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菲茲先生，對於我們的辦案速度，你還滿意嗎？”
    審訊室。
    布萊恩將一杯咖啡，放到之前那個受害者房主哈菲茲的麵前。
    哈菲茲有意無意撇了眼位於房間上麵監控、黑著的顯示燈，端起咖啡杯，難看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超乎我想象的快，感謝你們，我感覺自己每年的納稅都很值。”
    死者的問題，得到了解決。
    房子的清理費，得到了賠償。
    還有一筆精神損失費。
    他確實很滿意。
    布萊恩見狀，輕笑點頭：“現在小孩是真的越來越差了，我記得我小時候...”
    兩個人，開始閑聊起來。
    ...
    外麵。
    伊萬幾個人，坐在會議室，看著審訊室的隱藏監控，有些懵逼。
    “布萊恩在幹嘛？”，格倫滿臉疑惑：“我感覺這個哈菲茲好像沒什麽問題。”
    伊萬聽著兩人回憶式的聊天，若有所思。
    他好像知道布萊恩為什麽覺得哈菲茲有問題了。
    老哈登則是友善地和一男一女，兩個新人解釋：“這是一種審訊方式，挺有意思的，你們可以學學...”
    格倫不爽老哈登，眼睛斜撇：“學什麽？聊他們小時候的一些破事？”
    老哈登摸了摸自己的吊墜：“是的，如果你想打開一個中年男人的心，又不清楚他的興趣愛好的話，那勾起他的回憶，就是最好的辦法。”
    “笑死，布萊恩打開一個中年男人的心幹嘛..”
    格倫覺得老哈登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
    他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旁邊的伊萬，直接捂住了嘴巴：“別吵了，看監控！”
    眾人頓時重新看向監控。
    ...
    隻見閑聊一會的布萊恩，突然話題一轉：“哈菲茲先生，和你聊的很開心，你一定是一個不錯的長輩，不過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請教一下。”
    哈菲茲端起咖啡杯，疑惑看向布萊恩：“我也很久沒和你這麽有意思的年輕人暢聊了，說說吧，希望我的人生經驗，可以給你一些不錯的建議。”
    布萊恩點點頭，突然將身子前傾，湊到哈菲茲麵前：“你是用什麽設備，將大量的四氫大麻酚弄進死者體內的？”
    四氫大麻酚，是毒品大麻的主要成分。
    可以簡單理解為香煙裏麵的尼古丁。
    過量吸食，有猝死的風險。
    哈菲茲拿著咖啡杯的手一僵。
    他眼神一變，瞬間從一個和善的長者，變成了警惕的陌生人：“抱歉，你在說什麽？”
    布萊恩起身，從桌上拿出一張現場拍攝的照片，放到哈菲茲麵前：“沙發上的痕跡，很明顯，為什麽你看到了屍體，卻沒提及沙發上的痕跡，一開始伱沒提過，剛才回憶熊孩子的時候，你也閉口不談這件事情，你是在下意識掩飾你的犯罪動機嗎？”
    啪！
    哈菲茲猛拍桌子：“你到底在說什麽？這是審訊嗎？如果是審訊，請打開審訊室的監控，我請求我的律師過來！”
    “別激動，別激動..”
    布萊恩舉手安撫：
    “我知道你急，但請你先別急。
    哈菲茲先生，你必須清楚一件事情。
    不管你多麽小心，但隻要做過的事情，就會留下痕跡。
    我猜你是用的某種噴霧設備。
    這麽短的時間，你的東西應該也還沒處理。
    上麵應該可以檢查到大量的殘留。”
    說完。
    布萊恩不給哈菲茲反駁的機會，再次將一張照片，放到他的麵前：
    “這是你主臥房間的結婚照，看得出來，你很愛你的妻子，所以在看到熟睡在你床上的死者，將它墊腳的時候，你很生氣。
    主臥，是一個溫馨的地方。
    這裏有你和你妻子，很多愛的回憶。
    死者他們褻瀆了你的愛情和回憶。
    加上之前的沙發。
    於是你萌生了一個出氣的辦法...”
    哈菲茲臉色陰沉，沉默不言。
    剛剛兩人的友好交流，好似隻是幻覺。
    該死的！
    他已經意識到了，之前的友好談話，隻是在確定自己的犯罪動機。
    自己失算了。
    ...
    見哈菲茲不說話。
    布萊恩也不急。
    他敲了敲哈菲茲前麵的桌子：“其實工具也不難猜，普通人能夠接觸的噴霧設備，最常見的就是霧化器，而想要將大麻中的四氫大麻酚提取出來，需要...”
    砰~
    哈菲茲猛地起身，將椅子撞翻在地上，砸出聲響。
    他惡狠狠地看向布萊恩：“別在廢話了，要指正我，就拿出調查令，找出證據，不然就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我當警探的時候，你還在吃奶呢，小子！”
    “原來是前警探先生。”
    布萊恩點點頭：
    “你可以離開。
    但很抱歉，哈菲茲先生。
    我剛剛同事告訴我，最近洛杉磯多了不少小偷。
    也許在你離開的時候，就有小偷光顧你的行李。
    不過不用擔心。
    我的同事都是精銳。
    他們會很快幫你抓住那個小偷。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
    我們會將物品先進行檢測，確定小偷沒有在上麵留下有害物質，再交還給你。
    不用感激。
    作為一名洛杉磯警務人員，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布萊恩從小和卡莫家族那群從小就涉黑的親戚接觸，清楚知道二十多年前，警察們是怎麽辦案的。
    他相信自己的話，會喚起前從業者哈菲茲先生的‘良知。’
    ...
    “你...”
    哈菲茲被氣的嘴唇都顫抖起來。
    他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
    那時候他還是一個剛從巡警隊轉任到警探局的老菜鳥。
    他的前輩，教給他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被條令限製住自己。
    想要抓住罪犯。
    就必須要比罪犯還無恥狠辣！
    他的第一起案子，就是違規操作。
    當時他們已經確定了凶手，但是找不到證據。
    沒有證據，就沒辦法申請調查令，合法提取收集對方的dna，做為重要的定罪證據。
    於是他們偽造了調查令。
    先上車，後補票。
    當時的對話，哈菲茲記得很清楚：
    “哪裏來的調查令？”
    “沒有調查令，隻是詐一詐。”
    “那如果對方不配合呢？”
    “很簡單。
    讓對方受傷，我們就可以提取證據了。”
    “這不是違規？”
    “什麽違規？
    我們的職責是什麽？
    懷疑你就去查，不配合你就搞他，搞不動你就幹他，違規怕什麽，你連投訴都怕，還敢說自己是一名警探？”
    從那以後。
    哈菲茲就知道要怎麽成為一名合格的警探了。
    不過那是以前了。
    這種違規的事情做的多了，早晚碰到鬼。
    後麵他就被迫離職了。
    ...
    布萊恩沒有打擾哈菲茲的回憶。
    他其實並沒有在現場發現證據，推理出這一切，單純是因為在死者的鼻腔聞到了過量的大麻味。
    這是不正常的。
    大麻一般是做成卷煙吸食，最多就是噴雲吐霧的時候，路過一下鼻腔，而不是通過鼻子吸收，從嘴巴吐出..
    除此之外。
    布萊恩還在現場，聞到了結婚照上的死者腳丫子味..
    結果現場結婚照，被擺放整齊。
    加上一些觀察。
    他才決定詐一詐哈菲茲。
    當然，布萊恩的說法也沒錯。
    哈菲茲是前從業人員，應該知道怎麽做，對自己更友好。
    ...
    最終，哈菲茲主動認罪了。
    他沒想到自己隻是回來辦個事。
    這下好了。
    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