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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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荒被換糧,她大魚大肉氣瘋全家!
    楊姨娘聽到這話,臉上希冀的表情瞬間僵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齊宗垣,死死咬著內唇,第一次這麽怨恨自己的身份,隻是個姨娘。
    慕婉禾卻並沒有因為這話而有絲毫的波瀾,語調平靜“老爺不是覺得我對齊煜不好,不如楊姨娘這個親娘,那就讓楊姨娘管教,齊府的事也傳不到外麵,老爺也不必怕丟人。”
    說完,側身抬手,春桃立馬會意上前扶住慕婉禾。
    “老爺,我今日落水許是感染了風寒,就先回去了,免得傳染了楊姨娘和齊煜,老爺又對我橫眉豎眼。”
    說完,不等齊宗垣說話,轉身就走。
    看著一向溫順的慕婉禾今日竟然如此,齊宗垣眉頭緊緊擰起,似是有些陌生。
    楊姨娘看著齊宗垣的目光一直落在慕婉禾離去的方向,死死咬著唇,莫名的有些心慌。
    連忙抬手拉住男人的手,嬌柔哀怨“老爺,您也覺得雅兒隻是個妾,不配教養煜哥兒嗎?我可是他的親娘,定會盡心盡力教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煜哥兒有出息了。”
    齊宗垣看著自己的愛妾,麵色有些冷淡,本就被慕婉禾下了麵子,心情不快,又被 一向懂分寸的楊姨娘如此質問,更是不喜。
    “夫人雖說出身商賈之家,但母家卻是出了不少讀書人,在江晟縣,那也是書香門第,我那嶽丈本就和妻族親近,夫人從小和母家親近,自然教養是極好的,從小學的就是掌家理事,是做當家主母培養的,煜兒有她教養,自然是最好的。”
    聽著這一番話,楊姨娘心底莫名的有些發慌,她看向齊宗垣,他如此看重夫人,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讓她做著齊府的主母?
    那怎麽能行!?
    她生下了齊家長子,怎麽能隻做一個妾?
    齊宗垣被慕婉禾的態度弄得有些煩躁,尤其是知道自己兒子又惹到了那顧家,不僅被打成這樣,還要轉過頭賠顧家錢,他想想都覺得氣的頭疼。
    這會兒自然也不願意在留在這裏。
    “煜兒最近就先不要去書院了,你是當娘的,最近好好照顧煜兒,別讓他的手留下毛病。”
    見齊宗垣要走,楊姨娘頓時急了“老爺,煜哥兒被打成這樣,難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嗎?”
    她不明白,一個顧家而已,有什麽可忌憚的,老爺不僅是鴻鵠書院的山長,還是當今齊相的本家兄弟。
    齊宗垣耐心徹底告罄,第一次覺得楊姨娘竟如此愚蠢,怒喝道“那你想如何?讓那顧家把煜兒送到衙門?你不要臉,我還要臉。”
    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
    楊姨娘還是第一次被齊宗垣這般吼罵,麵色難看的幾分變換,心中又惱又怕,慌得不行。
    齊宗垣和慕婉禾都走了,齊煜這會兒也繃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娘,爹生氣了,他會不會還要打我板子?我已經跪了孔子像了,我不要再跪祠堂了。”
    他哭著撲進楊姨娘的懷裏,小手抬的高高的,都顧不上疼了,生怕自己會再挨一頓打。
    他不明白,他也沒有找顧尋麻煩,他找的是那個江夏,是顧尋的小跟班,為什麽還要打他?
    其實齊煜也不傻,接連在顧淺淺那裏吃了大虧,是不敢在找她不痛快,連她弟弟也不敢找。
    可是那江夏,是姓江的,不過是個寄人籬下沒爹沒娘的野孩子,憑什麽也不能惹?
    楊姨娘把齊煜抱在懷裏,心疼的不行“煜哥兒別怕,你爹不會打你的,你爹是心疼你的。”
    “可是爹心疼我,為什麽不幫我出氣?娘,我的手好疼,我的手是不是廢了?”齊煜不懂,爹如果真的疼他,為啥不替他出頭?
    楊姨娘眼底閃過一抹陰冷“若不是夫人在那裏添油加醋,你爹怎麽可能不給你出頭,煜哥兒,你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等有了大出息,就沒人能再欺負咱們娘倆了,到時候咱們再也不用看夫人的臉色了。”
    齊煜聞言,眼底閃過一抹迷茫。
    “娘,是因為母親嗎?可是母親,母親她……”
    楊姨娘狠狠掐住他的手臂,眼神凶狠的可怕“就是她,今天若不是她,你根本不會被打,那五十戒尺她親自打的,你覺得她留情了嗎?你還叫她母親,你是不是傻了?”
    齊煜愣住,看著自己皮開肉綻的手心,癟起嘴,眼底也染上了怨恨。
    ……
    次日一早,顧淺淺親自送了菜頭江夏上學,剛回到家,就看到了院門口站著的春桃。
    看到顧淺淺,春桃俯身行了一禮“顧姑娘,我家夫人讓我過來給您送銀子和補品。”
    顧淺淺沒想到慕婉禾動作這麽快,她上前幾步,看著那兩個匣子,倒是也沒克製,直接讓阿竹接了過來。
    春桃把東西送過來,就要離開,卻被顧淺淺叫住。
    顧淺淺猶豫了片刻,說道“稍等一下。”
    春桃停下腳步,有些疑惑,難道銀子少了?不能啊,她親自數了的。
    顧淺淺快步回了院子,拿出之前為鋪子開業而準備好的鋪邀帖,在上麵寫下一行字,落了款,之後又快步出門,遞給了春桃。
    “麻煩把這個帶給齊夫人。”
    其實她不太想和奉興縣其家人有所牽扯,但她與慕婉禾幾次相處,對她印象不錯,更何況慕婉禾是江夏的救命恩人。
    邀帖是她的心意,至於慕婉禾來不來,那就是慕婉禾的事情了。
    送走了春桃,顧淺淺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鋪子。
    剛到鋪子門口,遠遠就看到鋪子大門上,紅色的一行大字。
    ‘滾出奉興縣’
    顧淺淺眸色深了深,她身後的阿竹頓時滿臉憤怒,直接衝了上去,憤怒的目光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掃視,似乎想要抓出寫這些字的人。
    顧淺淺看了一會,平靜的走過去,拍了拍阿竹的肩膀“先擦幹淨,別的不用管。”
    阿竹看著顧淺淺,心中有些不甘心。
    她家大小姐這般善良的人,研製出能讓這些人吃得起的花生油,結果這群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若不是顧淺淺攔著,她真想把那個寫字的人揪出來,狠狠的揍一頓。
    眼看著顧淺淺兩人進了鋪子,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把目光集中到她們身上。
    “這就是那什麽油坊的東家?嘖嘖,年紀輕輕一小姑娘,怎麽心思這麽歹毒呢?做點什麽不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
    “好好的姑娘,不嫁人,出來禍害我們老百姓,寫那些字的人,真是幹得好,這種人,就該讓她滾出奉興縣!”
    聽著門外那些嘰嘰喳喳的話,阿竹眼底怒火騰騰,甩掉手裏的麻布就要往外走。
    “幹嘛去?”顧淺淺倒是悠哉悠哉的坐在桌子前,端著一盤五香花生米,慢悠悠的嗑著。
    阿竹憤憤轉過身,看著顧淺淺,抬手比劃著手語她們說的太過分了,我要去教訓他們!
    顧淺淺和阿竹相處了這麽久,加上她前世就懂一些手語,雖然有些出入,但一開始連蒙帶猜她比劃的,也能懂一些。
    而且阿竹的手語也不是正經學過,就是自己琢磨出來好和兩個哥哥溝通的,也不算正經的手語。
    還是顧淺淺教了她不少,兩人平日裏交流起來,到很是方便。
    阿竹也很高興感激顧淺淺叫她的這些,讓她覺得,自己哪怕口不能言,也能用另一種方式表達。
    顧淺淺看著她的手語,笑著說“不急。”
    阿竹有些不明白,顧淺淺到底要做什麽,任由這些人抹黑詆毀他們油坊,怎麽看都不是好事,到時萬一事情真的無法挽回了,可怎麽辦?
    到時候他們的鋪子都開不了了怎麽辦?
    顧淺淺卻是不緊不慢的給她倒了杯茶“過來喝茶。”
    院子外麵,那些人還在對著鋪子指指點點,一群無所事事的中年婦女,難得有點消遣,這會兒在鋪子門口都不走了,路過一個不知情的,她們都要拉過來細細講解這油坊的惡劣事跡。
    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對顧淺淺的聲討也越來越嚴重了。
    大娘們沒注意,一個年紀輕輕,古銅色皮膚,笑起來卻有一口大白牙的少年抓著一把瓜子,擠進了人群,到了中心位。
    “要我說啊,咱們還是的感謝望仙樓的佟老板才是。”
    冷不丁插進來一句陌生的男聲,眾大娘都停下了,看了一眼不知啥時候湊到身邊的小夥子。
    長的黑黑的,牙齒白白的,笑起來格外討人喜歡。
    哎呦,這小夥子啥時候到這呢,她們竟然半天沒看到。
    有個大娘看著麵前討喜的少年湊過去,笑著問“這話咋說?為啥要感謝望仙樓的老板?”
    帥小夥非常大方的把自己的瓜子分出去,給幾個大娘,頓時討得了一片大娘的歡心。
    他繼續說道“咦?難道各位不是從望仙樓那裏聽佟躍進老板說的這家花生油的事情的嗎?”
    幾個大娘相視一眼,搖頭“不是啊,我是買菜的時候,聽一旁買菜的人說的。”
    “我是在肉鋪聽買肉的人說的。”
    “我,我也忘了從哪兒聽說的了。”
    小夥子頓時笑了“嗐,這不就是了,人家望仙樓的人,自然會出去菜市肉鋪,我就不一樣了,我可是親耳聽佟老板說的,所以說啊,咱們識破了這什麽油坊的陰謀,可都是多虧了佟老板呢。”
    “哎呦,竟然是這麽回事兒啊,之前就知道那望仙樓的廚子是禦廚的侄子,做的菜都是皇帝吃的,咱們這些小老百姓都接觸不到,還以為那望仙樓的東家也是那種眼高於頂的,沒想到還有點良心。”
    小夥子點頭“可不就是,不過啊,對於這什麽花生油,怎麽也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不如去問問佟掌櫃?咱們心裏也好有個數,別是聽錯了,到時候冤枉了好人。”
    幾個大娘看著小夥兒,隻覺得他說的話有道理啊,太有道理了。
    “對啊,咱們去問問佟老板,看看這到底是咋回事,那花生油到底是啥東西。”
    “對,人家太老板是開酒樓的,肯定明白,比咱們懂得多,走走走,咱現在就去。”
    小夥子見狀,笑意更深了,被一群大娘簇擁著往望仙樓走。
    而清淨了的油坊門口,阿竹驚愕的看著麵前這一幕,轉頭看向顧淺淺,手指著人群中的小夥子。
    ‘魏靖宇?’
    顧淺淺笑著點頭“這小子還挺受歡迎的。”
    阿竹滿臉茫然,愈發看不懂了。
    大小姐為什麽要讓魏靖宇也跟著那些人胡說八道?難道不該是解釋嗎?
    另一邊,魏靖宇已經和一群大媽到了望仙樓。
    望仙樓一如既往的,排隊的人已經等到了酒樓外麵。
    看到一群挎著菜籃子的大媽聲勢浩蕩的擠在望仙樓的門口,周掌櫃心頭一緊,這群人可不像是來吃飯的。
    看著人群中兩個熟悉的麵孔,他頓時明白了這群是什麽人。
    隻是有些好奇,她們不是應該在顧家那個油坊門口聲討顧淺淺嗎?怎麽都跑到他們酒樓來了,難道是出什麽事了?
    周掌櫃出來,看著麵前一群挎著菜籃子,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大群大娘,臉上的笑非常溫和,笑著問“不知各位來我們望仙樓是要吃飯,還是有什麽事?”
    其中一個大娘說道“我們是來找佟老板的,想要和佟老板說聲謝謝。”
    周掌櫃笑容一僵,幹笑兩聲“不知這謝從何來啊?”
    一個嗓門很大的大娘說道“要不是佟老板有意為之,讓我們這些老百姓知道了那坑人的花生油根,我們到時候說不定真的傻乎乎的跑去買了,那不就是被人騙了嗎?”
    “對啊,再者說這騙錢是小事,若是真的吃了什麽亂七八糟的出了什麽事,那可是要命的大事啊,佟老板這也算是救了我們的命,您趕緊讓佟老板出來吧。”
    “對啊,做了這種好事,就應該讓大家夥知道知道,也給我們講講,省的到時候我們上當受騙!?”
    這些大娘說著魏靖宇一路上給她們灌輸的信息,甚至都忽略了,那原本被她們簇擁在中間的小夥子,什麽時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