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煙霧環繞。
    幾人坐在會議桌前，手上的香煙一根接一根。
    即使是女組長蘇珊也沒有例外。
    布萊恩聞著濃鬱的二手煙，心情不由有些煩悶。
    他推開會議室的門窗通風，重新走到寫字板前，將目前已知的信息，全部羅列出來。
    但思索許久。
    還是沒有什麽所謂的靈光一閃。
    破案方麵。
    他沒少聽。
    實操，還是第一次。
    沒有執念提示的情況下。
    以他普通人的智商，能分析出的東西，真的不多。
    突然。
    布萊恩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走到蘇珊麵前，一把扯下她嘴上叼著的細支：“你還記得之前李森對於死者肯尼斯的評價嗎？”
    蘇珊一愣，思索片刻，不確定道：“人不錯..知道他偷學，但沒揭穿...對了，李森還說過，他原本有考慮收肯尼斯做學徒，但還沒開口，就因為肯尼斯偷他的秘製調料，兩人產生了衝突...”
    “這裏有問題！”
    布萊恩一拍巴掌，將眾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他捏碎手上的細支，將剛剛幾條信息，寫在寫字板上，分析道：“李森因為種族歧視的原因，性格很敏感，平時都用壞脾氣，來偽裝自己，避免被欺負，這樣的人，對於一個人的評價，往往很準確。”
    伊萬撇了眼布萊恩捏碎煙頭的手指，不動聲色道：“所以？”
    “一個性格不錯，並且在李森默認下，不斷可以學習新東西的人，為什麽會突然想要去冒著惹怒李森的風險，去偷對方的秘製調料？”
    布萊恩在秘製調料上麵，畫了加粗的橫線：
    “這玩意可不是番茄醬，多一點少一點，都不會有人在乎。
    作為一個有自己想法的年輕人。
    肯尼斯應該知道暴露的後果。
    他還很年輕。
    按照之前的成長路線。
    可以預料到，自己的未來，並不會很差。
    但他還是冒險了。
    是什麽原因，驅使他做這樣的冒險？”
    聽到這裏。
    原本找不到方向的幾人，眼神重新亮起。
    伊萬一拍手掌：“錢，他需要更多的錢！”
    格倫則是肯定道：
    “女人！
    隻有女人，才可以讓一個有自己想法的小夥子，做出衝動的決定。
    按照布萊恩的思路。
    我懷疑肯尼斯在偷秘製調料之前，就有了開快餐車的想法。
    對了！”
    格倫拍桌而起：“還記得那個寫著編號的盒子嗎？”
    原本有些迷糊的蘇珊，見這句話，自己能接上嘴，連忙道：“當然記得，老哈登不是說那是一種新型的賣y方式，並且去調查了嗎？”
    “這就對了！”
    “肯尼斯一個好好工作、人脈關係簡單的小年輕，為什麽開了快餐車後，會和搞這類產業的人搭上線？”，格倫英俊的臉上露出輕笑：“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喜歡的那個女人，就是這個產業鏈中的一員，說不定，肯尼斯的那輛快餐車，都是對方資助的！”
    伊萬和蘇珊臉上，露出恍然之色。
    布萊恩更是想到了死者肯尼斯的執念：讓莎伊娜不要再沉淪風塵，可以開開心心走完這一輩子。
    對上了！
    一切都對上了！
    果然，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隻是一個他突然想到的想法，居然在大家的補充完善下，組成了一條新的調查路線！
    ...
    從格倫的推測中。
    布萊恩還有了一個新的思路！
    他看向眾人：“我很認同格倫的猜測，大家有沒有注意到一點，那就是肯尼斯快餐車的生意，很火爆，你們算過他一天可以賺多少錢嗎？”
    “多少？”
    蘇珊家境不錯，對於這些，沒什麽概念。
    伊萬和格倫，雖然經常混跡底層，但也沒接觸過這些不起眼的攤販。
    在三人疑惑的目光中，布萊恩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數字：“兩千美刀！這還隻是我預估的最低數字，肯尼斯每天的純利潤，絕對超過了兩千美刀！”
    “什麽！！！”
    “fk，你在開什麽玩笑？”
    除了蘇珊。
    伊萬和格倫，都發出了驚呼。
    他們作為謀殺案調查的一線警探，出生入死，稅前年收入也才七萬多美刀。
    這還是因為洛杉磯的警探收入相對較高。
    現在布萊恩告訴他們，一個小小的快餐車攤主，一天純利潤，就頂他們小半個月。
    這誰能相信？
    布萊恩兩手一攤：
    “我高中畢業後，調查過這方麵的情況。
    正常來說，一個小攤子，隻要位置選的好，一天的純利潤大概在三四百美刀。
    肯尼斯打著華國美味的招牌，一份炒飯就要七八美刀。
    實際成本，不會超過一美刀。
    他又是那條商業街的明星快餐車。
    剩下的你們自己算吧..”
    為什麽洛杉磯，這個時間點，大部分華人移民，都是中產，很少有窮逼？
    不是因為他們本身有底蘊。
    而是這個時間點的美利堅。
    你願意努力，是真的有很多的辦法賺錢。
    “fk，早知道我也去賣熱狗了，我的前前前任女友，就很喜歡吃我的熱狗。”，格倫算完之後，心裏有些不平衡。
    伊萬到是對錢，沒那麽大的興趣。
    他想到了布萊恩話裏的意思：“布萊恩，你是說，肯尼斯發現自己的快餐車這麽賺錢後，有了更多的想法？”
    布萊恩點點頭：
    “這就是人性。
    或許在開這個快餐車之前，肯尼斯隻是想著攢點錢，然後帶那個喜歡的女人，回歸正常生活。
    但他沒想到自己的生意這麽火爆。
    於是肯尼斯將這個時間，提前了。
    問題是，他的快餐車，不僅僅是從事著賣快餐，還是一條嫖客轉化渠道。
    如果你是這條產業鏈背後的主人，然後發現一個能給你帶來客戶的家夥，不僅不想幹了，還想帶走你的印鈔機。
    你們會怎麽辦？”
    伊萬摸了摸自己粗糙的絡腮胡，欣賞地看著自信的布萊恩：“看來我們找到了新的嫌疑人！”
    他很喜歡布萊恩這自信的摸樣。
    男人的自信，比好看的皮囊，更吸引人。
    ...
    就在眾人準備沿著這條新線索，安排調查任務的時候。
    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
    一個穿著潮流的黑人老頭，被濃鬱的二手煙嗆的咳嗽起來：“咳咳，上帝啊，你們是在會議室放了一把火嗎？”
    蘇珊見是老哈登，連忙問道：“你調查的那邊有收獲嗎？”
    老哈登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腰，點點頭：“有一條重要的線索，我感覺很有用，不過..”
    “不過什麽？”
    布萊恩幾人忍不住追問道。
    老哈登有些不好意思地掏出一張高達五百美金、還印著紅唇印子的理發發票：“這個可以報銷嗎？”
    為了守護洛杉磯市民的安危。
    他可以忍受自己身體遭受摧殘。
    但錢包不行。
    這是原則！
    眾人看著老哈登沒有變化的發型、不斷揉腰的動作：...
    什麽理發，一次要五百美金？
    這老東西，是把他們當傻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