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小和尚！
    見他如此說，二女對視了一眼，沒有吭聲，立即乖巧地鑽進了馬車中。
    “乖徒兒，你也上來，咱們走起！”明書揮舞著馬鞭，衝無歡叫道。
    無歡也上了馬車，在明書道人右側坐下，低聲問“咱們去哪？”
    “先去找耶律喜隱，他答應咱們的，要給咱們許多的金錢，這事不能含糊！”明書道人嘿嘿一笑，趕著馬車便朝山穀南側的金頂大帳而去。
    無歡苦笑搖頭，這個瘋老道行事乖張怪異，隨他去吧。
    “耶律喜隱，太陽都照屁股了，還不快起來！”到了帳前，明書坐在馬車上大喊。旁邊的侍衛見到他，根本大氣都不敢出，竟沒人出聲阻攔。
    耶律喜隱道“此去長春州，幾十裏地眨眼就到。本王靜候你的好消息。如果事情成功，本王絕不會虧待於你！但是不要忘了，你隻有十八天的時間！”
    無歡苦著臉“小僧記下了，王爺請放心就是！不過蕭綽若是問起假召之事，我又該如何應答？”
    耶律喜隱鬼笑道“無歡你機變無雙，這點小事還能難住你麽？本王相信你會將此事處理得滴水不露，本王等候你的好消息！”
    無歡心中暗罵，表明上卻做出諂笑模樣“一切都逃不開王爺的神機妙算，真乃我大契丹之福也！”
    耶律喜隱哼了一聲，顯然是對無歡的恭維很受用。
    晨風微起，乍暖仍寒，明書道人揮動鞭子，馬車緩緩出了峽穀，直奔柳州官道。無歡背靠著車廂想心事，眉頭緊鎖，此去長春州不知是吉是凶，娘娘蕭綽心事極為縝密，想要取她性命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行了幾裏路，見他一直不說話，明書道人撅著胡子道“乖徒兒，你啞巴了？”
    無歡道“帶上歆月與沁芳去長春州實在危險……”
    明書道人卻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既然已經帶了兩個小妞出來，就一定要負責到底！更何況這兩個小妞你都親過了，成了你的媳婦了，不許賴賬！”
    無歡啞口無言，漲紅了臉道“小僧冤枉……”
    “好了！不許多說了！待會兒出了柳州，為師便走了，你自己去長春州找皇後娘娘吧！”
    無歡問道“師父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接一位老友。”明書道人嘻嘻笑起來，又回頭看了看車廂，壓低聲音道，“你們三個小夫妻，貧道在這裏太礙眼了！”
    車廂裏的二女聽得真切，相互對視一眼，麵紅耳赤，低下頭不做聲響。無歡訕訕一笑，他深知自己這個瘋師父的脾氣，也不再多言，接過明書的馬鞭，趕起了馬車。
    行了幾裏路，明書道人整理下衣衫，忽地跳下馬車，對無歡笑道“乖徒兒，如此良辰美景，不要虛度，累了就進車廂找你兩個小媳婦玩去。我看沁芳臉圓屁股大，一準能生兒子！”
    無歡灰頭土臉道“瘋老道，休要胡說趕緊走吧！一路上小心謹慎，不許勾搭長女少婦！”
    明書道人哈哈大笑，邁著四方步漸漸遠去。
    無歡眼望明書的背景，心中不是滋味。這個瘋老道行事乖張，從不按常理出牌，由他去吧。
    馬車繼續前心，沁芳從車廂裏露出頭來，溫聲問道“無歡，累不累？”
    無歡卻是一笑，看了眼沁芳道“累了回車廂裏休息會兒？你是不是惦記著我師父剛才的交待呢？”
    沁芳臉色頓時一紅，輕啐道“胡說八道！懶得理你！”
    歆月也探出了頭來，打量著四周道“無歡哥哥，咱們這是要去哪啊？”
    無歡道“本來我是想把你們送回擒龍寺，但寺中那幫和尚如狼似虎的，我擔心你們的安全……”
    歆月道“是擒龍寺麽？以前我也隨夫人去過的，怎麽從來沒見過你？”
    “小僧一直在後院燒火劈柴，很少出現在前殿香堂。”
    “可是，其他和尚很凶麽？”歆月又問。
    無歡撓頭微笑“也不是很凶了，隻是你們兩個姑娘家生活在寺中，實在是不方便。”
    這時沁芳道“無歡，我們跟你去長春州見皇後娘娘，以後不管你到哪裏，我都跟著你！”
    無歡便是一呆，這是什麽話？私定終身了麽？
    “對呀，無歡哥哥，以後不管你去哪裏，我們都跟著你！”歆月也說，一臉憧憬的模樣。
    無歡暗暗歎了口氣，前途未卜，真不知這一去是吉是凶，隻怕會連累這兩個丫頭了。
    三人都不說話了，歆月擠出車廂，坐在了無歡旁邊。沒過一會兒，沁芳也耐不住寂寞，掀開車簾出來，挨著歆月並肩坐在車前。
    馬車不急不緩地前行，官道之上殘雪未褪，冷冷清清的不見半個人影，路邊兩側山巒裏還堆積著皚皚白雪，現出出一片炫目的光芒。枯坐了一會兒，無歡又活躍起來，講起了笑話，逗得二女咯咯嬌笑。其時陽光正好，雪地裏一片清新玉潔，遠山氤氳天空高闊。沁芳忍不住唱起歌來
    青絲七尺長，挽做內家裝。不知眠枕上，倍覺綠雲香；
    紅綃一副強，輕瀾白玉光。試開胸探取，尤比顫酥香；
    芙蓉失新豔，蓮花落故裝。兩般總堪比，可似粉腮香；
    蝤蚑哪並足，長須學鳳凰。昨夜歡臂上，應惹領邊香······
    她的聲音低沉婉轉，曲調回蕩而略顯悲傷，無歡聽了會兒，忽然說道“沁芳姐姐，你唱的這首什麽啊？聽這詞，似乎······似乎是成親時候才唱的吧？”他隻是覺得這詞隱隱有些不妥，可又不知該怎麽說，諸如“香豔、、下流”等詞語卻是他所不會形容的了。
    沁芳止住歌聲，奇怪地望著無歡:“是麽？我不知道啊。隻覺得這歌很好聽，就學來唱了啊。”
    “你在哪裏學的啊？”
    “在宮裏啊。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菩雅教我的。”
    “哦？你認得菩雅？”
    沁芳點頭道“我隨夫人去過上京，然後便結識了菩雅。這小妮子活潑伶俐，很討人喜愛的！”
    無歡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歆月卻道“沁芳姐姐，你唱得太好了！再來一首吧！”
    沁芳微微一笑，抿了抿紅唇，換了一首詞唱起來
    明月起，塞外升孤煙。
    陌上雪，冰河落日圓。
    歌如泣，聲卷玉珠簾。
    難入眠，黑夜漫無邊。
    胡琴斷，夢破彈指間。
    心飄搖，朱淚輕飛濺。
    夜未央，怎堪相見淺。
    情未央，惟把相思念。
    一曲唱罷，沁芳垂下頭悄無聲息，不知在思索什麽。無歡聽得入神，轉頭向她望去。隻見沁芳麵容恬靜，唇邊隱含笑意，粉嫩的臉龐如陽春白雪般清澈溫暖。無歡心中不禁一顫，這個丫頭竟然長得如此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