫異，“他早飯不吃，就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