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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眾人大驚，雲意更是滿臉肅然再次確認了一遍。
    “苒苒，可有何憑證？”
    蘇苒頷首，向地上的向琛伸手一抓，一團黑氣從他身體中升起。
    那團黑氣頗有靈性的在蘇苒的禁錮下掙紮亂撞，不消一瞬，蘇苒額頭上便冒出密密麻麻的薄汗。
    雲意見狀，連忙出手，雲意靈力強盛，那團黑氣瞬間就安靜下來，乖乖飄到雲意手中。
    雲景等人圍過來滿臉嚴肅地看著這團黑氣，半晌後下了定論。
    “這確是魔氣無疑。”
    雲意也隨之點了點頭，五指合攏將魔氣暫時收入錦囊之中。
    “演練繼續，這件事等結束後再議，阿景，這名弟子就暫收到你朝元峰看管。”
    雲景自是不會拒絕，他擅長練器，朝元峰上處處都有法器禁製，用來看押再合適不過。
    “小師妹，他……”
    蘇苒自然明白雲景想問什麽，直接答道：
    “二師兄放心，我已用靈氣護住了他的心脈，他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雲意頷首，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小師妹如今做事愈發細心了，那我就先將人帶回去了。”
    說罷，雲景甩出養魂石鍾將向琛收了進去，然後對眾人點了點頭後便禦劍離去。
    而蘇苒也道：“大師兄，阿霖傷勢太重，我需立即帶他回踏雪峰治療。”
    “好，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助的盡管說。”
    蘇苒頷首，抱著時穆霖飛身而去。
    演練大會繼續，但高台之上留下的其餘三人卻眉心緊鎖，顯然對此事都頗為憂心。
    雲柔憋不住話，湊到雲意耳邊低聲道：
    “師兄，若真是魔族混進來的人，那定然不止這一人。”
    雲意自然也想到了她說的這一點，但有一點他始終沒有想明白。
    雖說高階魔族已經可以將魔氣內斂，甚至偽裝成靈氣。
    但這個向琛既然能被時穆霖打敗，那按理來說應該隻是一個普通魔族罷了。
    那為何他們幾人居然都沒有看出半點端倪？
    假如向琛真是高階魔族，那時穆霖又是如何打敗他的呢？
    雲意無論怎麽想都想不明白這一點，看來一切還得等向琛醒來細細盤問才行啊。
    ———
    直到天色漸暗，時穆霖才悠悠轉醒。
    他雙目迷茫地環顧著四周，這裏是……踏雪峰？！
    時穆霖猛地從床榻上起身，結果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忍不住低聲痛呼出聲。
    時穆霖一隻手捂住胸口，閉上雙眸在腦中喚道：
    “你在嗎？”
    令他慶幸的是那個聲音並沒有再次響起。
    時穆霖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下一瞬他的心又被再次提起。
    因為房門被緩緩推開，那一身白裙的女子端著托盤走了進來。
    “阿霖？你坐起來幹什麽？還不快點躺下。”
    蘇苒緊蹙著眉，有些不滿道。
    時穆霖這次卻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他呆呆地看著蘇苒的臉，眼眸中是難掩的害怕。
    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蘇苒心中無聲歎了一口氣，坐到時穆霖身邊，拿起一瓶藥膏沾了一些想要幫他處理身上的傷口。
    可當她的指尖觸到時穆霖的皮膚，他卻像觸電一般從床榻上起身，不顧身上難忍的疼痛徑直跪倒在地。
    時穆霖的頭緊緊貼在地麵，卻久久沒有說話。
    蘇苒極有耐心的溫柔問道：
    “阿霖，怎麽了？”
    時穆霖心中緊張更甚，他死死地咬住牙關，腦子亂得就像一團漿糊。
    該怎麽跟師尊說，說他就是嗜殺成性的怪物？
    說他可能是魔族之人？
    說出真相以後，她一定會厭棄自己吧。
    不，師尊不會的，師尊曾經跟他說過，無論魔族還是修仙者還是普通人，都有善惡之分。
    所以師尊也許能接受他的身份？
    不不不！
    這個想法剛浮現就被時穆霖狠狠否決掉。
    他不敢去賭，不敢去賭那個不確定的可能性。
    就算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敢去嚐試。
    寂靜的內室中，隻有窗外的風聲刮動樹葉的聲音。
    良久，一隻手輕輕落在時穆霖的頭頂，那隻手是如此溫暖，如同一道清冽的泉水灌溉著他滿目瘡痍的內心。
    “阿霖，你是我唯一的徒弟，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事實，無論如何，師尊都會護著你。”
    時穆霖雙目圓睜，怔怔地抬頭看她。
    眼前的女子唇角噙著溫和的笑，那雙眼似乎已經看透了一切。
    “您……”
    他想要問，您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但蘇苒的食指卻抵上他的唇瓣，隨即輕輕搖了搖頭。
    她將時穆霖從地上托起在床榻躺下，沾著藥膏的手指細細抹過他身上那些猙獰的傷口。
    時穆霖還沉浸在震驚之中，隻能呆呆地看著蘇苒的臉，不知該作何反應。
    一炷香後，蘇苒終於處理好了他的傷口，許是因為太過關注，她的額頭已然滲出細細的薄汗。
    時穆霖突然想起了什麽，“師尊，明日演練……”
    蘇苒了然地笑了笑，“你還不相信為師的治愈術嗎？保管你明天就能生龍活虎的去參賽了。”
    時穆霖這才鬆了一口氣，忽而又道：
    “向琛……如何了？”
    那時的他已經被那股力量操控了身體，向琛是不是已經……
    “放心，他性命無礙，現下已經在二師兄那裏看管起來了。”
    看管？
    時穆霖不解地看向蘇苒，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似看到師尊眼裏閃過了一絲……殺意？
    可那殺意轉瞬即逝，時穆霖失笑地甩了甩腦袋，看來真是受傷不輕，都出現幻覺了。
    師尊是多麽溫柔善良的人，在她身上根本不可能會有殺意這種東西。
    蘇苒對待時穆霖幾乎是用上了所有的耐心，將他昏迷之後的事與之一一說來。
    “魔族？向琛是魔族？”
    時穆霖聽完後，眼裏盛滿了震驚，自己的身份沒被察覺也就算了。
    怎麽被認定成魔族的反而還成了向琛？！
    蘇苒認真凝視著他的眼，一字一句道：
    “阿霖，記住，向琛是魔族之人，你與他比試間，他渾身散發出的是魔氣而不是靈力，記住了嗎？”
    時穆霖不是蠢笨之人，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蘇苒的用意。
    師尊……師尊竟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