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平昌侯府顧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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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荒被換糧,她大魚大肉氣瘋全家!
    宋時硯將銀針拔出來,對一旁的顧淺淺說道“想讓他什麽時候清醒?”
    顧淺淺相信宋時硯的醫術,也明白他所說的‘清醒’是什麽意思。
    思索了一下快馬往返滿水村的時間,才道“戌時。”
    隨即招來阿忠“你現在回去……”
    顧淺淺交代了幾句,阿忠悄無聲息的離開,而阿仁又被抬上了魏老大趕來的那輛不起眼的馬車,隻等晚些時辰被運出城。
    何鴻才在一旁看了全過程,卻還是有些心戚戚焉。
    可是見顧淺淺那平靜的樣子,他也隻能逼著自己冷靜,顧淺淺就算不管他的死活也不會把自己處於險地。
    “姑娘,我可還需做什麽?”雖然但是,何鴻才還是擔心阿仁清醒後會是個隱患。
    顧淺淺搖頭“一切如常,避免那老嬤嬤起疑心,你可以適當透露你已經有進展了。”
    她需要等阿鬆從京城回來,帶來京城的消息,在決定怎麽做。
    如果她的猜測一切屬實,那她才要準備下一步動作了。
    若並非她想的那樣,她就要重新猜測一下平昌侯府的用意了,若是這平昌侯府背後有康方兩家的影子,她也不會客氣,直接找齊老幫忙。
    待到酉時出,魏老大才拉悄然離開,將馬車趕到城外的一個破廟,沒一會兒,騎著馬的阿忠也趕到,下了馬,看著依舊昏迷著的阿仁,眼底帶著掙紮之色。
    魏老大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不露聲色的警告“人就交給你了,宋公子的醫術出神入化,他若要誰死,活不過五更,他若要誰活,閻王也搶不走。”
    阿忠聽到這番話,身子猛地一個激靈,後知後覺什麽,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有絲毫別的想法。
    他雖然不忍心同伴出事,但也絕對沒有達到用自己的命去換阿仁的命。
    更何況,就算他想也沒有機會了。
    他講阿仁搬到馬背上,隨後翻身上馬,對魏老大說道“勞煩轉告顧姑娘,阿忠定然辦好她交代的事。”
    魏老大麵上帶笑“阿忠兄弟放心,這話我會帶到,姑娘既然信你,自然是你值得信任。”
    後麵這話,阿忠聽得有些麵紅耳赤,沒再說什麽,一扯韁繩,調轉方向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帶著個昏迷的人,在城門口免不了又盤查一番,耽誤了些時間,等會到城南小院的時候已經快到戌時了。
    阿忠匆匆下馬,將阿仁扛在肩上就往裏麵衝。
    留在小院保護方嬤嬤的阿義看到阿忠扛著阿仁回來,頓時大驚失色,扔下手裏的掃把衝了過去。
    “出什麽事了,阿仁不是去滿水村了嗎?怎麽這樣!?”
    阿忠看了一眼驚怒交加的阿義,垂下眼眸,生怕泄露出什麽,好在他快馬加鞭又扛著人,這會兒也沒人管他語氣自不自然,隻當他是累的。
    “我也不知道,嬤嬤不放心讓我去滿水村幫忙,可我隻見到了鍾鳴卻沒見到阿義,我就怕出了事,確定鍾鳴那邊沒有問題,快馬加鞭回來,卻在城門口三裏外的地方看到了阿仁,他的馬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人昏迷在路邊的坑裏,他頭上受了傷,快,快請大夫來!”
    阿忠急聲說完,就背著阿仁往裏衝,一副擔心他出事的樣子。
    阿義也來不及問別的,急忙跑出去找大夫了。
    兩人這動靜直接驚動了方嬤嬤,也聞聲走了出來,看著被阿忠背著的阿仁,頓時一驚,阿忠又把剛剛到話重複了一遍
    方嬤嬤看向阿忠,蒼老的眸子滿是淩厲“你見到了鍾鳴,他那邊可有進展?”
    鍾鳴去了滿水村那麽久,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她都要覺得是不是他那邊出了什麽情況。
    阿忠低著頭回答“鍾鳴說,之前葛嬌玉衝動行事,險些暴露,顧謙那邊防的緊,他一時半會沒找到合適的機會下手,讓嬤嬤再給他些時間。”
    方嬤嬤聽著,眉頭越皺越緊,耷拉著一張老臉“成事不足的東西,連一個鄉野村婦都看不住,竟讓她壞了事。”
    方嬤嬤心情很不好,不過是一家子農戶出身的泥腿子,她以為到了裏,天就能解決了這一家子。
    可這都多長時間了,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讓她對手下這些人很是不滿。
    可偏偏主家那邊怕真的弄死了這一家子,若是二爺追查起來,怕是不好交代。
    若是這家人自己不爭氣,那二爺也怪不了別人。
    這麽想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冷意,不能繼續耽擱下去了。
    “何鴻才呢?”
    ……
    顧淺淺原本是打算回一趟滿水村,可這變故讓她不敢輕易離開,隻能讓魏老大送貨的時候,將她之前買的羅漢豆送過來。
    雖說阿鬆還沒回來,但她要提前做一些準備了。
    顧淺淺正在屋子裏寫寫畫畫,就聽外麵葉秀雲的聲音傳來。
    “小宋怎麽才回來啊,快去洗個手,我去給你熱飯菜。”
    平日裏宋時硯隻要是在奉興縣,定然是在顧家用飯的,這個習慣從滿水村的時候就有了,一直到現在,顧家人早就已經習慣了飯桌上必定有宋時硯。
    葉秀雲的想法很簡單,宋時硯是他們在逃荒路上就認識的,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無依無靠讓人疼惜。
    加上到了滿水村之後經常幫自己的忙,就連現在這鹵味鋪子都是有宋時硯一份的。
    種種原因加在一起,宋時硯雖說和顧家沒有關係,但葉秀雲和葉老太早就把他當成家裏小輩一樣了。
    宋時硯對葉秀雲也一向尊敬“葉嬸,不用麻煩了,我有要事要和淺淺說。”
    葉秀雲聽到‘要事’兩字,連忙說“淺淺在屋裏,你快去吧,我去給你煮碗麵。”
    宋時硯點頭“麻煩葉嬸了。”
    說完,直接進了堂屋,就見顧淺淺正在那裏寫寫畫畫什麽。
    “什麽要事?”
    顧淺淺一邊看著麵前的紙。一邊問。
    宋時硯看著麵前的小姑娘,眸底閃過一抹心疼,隨即化為堅定。
    “關於平昌侯府。”
    這話一出,顧淺淺動作一頓,倏地抬起頭,眸光灼灼都盯著宋時硯“平昌侯府?”
    宋時硯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之前審問過何鴻才後,我讓人去探查了一下京城那邊的情況,打探出些平昌侯府的事。”
    顧淺淺一愣,愕然的看向身旁人,完全沒有想到宋時硯竟然動作這麽快,那麽早就讓人去了京城。
    可是……
    “這麽短的時間,你已經收到消息了?”
    這才幾日,就算快馬加鞭,到了京城就回來,也沒有這麽快的啊。
    宋時硯看了一眼身側眼帶狐疑的小姑娘,垂了垂眼睫,端起麵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
    隨後放下茶杯,好看的眸帶著深不見底的黑,似是能看進人地心底一般。
    “不是快馬加鞭,我在京城……”他頓了頓,似是在找合適的表達方式。
    “我在京城有間鋪子,為了方便傳消息,之前讓鏢局養了信鴿以便通信,沒想到這麽快就派上了用場。”
    說完,他有些莫名的緊張,看著顧淺淺的反應。
    然而對麵的小姑娘一雙漆黑的大眼睛隻是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一言不發,讓他莫名的有些不知所措和心慌。
    好半天,顧淺淺的聲音才幽幽響起“宋時硯,認識你這麽久,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這話說的多少帶點情緒了,宋時硯頓時坐直了身子,麵色肉眼可見的慌亂了一瞬。
    “也不是故意瞞你,隻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和你說。”
    其實,若不是顧淺淺的腳步越走越快,或許,或許他還會選擇繼續窩在那小小的滿水村。
    其實某種程度上來講,他是應該謝謝顧淺淺……
    顧淺淺倒也不是真的不高興,隻是覺得自己好歹也是把他當朋友的,自家的事情他事無巨細的都清楚。
    他的事情,她卻一無所知,就覺得有些落差罷了。
    不過也能感覺到,宋時硯並不是有意隱瞞,而是有什麽別的原因吧。
    畢竟之前他在村子裏,住著簡陋的房子,靠打獵為生,甚至沒打算離開過滿水村,那樣子像是在逃避什麽。
    “沒有什麽深藏不露,隻是,我娘給我留下了一些生意而已。”
    宋時硯很是認真的說道,他沒有說謊,隻是還有些東西,他自己都已經徹底放棄撇開,往後餘生都不會再有糾葛,也不打算說出來徒增煩惱。
    顧淺淺看了他一會兒,倒是沒多說別的,畢竟誰都有秘密,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刨根問底,隻是不喜歡那種對他一無所知的感覺。
    “哦,所以,打探出什麽了?”顧淺淺移開目光,擺弄著手裏的紙筆問道。
    宋時硯這才想起正事,麵色變得有幾分凝重“平昌侯府的基本情況,齊老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
    顧淺淺想著齊老之前說的,其實說詳細也詳細,但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平昌侯府的情況,和齊老說的一般無二,隻是,那是之前。”
    宋時硯頓了一下,看著顧淺淺,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說的話,對她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原本平昌侯府的確有兩位嫡子,長子於幾年前病逝,次子正是平昌侯府世子爺,隻是最近,平昌侯府找回來一個丟失多年的兒子,比如今家裏行二都世子還要大上兩歲,順推下去原本的顧家二爺成了三爺,這位後找回來的則是成了顧家二爺。”
    好在原本行二那位,早些年請封了世子,大家都是叫一聲世子,也沒人叫二爺,如今多了個二爺,倒也不太會讓人弄混了。
    唯一混亂的,便是這平昌侯府混亂的關係。
    畢竟這京城可從來沒人聽說過,平昌侯府還有個遺落在外的孩子,這麽多年,也沒見平昌侯府找人,可偏偏如今,就回來了個二爺。
    當初人被接回來的時候,平昌侯府可是大亂,都說是老夫人在老侯爺過世後意圖混淆顧家血脈,接了個野種回來。
    可當看到那位二爺之後,都紛紛閉了嘴。
    不為別的,隻因這人長得和老侯爺,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加上有當初後夜身邊的老人作證,才算是認下了這個二爺。
    顧淺淺聽著,手裏的紙張都幾乎要揉碎了,她幾乎不需要確定,不需要懷疑,她就是認定。
    這位所謂的二爺十有八九,是她那個素未謀麵的便宜爹。
    顧遠橋!
    可是……
    顧淺淺擰眉,有一事不解“可平昌侯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怎麽會出現丟孩子都事情,就算真的丟了孩子,那這麽多年就沒找過?”
    顧淺淺狐疑,同時心中想到了當初顧鐵牛帶回來的那個夫人,袁氏。
    若那位顧二爺真的是她爹,那那個袁氏,就是平昌侯府的老夫人,可齊老卻說顧老夫人姓孟。
    這混亂的關係讓顧淺淺有些頭疼“那位老夫人,可曾離京過?”
    顧遠橋是從牛頭村的老顧家出生的,所以就不村子孩子是偷來的,隻能是哪顧老夫人曾經流落在外。
    “齊老之前說的平昌侯府的事情,隻說了現狀,卻漏了一件事。”宋時硯繼續說道“三十五年前,先帝剛剛登基,二皇子在奪嫡之爭隕落,先帝繼位後第一件事便是清除異己,引得朝中動蕩。
    當時因平昌侯府的姑娘嫁到了二皇子府,先帝登基後對平昌侯府多有猜忌,加上被人陷害,平昌侯府被判流放三千裏。
    在流放途中,遇到二皇子手下餘孽營救二皇子母族駱家,流放隊伍被衝散,也有不少人趁機逃跑。
    直到一年後,平昌侯府平反昭雪,被召回京,恢複了侯爵之位,顧老夫人說,那孩子是在逃荒路上生點,又在追殺時丟失了。”
    宋時硯語句平緩,字字清晰,將平昌侯府的過往說得清楚。
    顧淺淺聽著,麵色極為難看,原來她爹本該是最貴的侯府嫡子,卻被丟棄在滿水村那樣窮苦的山坳。
    若顧遠橋的身份沒錯,那當初的袁氏就是顧老夫人顧孟氏,她明明知道兒子在哪,明明知道他過得是什麽日子,卻從來沒有想過找他,甚至從來沒對外提及過還有這麽個孩子……
    既然當初已經將人拋棄了,如今又這般費盡心機的找回去,是什麽意思?
    顧淺淺心頭有怒,正欲追問,就聽門外傳來砰的一聲響。
    顧淺淺急忙望去,就見門口處,葉秀雲滿麵震驚,喜怒驚恨各種情緒糅雜錯亂,腳邊是破碎的瓷片,和滿地的湯水麵條。
    “淺,淺姐兒,你剛剛在說的是誰,是…你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