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鈿無雙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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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臂小和尚!
    思忖了半晌,東側神龍大殿裏已梵聲湧動,僧侶們身著黃袍盤坐了一地,大殿龍門開啟,裏麵煙霧繚繞。蕭綽在了空的引領下,緩緩進入殿中。麵對高大的菩薩雕像,恭恭敬敬地在蒲團上跪了下去,手持青香,口中默默禱告了一番,而後跪伏於地,良久不起。
    殿外衛兵及侍女們立刻也跪倒了一片,僧侶們注視著蕭綽,又誦起了大悲咒。無歡擠在人後,想起剛才浴室中的際遇,心頭再次奔騰起來。女人的身體原來是這個樣子的,與自己的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真不知女人的大白兔是做什麽用的,不覺得沉麽?
    然而抬眼再看,隻見蕭綽婀娜的背影蜷伏於地,金絲裹邊的芙蓉長裙垂落在地,腰身緊湊,將臀部更映襯得完美無瑕。無歡咽了下口水,心頭突突亂撞,這是鬧哪樣?為何自見了娘娘的身體後,小僧竟有如此反應?
    一通經文念罷,菩雅與另一名侍女攙扶起蕭綽。此時大殿外的百姓已經躁動起來,若是不是有荷刀侍衛阻攔,想必早就衝進殿中了。
    蕭綽起身,緩步到神龍大殿前站立,寺外百姓立刻安靜下來,人人大氣都不敢出,這個華美的婦人臉上塗著金粉,額心還鑲著一隻翡翠雕花,美麗不可入物,當真如神女下凡一般。
    百姓們不住暗暗咋舌,卻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句“哇,娘娘生得好生美麗,簡直是仙女下凡一樣!”
    此話一出,人群頓時大嘩,緊跟著有人附和了一句“娘娘額心上的翡翠掛飾好漂亮,當真是舉世無雙!”
    見人群騷動,那些衛兵們急忙手扶腰間的刀柄,唯恐百姓們衝進殿中。這時隻見大殿外急匆匆跑進來一人,正是衛隊首領那隻古。跑到蕭綽身旁耳語幾句,蕭綽隻是微微點點頭,臉上卻未動聲色。轉頭對他低聲交待了幾句,那隻古點頭稱是,立刻帶領大批衛兵衝出了殿外。
    “今日進香就到這裏,本宮要去天王閣裏休息一陣。爾等都退下吧!”蕭綽將袍袖一擺,轉身奔二進院中天王閣走去。
    主持了塵與方丈急忙跟在身後,眾僧侶們見蕭綽離去,無不長出了一口氣,紛紛舉起袖子擦汗。
    無歡剛要站起,肩頭卻被人拍了一下,回頭望去,正是自己的師兄無憂。
    “你剛才都幹什麽了?為何會與娘娘一同在浴室裏出來?”無憂問道。
    其他小和尚們立刻來了精神,將無歡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問個不停。無歡被吵得暈頭漲腦,掙脫無憂的手臂就要跑,但卻被他拽得死死的“不許跑!不說清楚,我們饒不了你!”
    無歡無奈,隻得將蕭綽遇刺一事和盤道出,小和尚們聽後無不大吃一驚,娘娘遇刺,這可是天塌一樣的禍事,搞不好皇帝老頭會將全寺的僧人們全部殺了給娘娘殉葬。一時間嗟籲連連,唉歎不已。
    可無憂卻笑道“無歡,你能與娘娘一同出來,說明刺客肯定被你打跑了。你不是說你不會武功麽?這又是怎麽回事?”
    無歡急道“小僧哪會什麽武功,全憑的是辣椒粉和野豬夾子。”
    眾僧侶又驚訝地咦了一聲,無歡隻得重新將事情講述了一遍,聽得小和尚們一愣一愣的,無憂卻又說道“無歡,我問你,你是不是偷窺娘娘洗澡了?卻不料遇到刺客,所以偷窺才變成了救駕!”
    無歡的臉一紅,起身又要跑,哪知無憂扯住他的衣領不放,繼續擠眉弄眼道“小無歡啊,你才多大?就知道偷窺女人洗澡了?”
    這時旁邊一個小和尚捅了下無歡說“無歡師弟,你快說說,娘娘身上長什麽樣?白不白啊?”
    群僧立刻嘻笑起來,但很快就收斂了笑容,眼巴巴地看著無歡。
    無歡愁眉苦臉道“當時屋裏霧氣太重,我沒看清……”
    無憂冷笑道“小無歡,你闖下了大禍你知道麽?偷窺娘娘洗澡,這是大不敬,更犯了我佛門大忌!雖說你因此而救了娘娘一命,但娘娘貴為一國之母,她的身體豈能是你偷看的?我想待會兒,娘娘就會命人來捉你!”
    無歡嚇得渾身顫抖,仔細回想一下蕭綽淩厲的眼神,心頭中愈發的不安,用力掙脫無憂的胳膊,撒腿就跑。
    小和尚們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措。無憂望著無歡的背影叫道“無歡,還不快去佛祖麵前請罪,希望你不要連累其他師兄弟們的性命。”
    無歡急急跑進三進院中釋迦摩尼大殿,進去後撲通一下跪在佛祖麵前,雙手合十說道“小僧錯了,請佛祖保佑我寺中師兄弟們的性命。小僧下次再也不敢偷看娘娘洗澡了……”
    就在此時,忽聽殿外腳步聲淩亂,有人叫道“這是什麽地方?快進去看看,冒犯娘娘那賊子是不是躲在了裏麵?”
    無歡聽得真切,小心髒一翻,簡直都不會思索了。瘋了一樣從地上蹦起來,到處亂撞。這個大殿隻有一尊七丈七尺高的釋迦摩尼雕像,兩邊空蕩蕩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無歡額頭冒汗,外麵腳步聲越來越近,慌得急忙繞到佛祖背後,用力向上爬去。
    佛祖保佑,希望這些侍衛不要發現小僧,改日小僧一定花大把的銀兩給您重塑金身!
    這時殿門響動,有人從外麵闖了進來,為首那人高喝“弟兄們仔細搜查,連一隻老鼠也不能放過!”正是那隻古的聲音。
    無歡更加慌了,趴在佛祖背上大氣都不敢出。隻是這時上麵突然掉下來幾粒大塊的塵土,落在眼球上,無歡趕忙用手擦拭,抬頭向上看。
    隻見佛祖後腦的位置居然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一隻大老鼠正眨著眼睛看著自己,有些驚恐的樣子。
    無歡深感意外,佛祖的後腦上怎麽會有一個洞?難道是被這隻老鼠啃的?
    “後麵好像有聲音,快繞過去看看!”那隻古又高聲叫道。
    無歡駭然無比,衛兵們隻要繞到佛像背後,必然會發現自己,遂把牙關一咬,繼續向上爬去,伸手將那隻嚇呆了的老鼠抓住,甩手扔在地上,然後一頭鑽進了佛祖後腦的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